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劃的實在是太快了一些,甚至於,雄鷹還以爲這劃下來的腦袋,是那個瘋癲了的女子的腦袋。
他還想誇讚一下楊辰,一個不懂武功的人,能達到這種出刀的速度,在這狼山之上,恐怕還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做到。
可是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柄剛纔砍下了鐵鷹腦袋的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雄鷹甚至都不知道,這把刀是什麼時候架在自己脖子上的。
“你……你做什麼?”雄鷹慌了神,他自詡一代高手,什麼時候,高手的脖子上,讓人家把刀給架上過?
“這個女人,是你們害成這個樣子的吧?”楊辰問道。
“是又如何?”雄鷹說道:“你難道,爲了這個低賤的女子,來殺我一條性命麼?”
“你又高貴在哪裡?”楊辰問道。
“我……”提起這個問題,雄鷹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本出身一個鄉野之地,不過是學了幾手三腳貓的功夫,加上心腸比較歹毒,便是直接來這狼山落草爲寇了。
什麼高貴兩個字,卻是與他沾不上邊的。
不過,他這顆腦袋還不算太笨,總算是知道了自己高貴在哪裡了。
“我可是狼山十三鷹的五當家。”雄鷹大義凜然的說道。
“你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楊辰手中的刀一轉,這雄鷹便是被這刀勁給割了喉嚨,倒地動彈了幾下,便是死去。
飛鷹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得目瞪口呆,這是那個一路之上對自己唯唯諾諾的楊辰?
他的這手本事,需要崇拜狼山十三鷹?
楊辰將那把刀給丟在了地面之上,那個瘋癲的女子忽然大笑了起來,楊辰看這女子的面容,竟然是笑的那麼的開心。
或許是自己替她報了這血海深仇吧。
“飛鷹。”楊辰喊道。
“楊……楊大哥。”飛鷹輕輕喊了一聲,剛纔的楊辰,太血腥了,太可怕了,他瞧着楊辰腳下那把幾乎沒有沾上血跡的刀,心跳的很厲害。
只要楊辰手中握着這把刀,任何人在他面前,就好似草芥一般,可以任他輕鬆屠戮。
幸好,楊辰把這把刀給扔了。
飛鷹除了心跳加速了一些之外,卻是沒有害怕,這一點,連飛鷹自己都感覺很意外。
“這個女人,是怎麼抓上來到?”楊辰問道。
“是……是二哥有一次下山帶來的。”飛鷹回答道。
“她經歷了些什麼?”楊辰問道。
“跟着二哥的一批手下,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下山了,那一天,二哥的那批手下正在訓練,然後二哥把這個女人放了進去。”飛鷹說道:“整整三百人。”
“很好。”楊辰轉過身來,瞧着飛鷹:“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我當然想活了。”飛鷹說道:“誰不想活着呢?可我也是狼山的人,他們做的事情是壞的事情,那也代表我做的事情,是壞的事情,他們要死,那我豈不是也要死?”
“你現在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上。”楊辰說道:“你真以爲,加入了這狼山,搞個什麼十三鷹的組合起來,這就算是出息了?”
飛鷹甚至有些迷茫了起來:“這不叫出息,那什麼叫做出息呢?”
楊辰忽然揪住了飛鷹的領子,他喝道:“正如鐵鷹所說,你們做的可不是什麼正經的買賣,你們特麼的是在幹些殺人越貨的勾當啊,你以爲很光榮麼?”
飛鷹忽然沉默了起來。
“你殺了別人,這感覺很爽,可現在,你面臨着被別人殺,你是什麼感覺?”楊辰問道。
飛鷹心頭大震,原來以前看起來,哥哥們的那些輕鬆殺人的瀟灑行徑,卻原來有着如此害怕的一面。
如果楊辰真要殺他的話,飛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裡該想些什麼。
是該想些遺言嗎?貌似每個人死了,都要留下些遺言,只可惜,這鐵鷹跟雄鷹,卻是連留下遺言的機會都沒有,而自己卻有。
從某種角度來講,自己又比這所謂的二哥跟五哥,要幸運的很多,可見武功厲害,並不見得就運氣也很厲害。
“你替我做事,我保你一條性命。”楊辰說道。
“啊?”飛鷹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去替我把另外的這幾個什麼鷹給叫過來。”楊辰說道。
“你要對他們做什麼?”飛鷹問道。
“我要把他們都宰了。”楊辰怒道,原本他還有留存這狼山的想法,可是這些人都是落草爲寇之人,生性兇殘,還留着做什麼?
有的時候,人並不是人。
“你要把哥哥們都殺掉?”飛鷹剛說出了這句話,就看到楊辰變得極爲嚴肅的臉色,自知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你要把他們都殺掉,唯獨留下我一條性命,是要想盡辦法來折磨我嗎?”
“我折磨你幹什麼?”楊辰說道:“我又不跟你們一樣,是一羣土匪。”
“那我很想知道,爲什麼你單獨要留下我的性命。”飛鷹固執的問道:“如果你不回答清楚的話,我肯定夜裡睡覺會失眠的。”
多麼質樸的一個理由。
“因爲我沒有從你的身上看到殺氣。”楊辰說道:“這夠了嗎?”
“殺氣?”飛鷹苦笑了起來:“他們說我身上連匪氣都沒有,只有一股子傻氣。”
“這樣很好,至少,你比他們都要長壽。”楊辰拍了拍飛鷹的肩膀。
這話似乎是鼓勵了飛鷹,他擡頭瞧着楊辰,說道:“我能問下,你是什麼人嗎?”
“從一上山,我就說了啊。”楊辰回答道。
“你說你是朝廷派來的奸細?”飛鷹頓時想了起來。
“準確的來講,我是代表朝廷來的,但並不是奸細。”楊辰說道。
“你是朝廷的人?”飛鷹忍不住問道:“是大官嗎?”
“應該挺大的。”楊辰說道。
“那我能跟你混嗎?”飛鷹問道。
楊辰笑了笑。
“我想跟你混。”飛鷹說道。
“那就看你怎麼做了。”楊辰開口道。
“我明白。”飛鷹連忙說道。
“你真的明白?”楊辰問道。
“真的明白了。”飛鷹也是笑了笑,他連忙走出了這大廳。
楊辰不怕這飛鷹去通風報訊,畢竟從這鐵鷹與雄鷹的身上來看,這些個傢伙的武功,倒也沒什麼出衆之輩。
若就憑這些人的三腳貓功夫,就算有狼山的山勢險峻,恐怕也護不住他們吧?
“難道內有高手?”楊辰懷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