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欣雨回到了房門口，拉了把椅子就坐在那。
果然懷疑是對的。
她發着消息：【哦，所以關於這一點是騙了我？】
非爺沒聽到外面的響動，不知道她已經坐在了離自己很近的地方。
不然的話，這種近在咫尺卻又如隔天淵的感覺就更真實了。
他寫道：【只能說，是緣分很巧妙吧。你記得，以前有一個讓你幫忙練德魯伊、和你一起打遊戲的啞巴嗎？】
方欣雨在門口愣住了：【……是你？】
【沒錯。我的情況……很特殊。所以嘴上可以開玩笑，但我是沒法跟你在一起的。】
方欣雨皺着眉頭：【啞巴怎麼了？啞巴就不敢談戀愛了？】
【……怎麼被你說得，好像已經看上我，在說不介意之類的話了？】
【美得你！】方欣雨撇了撇嘴，【嘴上說得那麼厲害，現在慫什麼？你啞巴能混到有閒錢找代練，還能跟餘秋交上朋友讓他那麼稱讚你，慫什麼？】
非爺氣急，鬍子吹得直顫的。
老子怎麼慫了？
要不是老子披着身貓皮，早就讓你跪下唱征服了！
可是現在……
他惆悵地嘆了一口氣：【行了，我真的情況很特殊。咱們就這樣做個朋友，互相調侃，也挺好的。】
【……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嗎？其實，我對你有點好奇，還因爲我撿到過你扔的漂流瓶。】
非爺呆在那裡，哪裡是你撿的？那不是我自個撿到的嗎？
方欣雨又說道：【你說你的命運，是什麼意思？】
非爺沉默了下來。
不過，這個挺適合用來結束話題的。
【將來合適的時候再說吧。不是慫不慫的問題，有些事我也無能爲力。】
方欣雨卻不肯結束：【什麼意思？你不慫，你怕什麼？】
【不是，都說了是啞巴了，你不依不饒的幹嘛？要倒追老子？】
方欣雨有點懵，她的心裡浮現出一種滿嘴芬芳的熟悉感，忽然靈光一現，吃驚地問：【你……不會是那個給我的小說打賞的人吧？你知道我寫小說。】
說完她又發了一句：【這個問題不許騙我！】
非爺拿兩個爪子抱住了小腦袋，你以前不就問過這個問題，打消了懷疑嗎？
他憤怒地仰天長嘯：喵！
聲音很大。
嚇得坐在房門口的方欣雨一跳，循聲走了過去。
她有點納悶，當初設計這個房子的時候，餘秋不是說這裡是文創村的網絡機房嗎？
房門不是鎖得好好的嗎？
她在門外喊道：“魔魔？你怎麼進去的？”
非爺也被嚇了一跳。
怎麼辦，被堵門了。
“魔魔？”方欣雨在門外喊着，然後說道，“你出得來嗎？”
非爺在裡面懵懵的，老子怎麼回答你？
我當然出得去。
但出去的話，不就被你發現底細了？
“魔魔你別急，我去找人來救你。”
非爺嚇了一跳，聽到腳步聲遠去，趕緊從裡面出來了。
這個房間的入口設計……用了房間裡的管道。
據說是機房散熱通風管的那個小圓管，拐了一個彎就到了承重牆裡被鋼材架起來的小通道里，然後通向客廳角落定製好的書架角落。
畢竟當時這邊沒有餘秋擋着，入口得隱蔽一點。
非爺剛出來沒多久，就看到方欣雨領着陳皮過來了，陳皮手上還拿着一把斧頭。
他很無語，難道你還想破門而入？
方欣雨看到了非爺，一把抱起了非爺：“你怎麼出來的？魔魔你怎麼進去的？”
非爺歪着腦袋裝傻。
陳皮提着斧頭：“那……我回去了……”
於是他又提着斧頭走了，還好不用破開餘鞦韆叮嚀萬囑咐不能破壞的機房。
但要是餘秋的貓真的困在裡面了，那也只能救貓。
畢竟機房也就是後面換一個門的事。
方欣雨只當這是一個小插曲，抱着非爺就繼續給顧言發消息：【還不承認？】
非爺處於懵逼的狀態，老子現在沒辦法回覆你了。
方欣雨就拿着手機咬牙切齒地罵罵咧咧了：“這個慫貨！藏頭露尾的！”
非爺縮起了尾巴，頭擡得老高：“誰藏頭露尾了！”
方欣雨放下了手機，望着遠處的田野，悠悠嘆了一口氣：“應該是你吧？那個時間，知道我寫小說的也沒幾個人。現在也對得上，這個傢伙，好像也不缺錢，纔會輕輕鬆鬆地打賞那麼多。”
她皺着眉，抱起非爺問：“魔魔，你說他不會是個富二代吧？畢竟是個啞巴……怎麼掙錢？”
非爺也皺起眉：“爺都是白手起家的，你可以給爺生一個富二代。”
“真有點像啊……畢竟餘秋認識的，是有錢人的概率比較高。”方欣雨喃喃自語，“但……他平常跟我聊天，見識也很厲害啊。莫非是宅在家裡，除了玩遊戲，就是看書學習嗎？”
非爺很頭大，感覺後面就不好聊天了。
現在顧言的人設變成什麼了？
一個啞巴，富二代，愛學習？
這特麼……自己挖的坑，方欣雨就腦補出這些東西？
只聽方欣雨又喃喃自語道：“至少顧言這個名字是真的吧？去查一查！”
非爺就被她抱着，噔噔蹬的跑回了房間。
“呵呵，你能查出點啥？我都沒查出來過有什麼！”
他樂呵呵地說了這麼一句，只見方欣雨一搜索，滿滿一屏幕的結果。
《請回答2010》……
“咦？還有一本主角叫顧言的小說？”她有點好奇地先往下滑，找其他跟顧言有關的信息。
如非爺所料，查到的都是些似是而非的東西，顯然跟她已經知道的一些情況不符合。
方欣雨放棄了，這樣瞎查也沒什麼意義。
她正想關掉瀏覽器，忽然停頓在那裡，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問非爺：“你說，他以前還鄙視我小說寫得不好，建議我怎麼寫。這本書……會不會是他寫的？”
非爺驚了：女人，你今天進入第六感全開的開掛模式了嗎？
方欣雨嘴裡嘀咕着，就點開了這本書。
作者：我是一隻貓。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非爺，非爺身上的貓都一豎：你特麼不可能這都猜得到吧？
所幸方欣雨只是看到了這個作者名，下意識地看了看非爺而已。
片刻之後，她就眉飛色舞了：“很有可能是他啊！故事的開始，就在滬海！”
非爺已經鎮定下來了。
就算你第六感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猜到那個人不存在，他真的就是一隻貓，而且是在你身邊的這隻。
方欣雨已經認真地開始看起來了。
看着看着，她更加確定了。
小說裡，顧言回到了老家過年。對老家的描述，有點像是陳家灣。
方欣雨覺得，這是自己給他發了不少陳家灣的圖片，他才這麼寫的。看這本書開始發佈的時間，是在自己已經跟顧言加了微信聊了之後。
她看着看着，覺得有些古怪。
她感覺這本小說，文筆風格和一些習慣的遣詞造句上面，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像是……餘秋寫的那一本。
方欣雨徹底有些懵了，不能吧？
實在不能吧？
餘秋……怎麼着也不可能做這種事啊，他、何詩……跟自己之間都這麼熟了。
太容易拆穿了！
方欣雨百思不得其解，一邊用手指頭順着非爺背上的貓，一邊皺着眉頭思考。
非爺就很奇怪，這本小說怎麼看出這種表情了？
然後，就只見方欣雨的手指一僵，慢慢低下頭來看着他，眼神裡傳遞出來的信息太豐富了。
不確定、疑惑、震驚……
非爺的小心臟都要停了。
不……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