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族,月沫之番外

我不知道,我是爲了什麼而苟活在世,歲月蹉跎,迷茫了心,心眼蒙了塵,化不開,化不開,只有夢中滿村的血,滿耳的哀鳴,滿身的傷。

神月族,只有我一個還苟活着,爲什麼,爲什麼我不也一起死了。

族長爺爺死了,阿媽也死了,月初,月色,月影,他們都死了,我也再不是神之子,再也不用聽大愛,大仁,大勇,再也不用羨慕,哭泣,憧憬。

死了,都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猶記的那一天,全族祭月,我們懷之謙卑,尊敬跪守在神殿之中。

一輪圓月高臥夜空,神聖的月光籠罩在整個村落,族人跪守,族長爺爺唸叨神文,我站在高臺,閉眼聆聽,祈求神月福澤。

一切的一切像往常每十年祭月一般,聽着自己都會背的神文,感受着月神給予我的寧靜。只是寧靜裡一抹碎聲,特別響耳。

依稀可聽叫,有人驚呼,聖盃碎了,聖盃碎了。

恍惚間一片漆黑,等再度睜眼,以是滿地鮮血,高臺的聖盃早已不見。我的身上卻是躺着族長爺爺。他的一雙翅膀早已經沾滿了鮮血,白色的毛羽此刻早已失了白色換成鮮紅。

“不,”我趴在族長的身上,淚流滿面。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爬下高臺,在那一個個屍體上找尋那熟悉的身影。

啊媽,啊媽,啊媽,我的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恐懼,害怕,不信。

萬千的思緒,萬般的難受,萬萬想不到,這會是我和他們最後一次的祈禱。

一具半跪着的族人,把我心裡的難受全都化成了眼淚。

“阿媽,”我琅挫着像要飛身撲過去,卻是帶動了滿身的傷。

“撲,”一口鮮血,口中噴出來了滿嘴的腥,後背轉來專心的疼,讓我跌倒在地。

冰涼的液體從我的後背順着手臂滴落進土,而後才醒悟,我的翅膀,不見了,只剩下滿身的傷,滿地的紅。

神月族的族人,從一出生就擁有翅膀,他們世代守護月神,不屬於六界,只是依附月神而生,月神賜予神月族福澤,信仰,神月族守護月神,爲其培養下代月神之子。而六界傳言中,更是有伴月神之子的聖黃翅可護一卻神兵神器之攻擊,可擋一卻時空之刃,只是六界之中卻是無人知神月一族在何其時空,何起方位。

而今神月族被屠,聖盃消失,聖黃翅更是不見了,自己又身負重傷。

看着地上跪着死去的族人,有人表情驚恐,有人表情依舊虔誠,跪伏。

我緊握着手指,一個想法瘋狂的在我腦海裡生長,心裡卻是一遍又一遍默唸着,不,不是這樣的,不可能,不會的,可又止不住那想法瘋長。

一定是月狂,一定是月狂。

六界的人根本進不來神月族,族裡更是與外界存在這一層結界,月狂不是一直嫉妒着自己,月狂不是一直都說自己才配做神之子,月狂不是一直在打聽結界結眼,月狂不是很所有人都不一樣嗎。

不,不是的,月狂是神月族的人,他不會這樣做的。

一定是月狂,一定是月狂,阿媽說了,除非族中內亂,做了對不起月神的事,否則月神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不,不會的,月狂他,他只是對我,有意見而已,他不會這樣的。

我捂着頭,腦海裡像是有兩個聲音般,爭吵着,反駁着對方。

“夠了,”我軟弱無力,卻又像是撕心裂肺的喊出來。

“夠了,夠了,一且都夠了,族長死了,啊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爲什麼,只留我一個,爲什麼,爲什麼,我還要醒過來。”

那一刻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無助,迷茫。

爲什麼會這樣,我只是想要好好守着村子,如果可以我寧肯不要這所謂的神之子之名,不要黃金翅,只要他們還在身邊,還好好的。

“啊~”

從骨頭深處蔓延的斷骨之疼,寸寸指骨,以肉眼看的到的速度生長着,青絲白成雪,眼前出現模糊,卻是快速轉變的景物,地上的紅慢慢變淡,變白……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瘋狂的念頭,催動着我體能被軟禁的能力。

神月族,即是神月的擁護,守護者,又是時光的編織者。神月族中,每一代中都會出現一個時光編織者和一個神之子,一萬年一代,在每一代時光編織者和神之子降生時,上一代的時光編織者和神之子都會被神界的月神接走。只是那麼多代裡,只有這一代,時光編織和神之子皆是同一個人。

月神曾預言過:當時空與月光相逢,那便是血月出現之時。

族長怕引起族中恐慌,對外慌稱,這一代神之子是我,時空編織者是月狂,封禁了我時空編織的能力。

只是,要想讓一個假扮自己不曾擁有過卻又渴望的能力,該是有多難,多恨。

月狂,爲什麼,你當初不說,寧願只是承受卻又不甘心的計劃着。月狂你是不是恨死了我,恨死我這個搶走你能力的人,所以你要殺光全族的人來報復族長,報復我。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族人被殺的前一刻,去阻止,去改寫。我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念道,不顧封印對身體的侵蝕,不顧時光催度我的年華,讓我白了發,鄒了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