五分鐘後。
體內蛇毒並着一口黑血噴出,陸瑾微微調息,下意識的想要打開天目,卻在那一刻傳來了一道類似於開關被打開的聲音。
伴隨這道聲音一起的,是一束刺眼的白光。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明亮起來。
陸瑾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被吊在半空的鐵籠中,而且四周都是束縛用的道法結界,單從氣息上來看,一時半會恐怕是做不到衝破。
女人的抽泣聲再次傳來,陸瑾下意識的循聲看去,卻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數十個赤‘裸的女人跪在地上,脖子上血跡斑斑的項圈在鐵鏈的束縛讓她們看上去如同被綁的狗一般,身上的鞭痕和數不清的傷口似乎在訴說着她們受到的折磨。
凌亂的頭髮遮住了臉龐,除了幾個傷口很新的女人在哭泣之外,其他的就像是早已絕望了一樣,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對面。
不用想,這一定是那個禽‘獸的所作所爲。
陸瑾的眸中燃起了一團怒火,下意識的想起身,卻被消耗過大導致的無力束縛。
微微冷靜了一下情緒,剛準備打坐恢復之時,一道清晰的腳步聲卻傳了過來。
循聲一看,正是那個禽‘獸。
而他的手中的木質紅底托盤之上,卻擺着一具乾癟瘦小的半身女屍。
準確來說,是懷抱着一個同樣乾癟的嬰兒屍體的女屍。
風乾的程度讓人根本看不起屍體面貌,但陸瑾卻很清楚,那是顧惜流母子的屍體。
男人微微擡頭,看向陸瑾,嘴角勾起了一抹讓人噁心的弧度,“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魏山,是個道士。”
陸瑾並沒有理他,只是在心中喚出系統,用兩百點功德值買了一瓶恢復用的靈液。
魏山輕笑一聲,不緊不慢的走到那些女人面前,輕輕的把手中顧惜流母子的屍體放在地上,然後拿起了托盤旁的瓷碗。
以及,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
他晃了晃手中匕首,然後輕輕的握住了面前一個女人的手掌,在女人絕望的注視下,魏山擡起了對方的手,十分溫柔的在她手腕上割下一刀。
猩紅的鮮血瞬間溢了出來,魏山端起瓷碗,在女人的手腕下接着。
而對方除了在手腕被割的時候輕輕皺了下眉之外,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對這一切,都習以爲常。
接了一會後,魏山移開瓷碗,從懷中拿出一張黃符,嘴裡唸了一會,那黃符就自己燒了起來,不一會,就變成了他手心中的一撮黑灰。
魏山輕笑一聲,把黑灰在女人手腕上一抹,傷口的血瞬間就被止住,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閉合。
而魏山也放下了女人的手,輕輕在對方煞白的臉上拍了拍,陰笑一聲後,便把瓷碗裡的鮮血倒在顧惜流母子的屍體上。
鮮血瞬間就被屍體吸收,魏山也不禁笑了起來。
噁心的笑聲傳到了一直沉默看着一切的陸瑾耳中,魏山擡頭看了看,狂熱而又變態的目光對上了陸瑾眼中的寒芒,他並沒有多言,只是輕笑一聲,走回了門口方向。
隨着關門的聲音傳來,魏山的氣息也漸漸消散。
陸瑾沉默着坐了五分鐘,在徹底確定魏山已經走遠後,才站起身來,四處觀察。
鐵籠的四周和頂上都佈下了結界,底下卻只是質地比較堅硬的鐵板,這無疑是給了陸瑾一個輕鬆突破的點。
可是轉念一想,一個連自己的每走一步都精心計算的人,又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疏忽。
從開始的奢比屍和剛纔魏山依舊用鮮血餵養屍體的行爲來看,對方身爲一個道行高深的道士,明顯是知道陸瑾用了千里追魂術,並且發現自己已經斷掉了和顧惜流母子之間的控制。
可是依舊餵養屍體和這根本不合理的致命疏忽,又是在說明什麼?
魏山的行爲,絕對是不簡單。
想到這裡,陸瑾不禁皺起眉頭,下意識的凝視着腳下鐵板。
如果陸瑾想出鐵籠,這塊鐵板毫無疑問是擋不住的,但貿然的下去,又會是怎樣的後果?
周圍的環境還不清楚,就連鐵籠下面有什麼都不知道。
下意識的打開天目,卻受到了某種特殊的力量阻隔,微弱的視野還不如普通的去看。
這種操‘蛋的阻撓,讓陸瑾不禁想起了研發科實驗室的那個牆角。
但在這種情況下,有所行動總比坐以待斃強。
想到這裡,陸瑾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催動體內靈力,腳上靈光一閃,轟然一踏便落在了鐵板之上。
伴隨一聲巨響,陸瑾落了下去,卻驚奇的發現,這下面只是普通的地面,並沒有想象中可以戳穿鐵板的鋼刺陷阱。
一切,都平靜的如同死了一樣。
當陸瑾的天子劍斬斷了數十條鐵鏈的那一刻,那些絕望的女人才漸漸的反應過來,早已麻木的內心漸漸的有了波動,空洞無神的眼眸終於燃起希望。
習以爲常的恐懼感讓她們在這一刻冷靜的多,也讓陸瑾安心的收回了準備強行讓她們安靜的靈力威壓。
簡單交談過後,陸瑾知道了這裡是魏山別墅的地下密室,而這數十個女人,有些是被騙來的,有些則是在夜裡被綁來的。
她們來自世界各地,已經記不清在這裡多久,受了多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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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相同的就只有被抓來的時候,年齡都只有十八歲。
一直揹着身的陸瑾沉默了一會,隨即輕聲說到:“簡而言之,我會救你們出去,但是出於安全,我會強行洗去你們對於這裡和魏山的一切記憶,警方會讓你們回到原本正常的生活。”
話罷,他便走向了門口,打開了這片沒有上鎖的防盜門。
“在這等我。”
……
兩分鐘後。
陸瑾踏過了最後一級臺階,出現在魏山別墅的正廳。
四周殘留着他和奢比屍戰鬥過的痕跡,一切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除了一張放在陸瑾照片的凳子,以及。
凳子上的一部手機。
下意識的拿起手機,屏幕伴隨着清脆的鈴聲亮了起來,來的,似乎是一個電話。
而且還是視頻電話。
而來電人下面的魏山二字,讓陸瑾下意識的選擇了接通。
屏幕上出現了魏山,而且這個背景,看上去像是在機場的候機廳裡。
陸瑾眉頭一皺,正詫異之際,對方卻輕笑一聲,開口說出了他的想法。
“你是不是想說,我怎麼突然就到了機場?”
陸瑾並沒有理會魏山,下意識的想要掛斷電話的手指,卻在對方再次開口的那一刻,懸在了屏幕上方,怎麼也下不去。
“現在掛斷電話,再以‘棉花糖’的速度飛到機場,然後一槍解決了這個畜生。”
魏山嘴角的弧度有些扭曲,眸中的異色正如他的語氣一般,詭異而又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