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期盼之中,又或者說,在舉辦這場聚會的主人的故意拖延下。
終於,在祁墨和雲笙乘坐的馬車剛剛抵達現場的時候,這場書會拉開了序幕。
看着從馬車之上下來的身影,在場的人都不由得激動起來。
他們在來之前,就聽說過今天會有都城的非常特殊的達官貴族,帶領他的夫人前來參與。
只是沒想到,都城中還有這樣養眼的達官貴族,他的夫人也生得極美,真真是一對金童玉女。
而舉辦這次書會的人,正是城主之女,聽聞長得及其標誌,這次許多人前來,便是給的這位美人的面子。
但卻有人,是爲了雲笙前來,比如,君湮。
看着雲笙那抹樸素卻令人印象深刻的身影,他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手指輕輕把玩着杯沿,將視線只落到了雲笙身上。
而云笙從一下馬車後,就察覺到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可她朝周圍望去時,卻不見其他人的身影。
“有我。”
祁墨握着她的手,見她遲疑的樣子,以爲她有些懼怕這樣的場面,於是便在她耳邊道。
聽着他這般說,雲笙的心安定了下來,更不由自主地想起剛剛畫眉時的那一幕,她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
祁墨見她這般神色,不由得會心一笑,牽着她,往裡走去。
雲笙和以往一樣,不喜歡這樣的聚會,若說只是來觀賞琴棋書畫,她自然是願意的。
但爭奇鬥豔,卻不是她所期望應對的局面,而作爲祁墨的夫人前來,這樣的局面,應該會逃不過。
於是,在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她隨着人羣混進了已經逐漸熱鬧起來的牡丹宴場。
她正希冀着自己的晚到不會引起太多人注意,全然沒有發覺嘆息小樓上,那個足以讓場面引燃的男人已經大步流星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方向,正是朝着她來的,而那人,正是君湮。
君湮出現在牡丹園的瞬間便成爲了所有人視線的焦點。
雖然他那張冰冷的面具上分明寫着“生人勿進”四個大字,但是卻絲毫不能阻擋四周鶯鶯燕燕向他投去的各種親睞的媚眼。
先前在嘆息小樓之上還能一覽整個如園的風貌,沒想到如今下來尋人,反倒被園子裡請來的各色小姐給阻攔了視線。
“該死!”
君湮低聲咒罵了一句,雙眸已然沒有了特往日的慵懶邪魅。
只有在見到雲笙和祁墨恩愛場面後失落,還有找不到雲笙的心煩意亂。
這時,一位小姐突然往他身上摔來,君湮面色鐵青的單手扶住一位“不小心”倒在他身上的小姐。
眉頭皺的老高,局外人云笙不經意看到了這一幕。
她不由得有些驚訝,一是因爲居然會在這裡碰到君湮,二是因爲他戴着個面具,還有女人對他投懷送抱。
君湮很快發現了雲笙,見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可她卻是心情很好的剝着荔枝,隔岸觀火起來,他不由得怒火中燒。
雲笙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四周接二連三丟了手帕,撒了茶水的官家小姐,才發現榕國的風氣也不是太保守。
只是也不是所有人和他們都一樣,雲笙看一眼一旁眼睛都沒擡一下,只淡定拂袖撥弄着古箏的淮城城主的女兒,不由嘖嘖感慨,怪不得會有這許多人喜歡着她。
因君湮的出現,周圍吵鬧不堪,雲笙想了想,便獨自一人往旁邊另一個僻靜的園子走去。
園內值着大片大片正在花期的芍藥,四周又栽了不少垂柳,風吹起來的時候柳絛翩飛,蜂蝶戲蕊。
雖說比不上一旁牡丹綻放時的千嬌百媚,但卻別有一番素雅的滋味。
只是,這樣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她看着那個忽然出現在園內,正擡頭同她大眼對小眼的男人,尷尬的抽了抽嘴角。
君湮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猛然間從他的腦海之中躥了過去,引得他的心房都不由隨着她的笑而跳動。
他屏退了四周想要上前來服侍的伺人,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君湮,好久不見。”
……
另一邊,在雲笙離開自己身邊後,祁墨並沒有很着急地尋找,似乎早已意料到了一般。
“爺,君湮皇子和夫人已經會面。”
“嗯。”
聽到子延的話,祁墨只是挑了挑眉,卻依舊品着茶,似乎並不擔心,依舊專心品嚐着自己面前的茶。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食不知味。
“子延不明白,爺爲什麼還要讓他們單獨見面。”
子延見祁墨還這般淡定,便有些疑惑,於是問道,可祁墨卻半天沒有回答。
就在他以爲祁墨不會說出原因的時候,他卻開口了,雖然只是淡淡的幾個字,卻令子延整個人愣住。
祁墨說的四個字是,永決後患。
……
君湮藉着自柳絛之中散下來的日光,他靜靜打量着今日她這張有點兒慘不忍睹的臉。
“妝是誰畫的。”
“……咳咳。”
雲笙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的妝容遠遠的看着沒問題,可是近看就不是太好了,今早,她還是沒能阻止祁墨爲自己畫眉。
“祁墨。”
雲笙輕飄飄的兩個字,卻如同千金重般的鐵錘狠狠地砸在君湮的身上,再一次見到她的喜悅被衝擊乾淨。
原來他的擔心根本沒必要,他們兩人很恩愛,可這樣想着,他的心裡就會很煩躁,她的眉更加不順眼。
“他或許,該讓人教一教。”
“……”
聽到他的話,雲笙不由得黑線,沒有反駁他的話,也沒有贊同。
兩人各懷心思地站着,沒有一個人率先開口說話,氣氛也有些怪異,正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他們耳內。
“笙兒。”
聽到聲音,兩人轉過頭去,雲笙看到祁墨,便自覺地走了上去,拉着他解釋。
“剛剛在裡面悶得慌,就出來走走,隨後遇到了君湮皇子。”
雲笙不想他再誤會什麼,於是在他還沒開口問的時候,便率先解釋道。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祁墨身上,於是便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君湮聽到她的話,慵懶邪魅的雙眸立即便了。
暗中的子延見到這一幕,終於知道了祁墨剛剛所說的永絕後患是什麼意思了。
他是要君湮永遠斷了對雲笙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