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最近很憂愁。
以前他都是跟戰場上的將領打交道,就算回了京,平時身邊也是德高望重的老人。
成親後,他身邊的朋友圈好像都變了。
“王大人,你家女兒多大了來着?平時喜歡什麼呢?”
“周大人,聽說你孫女多,平時你家孫女跟你親近吧?”
幾個大人看見宣王直衝沖走過來,激動的臉都變了。哪知道,宣王來了這麼一句……
他們大多在前院忙乎大事,後宅之事都是夫人在幫忙,他們哪知道那麼多啊?
可是宣王一問,那肯定得答啊!
不止要答,還得好好的答,答的漂亮呢!
王大人眼珠子一轉“我家女兒及笄了,她這孩子自幼就跟我這做父親的親。小時候什麼不是我安排的?但凡現在離家久一些,她就得寫信思念我,讓我早些回家。”
宣王摸了摸鼻子,我都出來好幾日了怎麼也沒給我寫信吶?難道是感情不夠深?不夠想我?
宣王不知道爲什麼,這心裡酸溜溜的,跟吃了醋一樣。這父親也不好當啊!
周大人摸了摸鬍子,他在京城出了名的孫女多,但你要問他孫女的事,他恐怕名字都說不過來。
不過編瞎話誰不會啊?好歹也是做過爹爹的人。
“別提了,我家那些孩子可調皮。這孫女一多就愛爭風吃醋,偏愛誰都要吵起來。不過那些孩子都跟我親近,有些孫女還是我抱大的呢。孩子就是喜歡抱抱……”想當初他抱了哪個小輩,後面的孩子可羨慕了。
宣王默默記下,要抱抱,要獨寵。
旁邊許大人聽見他們討論育兒經,隨口來了一句“小時候,我閨女的澡都是我洗的呢。”剛出生的時候,他和夫人可不給孩子洗過澡麼。
不過孩子上一歲了,他就沒動過手了。
“嘿,我也洗過。每次她都玩的一身水,然後就更喜歡我這個當爹的了。”王大人和妻子是表妹,兩個人兩情相悅,對孩子也諸多疼愛。
宣王一聽,嗯,洗澡有助於增進感情。
誰都發現了宣王的不同,以前那鐵血男兒般的宣王爺,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將軍,向來都是別人巴結着他。如今居然開始討論育兒經呢?
衆人都猜測着他是不是要生個親生孩子呢。
一個個說的更厲害了,一分誇張到五分,五分到十二分。
宣王這次出巡可學了不少東西,原來天底下的長輩都是這麼對後輩的。不管再大都是系在心上的。
沒多久,皇帝年老身子不適,便提早回了京。宣王那顆心頓時歸心似箭。
要進城了。
“去把本王的刀拿來,把鬍子刮一下。”宣王摸着臉頰的鬍子,頗有幾分看不過眼。
“對了,把京城裡顯年輕又時新的衣裳給本王來幾身,多來幾身,看什麼合身些。你說說,本王是不是老了?”宣王爺問着隨從。
隨從欲哭無淚,王爺你以前可從不刮鬍子買衣裳,都是送來什麼穿什麼。
現在還學着小年輕要好看了。
等宣王爺送了陛下回宮,自己回到府上時,早已歸心似箭了。
“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門口已經候了下人,宣王回府很快便傳到後院。
身子單薄的李姝婉已經等在了大門前,反倒是謝知夏在屋中都不曾出來。此時下着大雨,李姝婉反而嘴角帶了幾分笑。
“兒媳已經備下飯菜,請父親用膳。”李姝婉輕聲道。彷彿看不到額間的雨水。
她是兒媳婦,伺候公婆是應該的。誰都說不出錯,說起來便是王妃出來相迎也是應該的。
但偏偏,王妃沒出來。
李姝婉嘴角帶笑。
如今她算是看清楚了,只有抱緊公公這條大腿,纔有可能扳倒那個毒婦啊。
“你母親呢?”宣王隨口問了一句。
李姝婉心中一喜“母親每日睡到午時起,此刻恐怕還不曾起來。可需喚她起來?”李姝婉眼睛微亮。
宣王愣了下,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這麼大的雨不要讓她出來。出來淋雨做什麼,淋壞了不心疼啊?身子要緊。”說完,一臉嚴肅的進門了。
…………
李姝婉那無人心疼的人,心情瞬間低沉下去。
彷彿自己就是那不被人心疼不被放在心上的可憐兒。連給謝知夏上眼藥都沒了興致。
宣王飯都沒用,便回了臥房。
“你們出去吧,本王來。”宣王見她要起身,連忙讓丫鬟退下。
自己接過臉盆,給一臉懵逼的夏夏洗臉擦手。
隨即又拿過衣服“伸手夏夏……”王大人說的,他都是這樣給孩子穿衣服的。
不過這大號孩子跟小號孩子應該沒什麼區別的吧?
粗糙的大手不經意略過夏夏的胸口,宣王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這該死的王大人,沒說這種情況怎麼辦啊!
宣王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打仗都不怕的他手都哆嗦了一下。一不小心又碰上了那小籠包。
“王爺怎麼了?”謝知夏愣了一下都沒反應過來。着實是他那一臉的嚴肅看不出是害羞啊!!!
“有點熱。”宣王一本正經道。
突然覺得每天給她穿衣服也不容易。想想還得洗澡,宣王感覺身上火燒火燎的發熱。
明明是看着長大的啊,別人家養孩子也這樣?
謝知夏翻了個白眼,我信了你的邪!
穿完衣服他又給她梳妝,那歪歪扭扭的頭飾看的夏夏頭疼。
不過一臉嚴肅的宣王坐着這麼萌噠噠的事,倒是極其有意思啊。
可憐的宣王,絲毫不知道自己走了一條岔路。這是他距離自己成功睡上媳婦,最近的一次。
“對了,等會要出殿試結果了。謝繼禮是這次殿試最大的候選人。”宣王才說完,門外便傳來報喜聲。
“王妃,王妃,公子三元及第中狀元了!這會報喜的都到侯府去了。”丫鬟激動的在門外喊到。
謝知夏眼神一亮連忙跑了出去,宣王看她高興,乾脆給滿府下人都給了重重的賞銀。
“王妃心情好,有賞。”那活脫脫妻奴的模樣,刺瞎了衆人的眼。
到底是妻奴還是女兒奴,有人卻死活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