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慕朝歌相信眼前這人是個人,而不是鬼,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哪裡有人能夠站在大雨當中而身子居然可以不淋一滴雨的?
“既然閣下是人,那麼請讓開,我要離開了。”慕朝歌說道。
那人笑笑,卻是摘下葫蘆,仰頭喝了一口,說道:“這裡剛發生了一起兇殺案,這支商旅隊伍全部死於非命,他們好心讓你雨他們同爲一支隊伍,你就這麼忍心瞧着他們死於非命?”
看來這人什麼都知道了,慕朝歌警惕的說道:“這大叔還有他們的護衛,武功皆在我之上,連他們都能被人殺了,我一個弱女子能夠做些什麼?”
“是了,兇手的武功,的確是要比你高很多。”那人又說道:“那你就更應該留在這裡了,出去了說不定更有危險。”
慕朝歌哼道:“我看留在這裡纔是最危險的。”
“這你可就錯了。”那人說道:“我剛好路過這裡,瞧見一夥人殺完了人,他們看到我,就跟姑娘看到我一般,面露驚恐之色,都嚇跑了,若我晚來一步的話,恐怕姑娘也要遭他們毒手了。”
慕朝歌仔細的打量着眼前這個傢伙,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你到底是誰?”慕朝歌問道,這裡快要臨近東阿境內了,只要回到了東阿,那麼慕朝歌就不用再懼怕誰了。
“我不過是一介窮書生罷了。”那人無奈擺了擺手:“平時沒事,就喜歡喝喝酒,下下棋,然後舞舞劍。”
慕朝歌扶着楊辰,自覺半夜與這一個陌生男子交談,實在不太合適,又不知此人的底細,只得客氣的道:“多謝先生出手相救,日後若是有緣再見的話,我定當報答。”
“姑娘這話就說錯了。”這男子說道:“若是有恩的話,那麼現場就要報了,我行蹤飄忽不定,別說姑娘了,便是我最愛的女子,也尋我不着呢。”
慕朝歌只是跟這個傢伙客氣一番,倒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如此認真起來了,眼見他似乎有意阻撓自己,登時有些不悅道:“那你到底想要怎麼辦?”
“我勸姑娘還是回到帳篷之內,等天亮雨停了之後,再等候其他經過的人,結伴而行。”
“我若現在要走呢?”慕朝歌哼道。
“不好意思,姑娘,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好不容易救了一條人命,就不想看着她再度喪生。”那人又是灌了一口酒,說道:“姑娘要走,除非可以打贏我。”
“好,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少斤兩。”慕朝歌一時逞能,她一邊扶着楊辰,右臂擡掌揮出。
哪知那男子並不躲閃,右肩微微一沉,接着輕輕一彈,竟是將慕朝歌給帶退好幾步,但慕朝歌卻是感覺身後有股勁力似乎托住了自己,令自己不知跌倒。
這般一交手,慕朝歌就知道對方武功遠勝自己,心中逐漸擔心了起來,萬一這人圖謀不軌的話,自己孤身在此,可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不知姑娘扶着的這位小兄弟,出了什麼狀況?”那男子瞥了楊辰一眼,開口道:“莫非是身患什麼隱疾麼?”
“他是我丈夫,若非他身患隱疾,你連他一招都接不住。”慕朝歌說道。
那男子聞言,則是皺了皺眉,接着搖頭道:“不會的,我打架可還沒輸過呢。”
“吹牛。”慕朝歌顯然不相信。
“小姑娘,既然你不相信,那麼我便是要向你證明自己了。”這男子說道:“醫理之術,我也頗爲精通,就讓我來替你丈夫醫治這隱疾,然後再與他過招,瞧瞧這位小兄弟,是否真如你所說那般厲害了?”
慕朝歌苦笑道:“我丈夫這隱疾非同一般,不是尋常人能治的好的。”
“那太好了,我正是非尋常人。”這人手掌一揮,一股冷風將那慕朝歌給拂開,他右手往前一拿,就捏住了楊辰的肩膀。
慕朝歌大驚,連忙說道:“你要幹嘛?快放開他。”說着她就要上前動手,這男子根本未把慕朝歌放在眼裡,他伸出兩根手指,凌空一晃,便是點住了慕朝歌的穴道,令慕朝歌動彈不得了起來。
“姑娘,你好生在那帳篷當中避雨吧。”這男子哼了一聲,又是一股掌風推來,慕朝歌就感覺自己耳邊似乎起風,身子凌空飄起,安穩的落進那帳篷之內。
她身子動彈不得,但是目光卻是可以將帳篷外的場景盡收眼底,就瞧見那男子拿出葫蘆,給楊辰灌了一口酒,嘴裡還說道:“氣血不暢,該喝口熱酒暖暖身子罷。”
慕朝歌見狀,登時破口大罵了起來:“喂,老混蛋,你要敢傷他分毫,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那男子哪來理她,他捏住楊辰的肩頭,將其身子倒轉一圈,扣住楊辰的脈門,不禁嘀咕道:“那姑娘所言看來非虛,這小子年紀輕輕,體內怎生得有三股如此兇猛的內勁到處亂竄?便是我跟那老匹夫,要發出如此兇猛的內勁,也是頗有難度,此子這般年紀,莫非是練什麼絕世神功,走火入魔不成?”
他哪裡知道,楊辰體內這三股內勁,卻是中原三大絕頂高手林無敵,韓門池與陸南山所留。
那日這三人爲了搶奪天書殘卷,言明以楊辰的身子作媒介,各自施展絕學要迫開三人,哪知三人功力處在伯仲之見,雖然各自都有精妙絕學,可施展開來,仍舊鬥了個不分勝敗,是以最後三人都施展出畢生功力,將一股內勁灌注入楊辰體內,要將對方給震死。
若非楊辰修煉了移形換影,體內經脈早有卸轉內勁之功效,恐怕早已爆體而亡了。
這人既然探得楊辰身懷絕技,心下自也怯了幾分,擔心若是將此人救醒,萬一不敵此人,定要讓慕朝歌好生笑話一番。
當下這人取回酒葫蘆,想趁這夜色離開之際,陡然間手中摸到那酒葫蘆,他忍不住又是喝了一口熱酒。
那熱酒順着他的喉嚨灌入腹部之內,但覺整個身子都暖烘烘的,再瞧這楊辰,他突然拍了拍腦子,大笑道:“我當真是老糊塗了,自我出了師門以來,除了那老匹夫之外,更無敵手,如今上天賜我一個年輕對手,我怎可就此放他而去?就算他修煉什麼絕世神功,難道我公孫顛還會怕他不成?”
一念至此,公孫顛當即勁力運轉,抵在那楊辰的背後,將自己的內勁導入楊辰的體內,開始替他撫順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