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毅凌和王朋本以爲昨天事情辦完之後，今天就該回去了。
沒想到老闆撂下一句：“到處玩玩看看，開闊下眼界。”然後就把車子開走了。
讓我們去玩不留個車子，咱……坐地鐵去各種市區裡的知名地點逛逛吧。
餘秋給李知行發過來的電話撥了過去，聽得出來對方似乎是剛剛還在睡覺。
既然約的是十點鐘，餘秋也沒不好意思，確定了地點就掛了電話。
“怎麼感覺又不靠譜？這都9點半了還在睡覺。”
“正常，人家說不定頭天晚上加班呢。”非爺悠哉悠哉地說道。
餘秋確定了就是這個樓盤邊上的商業街，就把車子停到了停車場，嘴裡說道：“他就住在這吧？就是圖他方便約了個地方？”
非爺再次吐槽：“膨脹了啊餘總，咱在燕京又沒有辦公室，去哪不是一樣？怎麼，非要別人趕到酒店去見你？說了是個小團隊，那也是要去他們工作室看一看，在居民小區也很正常。”
“靠譜嗎？我主要擔心的是這個。”
“靠不靠譜，見個面就知道了。”
到了咖啡廳坐下，餘秋拿着杯咖啡旁邊還坐着只貓，日常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沒過一會，一個頭發都沒怎麼吹乾、留着一圈算是精心修剪過的鬍子的人打着餘秋的電話，確認了目標就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關係，也纔剛到。”
服務員過來後，這個人也點了一杯咖啡，就看着餘秋說道：“餘總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啊。”
餘秋已經習慣了，直接說道：“我聽李哥介紹說，楊總你們是一個工作室？”
這個楊安之點了點頭：“沒錯，我們就是幾個做這方面的朋友聚在一起，接一些活做。我們都不會跑業務，在一些設計院或者公司裡，總是做千篇一律的東西也沒意思，不如只做一些散活。”
“哦？”餘秋笑着問，“有沒有可以說說的作品案例？”
楊安之把自己的筆記本拿了出來說道：“跟別人籤的合同涉及到保密條款，我也不好到處去說哪個項目裡的哪個東西其實是我們做的，就給餘總看看我們平常閒得無聊的時候做的一些概念設計吧。”
說完他翻開了一個文件夾，然後很意外地看着那隻貓也跳上桌來看着屏幕。他失笑道：“呦！您的貓是個網蟲？”
餘秋點點頭：“對，他沒事喜歡看看貓和老鼠。”
非爺罵了一句：“無聊！”
楊安之給逗樂了，把文件夾裡的一些設計草圖和部分效果渲染圖打開給餘秋看，一邊看一邊說道：“都是平常，有時候一起打遊戲，有時候看電影或者抽菸閒聊的時候的一些點子，畫了出來一些。畢竟超前，只是通過這個讓您看看我們的專業能力。”
幾下翻完之後他就問道：“您是哪家設計單位？有什麼需求？”
餘秋愕然問道：“李哥沒有跟你說仔細啊？”
“李總就是說你有些設計需求在找人啊。”楊安之奇怪地問，“具體是什麼情況？”
餘秋看了看非爺，只聽他淡定地說道：“對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很正常。這個團隊就是純幹技術活的，說實話挺符合需要。而且，從這些創意和設計能力來看，還挺有那麼回事。”
楊安之不知道貓爲什麼突然不停喵喵喵，而且聲音又小，跟有點害怕似的，於是說道：“您的貓，是不是不太喜歡咖啡廳裡的環境？感覺他有點害怕。”
非爺斜眼看着他：什麼害怕？爺怕過什麼？爺這是有禮貌！
餘秋乾笑道：“沒事，不管他。那你們工作室，接活是怎麼報價呢？”
“按活的工作量來具體評估了。”楊安之坦然說道，“我們接的，一般還都是亮點項目的創意設計，比如說核心景觀，或者核心主體建築。這個您在圈子裡稍微瞭解一下，就知道我們的口碑。所以還是得看您現在有什麼具體需求，我評估一下工作量。”
餘秋心想我瞭解個鬼，原來這是一個圈子裡的外包團隊。
不過當初對李知行說得很重要，估計他介紹的確實是很不錯的團隊，因此也就坦白地說：“我不是什麼設計單位，應該說……我就是甲方。我想做個景區，概念和主題策劃都有了，再需要一個技術團隊把想法呈現出來，有必備的設計圖紙。”
“您自己投資景區？”楊安之吃了一驚。這時咖啡也端了上來，他喝了一口才問：“什麼樣的景區？”
“一個主題樂園。”餘秋又闡述了一下大概的想法，然後說道，“第一期先從一個仙俠主題的園區開始，需要全方位的細節設計。”
楊安之愣愣地看着他：“……這裡面的設計任務可不少，您這相當於全部的細節都需要做到位了，不光是建築，還有園林，還有全套的小品景觀……”
“可以這麼認爲。”
楊安之又喝了一口咖啡，確認道：“餘總，您真要做這樣一個地方？”
餘秋笑着問：“懷疑我不知道投資量有多大？”
楊安之坦誠地點頭：“雖然只是初步描述了一下，但這也太誇張了。想象當中的世界，跟實際做出來的樣子，差距太大了。這不光是設計的問題，有些東西工程施工的過程裡，又因爲造價和工藝不斷妥協，最後出來質感很差的。我們有做過一些項目的設計，後來到實地一看，都不好意思跟朋友介紹說是我們設計的。那造出來是個什麼玩意！”
非爺聽得有趣，這是屬於設計師的煩惱。
“先不關注這些，你們對這個項目有興趣嗎？我要找的話，就只找一個團隊，而且需要幫着我最終控制這個項目建好、建成設計效果的樣子。”餘秋微笑着說道，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
楊安之怔怔地看着他，然後說道：“您是認真的嗎？餘總，您多大？”
“24。”
“您家裡是……”
餘秋無奈地說道：“怎麼了？這個重要嗎？”
“……不是，仙俠……你地方小了出不來感覺吧？這還只是第一個區域，那整個項目，得投資多少？別的不說，就光是我設計這一塊，雖然具體的面積和工作量還不清楚……但沒個一兩百萬，我們也做不來。”
餘秋瞅着非爺：你看吧，都這麼說。忽然好想現在手上就有個百把億，讓他們不要老問這個。
然後實際上又沒有。
非爺懶洋洋地說道：“去他們工作室看看吧。”
餘秋只能繼續故作胸有成竹的樣子：“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也想得很清楚。這樣吧，先到你們工作室看看？”
楊安之點點頭：“就在這個小區，幾步路就到了。”
餘秋心想還真是，咖啡也懶得喝了，抱着非爺就站起來。
楊安之把自己的筆記本合上，拎在手上就去付了錢。
兩杯咖啡的錢，餘秋也沒跟他客氣。
兩人一邊往小區裡走，楊安之一邊說道：“坦白說啊，這個項目挺讓我們興奮的。但是，雖然我們不知道餘總的資金來源，但這個項目，就有點像是概念產品，投入回報不成正比的啊。”
餘秋嘆了一口氣：“夢想嘛。”
楊安之楞了一下，哈哈一笑：“這個原因夠實在！”
有錢人的夢想就是這麼囂張啊。他忍不住問：“您打算爲這個夢想，投入多少錢？”
餘秋乾脆問道：“我準備做四個區域，仙俠、武俠、動漫、遊戲，就是要做成別人一進去就有穿越到幻想世界的感覺。以你的經驗，這樣一個項目得多少錢？”
楊安之呆呆地問：“不是……濃縮尺寸的那種吧？”
“怎麼會呢？一個區域，再怎麼樣也得個幾千上萬畝地的樣子吧，那要不然不是一眼就望到頭了。”
楊安之覺得自己是有點瘋了，這個24歲的年輕人在胡吹什麼牛逼？
他認真地說道：“滬海的迪斯尼樂園，規劃了差不多4萬畝，據說計劃投資金額有50多億。”他又加了一句，“美元！”
餘秋在心裡算了算，然後有點放心：“那還不到400億啊？那還好，還好。”
楊安之看他的眼神很複雜。
還好什麼？
還好個屁！
你有400億？
結果餘秋還問道：“如果是做在偏遠山區，成本還會更高一點吧？”
楊安之瘋了，偏遠山區？那是一點的事？
也就是說路都不通嘍？那工程費用何止高一點？什麼東西運進去不都要錢？
他直搖頭：“餘總，咱們交淺言深。雖然我們只是接個活，但也得勸您好好想想。”
餘秋樂呵呵地：“沒事，我反正虧不了。”
楊安之不知道他哪來的這種認識，偏遠山區……那不是擺明的會鉅虧嗎？
誰家這麼有錢，會給他燒這個級別的夢想？
全球豪門，也沒聽說有姓餘的啊。
難道是某些隱形的那種……又或者是……洗得很白的手套？
他也想到了這一點，一時神情更加複雜。
這到底是羣什麼奇葩人物，用這種方式來洗？效率太低、動靜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