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聽着白芨空靈的歌聲,正入迷的時候,音樂聲卻戛然而止。
“白芨,你過來一下。”
臺下,一名身着制服,戴着黑框眼鏡的女子,衝着臺上的白芨說道。
白芨微微一怔,看了看臺上的觀衆。
“別管那麼多了,快過來。”
女子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哦……”
白芨低下頭,小聲應了一下,走下了舞臺。
……
觀衆席上,頓時一陣議論紛紛。
“搞什麼啊!?”
不少觀衆大聲地抗議了起來。
然而,那女子似乎並不在乎觀衆的反應,只是繼續在臺下對着白芨說着什麼。
……
“怎麼了?”
我仔細地向下瞧着,卻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麼。
“爲什麼停下了?”
我轉過頭,看向納蘭雨洛。
只見她也是一臉疑惑的樣子。
……
終於,那女人和白芨大概談論了十分鐘之後,白芨再次上場。
只是,這次白芨似乎顯得有些緊張。
我和納蘭雨洛坐的位置比較靠前,從我這裡,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臉上已經滑下了不少汗水,連淡妝都有點花了。
音樂聲再次響起,白芨握起麥克風。
“let me sing you a song……”
“and let's sing along……”
不知爲何,這一次,我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的感覺,雖然歌曲一樣很好聽……
但是,好像找不到之前那種能夠觸動內心,直擊靈魂的感覺了。
不僅僅是我,就連坐在觀衆席上的數百名觀衆,此時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點不同。
大多數的觀衆已經不再瘋狂地揮手,只是坐在座位上,一聲不吭地聽着。
“那個……納蘭。你聽沒聽出來,白芨的聲音……”
我皺了皺眉,看向納蘭雨洛,只見她也是同樣嚴肅的表情。
“嗯,白芨的聲音好像在發顫啊……”
納蘭雨洛同樣點點頭,如是說道。
“怎麼回事?難道說是因爲剛纔……”
我這樣說着,看向下方,之前的那個女人依然站在原先的位置。
而納蘭雨洛則是搖搖頭:“不知道。”
……
“卡。音樂、燈光停。白芨,你再下來一下。”
只見當白芨唱到一半的時候,那制服女子又一次把她叫了下來。
“你這裡……應該……”
只見那女子將一瓶礦泉水遞給白芨,然後在那裡說着什麼。
白芨只是不住地點着頭。
我看着下方的兩人,心中充滿疑惑。
儘管今天並非是正式演出,但是畢竟是有不少觀衆仍在現場,歌者頻繁下場,這種情況怎麼看都不正常。
……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白芨再次上場。
這一次,就算是再遲鈍的人,都能夠看出她的異常了。
只見此時的白芨,臉色蒼白,呼吸粗重,臉龐之上不斷滑下晶瑩的汗珠,給人一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而當她開口唱歌的時候,這種情況就顯得更加明顯,呼吸紊亂,吐詞不清,甚至連調子都找不對了。
……
“納蘭,這是怎麼回事?”
看着白芨異常無比的反應,我連忙看向納蘭雨洛,“是中暑了嗎?”
而納蘭雨洛也是一副眉頭緊皺的樣子,一言不發。
終於,在觀察了半天白芨的情況之後,納蘭雨洛看向我這邊,緩緩說道:“恐怕……是舞臺恐懼症。”
聽到納蘭雨洛的話,我頓時一愣。
“舞臺恐懼症?”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沒錯,舞臺恐懼症。”
納蘭雨洛重複了一遍,然後向我解釋道:“所謂的舞臺恐懼症,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恐懼症。說白了,就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害怕在大庭廣衆之下發言。”
“事實上,每個人都有或輕或重的舞臺恐懼症,只是表現的程度不同。”
“程度輕的人,可能只是簡單的手腳出汗,心跳加速,這都沒什麼。”
“只是……”
……
說着,納蘭雨洛指向白芨的方向,“像白芨這樣,變得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並且無法正常說話的情況,已經是相當嚴重的情況了。”
……
“這樣啊……”
我心中瞭然,再看向臺上的白芨,只見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下去了的樣子。
“卡。”
只見之前的那名女子,看着白芨越來越差的臉色,最終搖了搖頭,拿起麥克風。
“抱歉,各位觀衆朋友,今天的彩排活動因爲白芨的身體原因,暫且中斷了。對於因此對您造成的不便,我們十分抱歉,還請各位……”
聽着那女子的話,觀衆席上的衆人幾乎全都是失望地要了搖頭,一陣嘆息。
不過,畢竟是身體原因,衆人也知道不能強求,所以發了發牢騷之後,便紛紛離開了。
當然,也不是全部。
就比如我身邊這一位……
……
“喂,走了啊,人家都說了白芨身體出了問題,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啊?”
我看着依然坐在原地,遠遠地望着下方躺到長椅上的白芨的納蘭雨洛,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真是的……這不是個相當好的機會嗎……”
納蘭雨洛雙眼緊緊盯着白芨,口中喃喃自語。
“哈?你這傢伙說什麼……”
“快跟我來!道格!”
“喂!你這傢伙……”
只見納蘭雨洛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散步並兩步,向着白芨那邊衝了過去!
我被甩在風中凌亂地飄着……
……
“你們是?”
看着忽然出現的納蘭雨洛,以及累得氣喘吁吁的我,之前的女子站在我們面前,疑惑地問道。
“啊,我叫納蘭雨洛,是白芨的朋友。”
納蘭雨洛笑一笑,向她介紹到。
“還有,這個是我的隨從。”
說着,納蘭雨洛指指我。
“鬼才是你的隨從啊……”
我無語地瞥了她一眼。
……
“朋友?”
那女子看看納蘭雨洛,又看看我。
“我可不記得白芨有對我提起過你們。”
“唔,那是因爲我們是剛剛認識的,她應該還來不及說吧?”
納蘭雨洛聳聳肩,隨即看向正躺在一旁的長椅上,緊閉着眼睛的白芨。
“只是,白芨看起來好像遇到麻煩了,我們纔下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是我們能做的。”
“這不勞你費心。”
女子狐疑地看了納蘭雨洛一眼,搖搖頭。
“不用你多管,白芨只是中暑了而已。”
“哦?這樣嗎?”
“沒錯,所以,請回吧,感謝你的關心。”
那女子似乎對納蘭雨洛相當不感冒的樣子,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便將頭扭了過去。
……
“如果只是中暑的話……是不會像這樣大汗淋漓的。”
以納蘭雨洛的脾氣,當然沒可能就這麼灰溜溜地離開。
“你這傢伙,應該是白芨的經紀人吧?”
納蘭雨洛冷冷地看着那女子。
“你這樣對待自己手下的藝人,是不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