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橋洞下的依偎
“呼——”
橋洞兩邊，寒風呼嘯灌入。
外面依舊大雨傾盆。
洛青舟看着從裙襬中伸出，伸到自己面前的這隻少女纖秀小腳，愣了一下，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她懷裡抱着的劍。
另一隻手，並沒有握着劍柄。
但是……
這是試探嗎？
故意伸出小腳試探他，當他暴露出齷蹉的心思伸手去碰時，她突然寶劍出鞘，一劍封喉。
“登徒子，該殺！”
於是，這漆黑寒冷的橋洞下，就多了一道可憐的亡魂。
洛青舟目光看着面前的小腳，腦海中一時之間閃過諸多想法，最終沒敢伸手，開口道：“那個……夏嬋姑娘，還是你自己脫吧。男女授受不親，何況女孩子的腳，是……”
他嘴裡的話，突然停住。
少女的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握在了劍柄上。
“其實我剛剛也說了，練武之人，出門在外，沒必要拘泥世俗禮節，顧慮太多的，怎麼舒服怎麼來……夏嬋姑娘要是不在意的話，我就幫你脫了吧。”
洛青舟沒再猶豫，伸手握着她纖細的腳踝，把她的腳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幫她脫掉了溼透的鞋子。
隨即，又緩緩地褪掉了她的腳上的雪白羅襪。
羅襪褪落，一隻雪白纖巧的嬌美玉足，在明亮的火焰下露了出來，被他握在手裡，彷彿雪白精緻的美玉，毫無瑕疵。
洛青舟沒敢多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擡頭看向她。
少女依舊彆着臉，看向別處，頓了頓，又把另一隻腳從裙襬下伸了出來，放在了他的面前。
洛青舟低下頭，又拿起她的另一隻纖秀小腳，幫她脫掉了鞋襪。
“地上髒，就放我腿上吧。”
洛青舟爲了讓她放的舒服，側過身子，把腿伸了過去，然後拿着她的鞋襪，在篝火上烘烤。
少女緊緊裹着他寬大的衣服，側着俏臉，看着橋洞外面。
許久之後，她方緩緩把臉別了過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裡的鞋襪，和他伸過來的腿，最後又看了一眼自己放在他腿上的雪白小腳，眸中露出了一抹恍惚。
洛青舟把她的鞋子放在篝火旁的地上烤着，然後拿着她的羅襪，湊近了火焰，很認真地烘烤着。
橋洞下，寂靜無聲。
只有枯柴燃燒的聲音，以及洞口兩邊寒風呼嘯的聲音。
兩人沉默着，都沒有說話。
少女眨動着長長的睫毛，怔怔地看着他那認真的模樣，以及那清秀俊美的側臉。
恍惚間，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
大雪紛飛，他坐在小巷裡的臺階上，目光溫柔地看着身旁那兩個正幸福地吃着饅頭的小乞丐，神情恬靜而祥和。
彷彿小巷裡的風，撩動了她的長髮，也撩動了她的心扉。
她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喜歡。
當然，更不知道，什麼叫做一見鍾情。
但那一刻，她的心頭滿是柔軟；她的眸子裡，滿是他的樣子。
一連幾天，她都在那裡偷偷地看着他。
然後，在他進門的那一天，在那最後的一刻，她突然鼓起勇氣，第一次紅了臉，對着小姐和百靈說了那句至今令她想起來都無地自容的話來。
“轟隆！”
橋洞外，突然響起一道震耳的雷聲。
少女身子一顫，下意識地靠近了他，緊緊抱着雙膝，縮成一團，小臉變的煞白。
黑夜與雷聲，狂風與暴雨，對於曾經流落在街頭與田野的她來說，是永遠都揮之不去的噩夢與陰影。
她害怕這些它們。
洛青舟見她嬌弱的身子瑟瑟發抖，小臉都嚇的白了，愣了一下，伸出手臂，想要把她摟在懷裡，又沒敢，只得輕聲安慰道：“沒事的，這裡很安全的。打雷聽着可怕，其實對於我們來說，是很遙遠的，它在天上，我們在地上，所以……”
“轟！”
突然又一聲雷鳴。
隨即一道雷電劃破黑夜的蒼穹，落在了橋洞外不遠處河畔的一棵柳樹上。
“咔！”
那棵柳樹當場被劈成了兩半。
火焰燃燒起來。
但很快，又被暴雨澆滅。
洛青舟張着嘴，怔怔地看着那棵被劈斷和燒焦的柳樹，嘴裡的話，生生地嚥了下去。
身邊的少女，顫抖的愈發厲害了。
洛青舟沒再猶豫，張開手臂，把她抱在了懷裡，輕聲道：“沒事的，別怕，有我在呢……”
少女倚在了他的懷裡，臉頰埋在了他的胸膛，身上的顫抖，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
洛青舟一手抱着她，輕輕撫摸着她的肩膀和柔順的秀髮，溫柔地安慰着她，一手幫她烘烤着羅襪，心頭不禁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夜色悄然流逝。
外面依舊風雷交加。
橋洞兩邊，依舊寒風呼嘯。
篝火前的兩人，依偎在一起，竟有種難得的寧靜與溫馨。
“幹了，我幫你穿上吧，不然腳凍着了。”
洛青舟握着她嬌嫩滑膩的纖秀小腳，幫她穿上烤乾的雪白羅襪。
“那個，要不……你趴我腿上，我幫你烤一下頭髮，不然明天會生病的。”
洛青舟見此刻的少女已經變的難得的溫柔，於是心頭沒有了太多的顧忌和忌憚。
少女貼在他的懷裡沉默了一會兒，方緩緩彎下腰，乖巧地趴在了他的雙腿上。
一頭如瀑長髮，垂落下去。
洛青舟用手指穿過她的秀髮，靠近火焰輕輕揉搓着，不禁讚道：“夏嬋姑娘的頭髮真美。”
少女臉頰埋在他的腿裡，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手裡，依舊緊緊握着那柄劍。
許久之後。
洛青舟道：“頭髮幹了，那個……你這外衣……要不也脫了？”
少女趴在他腿上沒動，也沒有說話。
洛青舟又道：“夏嬋姑娘……”
少女依舊沒動，握緊劍的手指，緩緩鬆開。
“那睡吧，靠着篝火，應該很快就會幹的。”
洛青舟雖然有些腿麻，不過沒有動。
兩人就這樣一個坐着，一個趴着，安靜下來。
暴雨在下半夜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
但寒風依舊刺骨。
外面竟悄無聲息地飄起了的雪花。
洛青舟毫無睏意，腿被壓的很麻，但沒忍心打擾趴在腿上似乎已經睡着的少女。
他慢慢向後躺了下來，望着漆黑的洞頂，想着事情。
篝火的火焰漸漸熄了下去。
寒風從洞口吹了進來，少女又顫抖了一下身子。
洛青舟坐起來，從旁邊拿了枯柴，填進了火堆裡。
火焰燒着潮溼的枯枝，冒起了刺鼻的煙霧，被風一吹，飄向了兩人。
洛青舟連忙脫下上衣，在少女的頭頂驅趕着煙霧，一隻手放在少女的側臉龐，輕輕向着外面扇着。
煙霧很快又被寒風吹走。
枯枝被燒乾了水漬，開始燃燒起來。
洛青舟赤着上半身，握緊拳頭，弓起手臂，在火光下認真地觀察着自己散發着光澤的堅韌皮肉。
看了左邊手臂，又看右邊手臂。
看完右邊手臂，又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
挺起胸膛，用手摸了摸，非常結實，又捏起皮肉彈了一下，非常有韌性。
他低頭看向了胸膛的兩點。
這裡的皮肉如何？
他用指尖捏了一個，扯了一下，忽地一丟。
“啪！”
嗯，也很有韌性。
煉皮煉肉後，果然全身……嗯？？？
他突然看到了一雙漆黑的眸子，正在他的雙腿間靜悄悄地盯着他。
“……”
洛青舟臉頰一熱，連忙穿上了上衣，看向了趴在腿上的少女。
剛剛還側着臉偷看他的少女，此時又把臉頰埋進了他的雙腿裡，彷彿已經睡着。
洛青舟忍不住開口道：“夏嬋姑娘，我腿麻了，你可以先起來一下嗎？”
少女沒有理他，依舊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洛青舟的目光，看向了她手裡的寶劍，心頭忽地有些發癢，伸出手，想要摸一下。
可是當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時，那趴在他腿上的少女，彷彿背後生眼一般，忽地坐了起來，握緊手裡的寶劍，雙眸冷冷地看向了他。
洛青舟連忙趁機挪動了一下發麻的雙腿，雙手撐在地上，齜着牙站了起來，活動活血。
“你剛剛沒睡着？”
洛青舟活動了一會兒，雙腿漸漸恢復後，又坐了下來，看着她問道。
少女屈着雙腿，抱着劍，別過臉，看向洞外飄落的雪花，沒有理睬他，似乎又恢復了冰冷傲嬌的模樣。
洛青舟道：“待會兒還會打雷的。”
少女看着外面，依舊沒有說話。
洛青舟又在火堆裡填了一些枯柴，然後躺下道：“我睡會兒，明天還有事，你若是睡不着，看着火。你若是想睡，嫌地上硌的話，可以再趴在我身上睡。我沒關係的。”
說完，閉上了眼睛。
心頭寧靜，無念無慾，很快便睡着。
少女安靜了坐一會兒，聽到他鼻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後，方緩緩轉過頭來，目光怔怔地看着他。
過了片刻。
她又貼近了他，輕輕躺在了他的懷裡，閉上了眼睛。
可是睡不着。
她突然想到了剛剛偷看到的一幕，仰起小臉，看了他一眼。
“啪！”
嗯？？？
洛青舟猛然睜開了雙眼，低頭看去，少女趴在自己的懷裡，睡的真香，一隻手握着劍，一隻手老老實實地放在她自己的身上。
“奇怪……”
洛青舟一臉疑惑，難道是他自己剛剛掐的？
算了，睡吧。
明天還要去聚寶閣與其他武者集合，然後出城去做任務。
所以必須要養足精神。
不然到時候遇到妖獸，稍有恍神，那可是有性命之憂。
很快，他又閉上雙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