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裡,我蹭蹭陸景重的鼻子,他吻了吻我的嘴脣。咬了咬我的耳垂,我張嘴就在他下巴上留下了一個?印。
我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做耳鬢廝磨,真的是一個很美好的詞語。
不多時,我剛剛繫好的襯衫釦子又被扯的鬆了,陸景重的外套也被扒下去,裡面白襯衫的領口鬆鬆垮垮,露出胸前的兩點,而我偏巧這會兒還沒有套上陸景重的那條西裝褲,光溜溜的露着兩條腿,我都能感覺到他身下的硬物正在慢慢脹大。真是天雷地火,一觸即發。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實在是不適宜,所以,陸景重也只是在我雙腿間摩擦了幾下,深呼了幾口氣,軟下來的時候,趴在我肩上,胸膛起伏。
我捧了陸景重的臉:“陸毛毛,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陸景重眼睛裡有橘黃色的光,好像未盡的**,他問我:“回答什麼?”
“你想我了沒有?”
陸景重看了我一眼,眸色裡像是有一些說不盡的東西,然後就起身,我動作不夠快。沒有勾得住他的脖子,撈了一個空。
他又重新坐到前面的駕駛位上,啓動了車。
我在後座把衣服收拾好,套上陸景重的西裝褲,長到大腿的襯衫紮在西裝褲內,繫好腰帶,襯衫的袖口捲起。
做完這一些列動作之後。我擡頭看,發現陸景重眼光正若有似無地從後視鏡裡看向我,我笑了笑湊過去:“專心開車,回去了我脫乾淨了給你看。”
然後,我就看到陸景重耳根有點紅,不知道是光照的原因還是因爲我這句話稍微腦補了一下。
天色已經晚了,陸景重讓我幫他插上藍牙,打電話讓高明準備晚餐。然後開車直接回了花溪的公寓套房。
只不過,等車停在樓下,我剛剛想要推車門下去,陸景重就按住了我的手:“你蹲到後面去,不要露頭。”
“哦。”
雖然很好奇,但是我沒有問,一是因爲在這種時候。明顯陸景重正在甩人,二是因爲,如果陸景重不想說的事情,不管你怎麼問,他都不會說。
就像是三年前,陸景重絲毫沒有對我說過他的遭遇,我也只是從薇薇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從後續網上沒有刪除乾淨關於陸家隱秘中瞭解到一些,但是也都是冰山一角。
陸景重下了車,從外面反鎖上車門,上了一趟樓,不過十分鐘,他就又下來了,後面跟着高明。
這一次,高明上了我所在的這一輛車,然後陸景重去車庫裡取車。
“陸景重呢?”我本來在後座蹲着,現在一出聲,倒是嚇了正在集中精力看路開車的高明。
“哎喲姑奶奶,你能不能說話之前有點動靜啊?”
這時候,我聽着高明的聲音,就好像是憨豆先生用鳳姐的口吻在說話了。
我問:“我能起來了麼?”
“能了,”高明說,“就坐在後座就行了。”
我想要拿出手機來給陸景重打一個電話,纔想到手機沒電了,就問前面的高明:“有充電寶麼?”
高明扔給我一個公文包:“自己拿。”
我拉開公文包,但是,看到公文包裡的某牌子的女人生理期用品,我立刻驚呆了。
“你……”
高明還不明所以,我就直接抽出來一片來:“……不會吧?”
“當然不會!”高明見到我竟然把這個給掏出來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方向盤轉了幾下才穩住了,“那個包裡全都是vi讓我準備的,全都不是我的!”
我聳了聳肩,又塞了進去,拿出一個充電寶,充上電手機開機。
手機開機的時候,我就又把公文包裡的東西翻了個遍,裡面不光準備了女人生理期用的衛生巾,還有小包裝的紅糖,還有痛經時候吃的藥片……
我問高明:“這是什麼時候讓準備的?”
高明回憶了一下:“上個星期,vi回國的時候。”
“哦。”
陸景重回國之後沒多久,就曝出了和藍萱在一起的緋聞。
第一次在嘉格大廈,聽見陸景重承認和藍萱的關係,前幾天晚上,在陸景重的家裡看到藍萱,昨天在xx餐廳門口,陸景重摟着藍萱的腰,爲她擋開擁擠的人羣,現在又看到都是爲藍萱準備的……
心裡面真是有點酸。
手機開機之後,我就給陸景重打了一個電話,這一次終於接通了,不再是一個字喂,或者直接掛斷,從藍牙耳機裡,聽到他略微沙啞的聲音,我不由得彎起了脣角,那些已經溜到脣邊關於藍萱的話,也就不攻自破了,不管問不問,說不說,陸毛毛都是陸毛毛,他對我不會改變,就算是他心裡藏着秘密,就算有時候對我冷言冷語,就算他的喜歡和想念不說出來,我知道,他是喜歡我的。
就是一種感覺,女人的感覺很準。
我勾了勾脣角:“陸毛毛,我想聽你唱歌。”
“想聽什麼?”陸景重的聲音略微有一些暗啞,但是仍舊一如既往地觸動人。
“候鳥。”
陸景重真的給我清唱了兩句:“如果說寒流阻擋,如果說潮水遮掩,距離天光,不想回家……候鳥向遠方……遠方,你在的遠方,夢想開花。”
手機放在耳邊,我輕輕地和——“遠方,你在的遠方,夢想開花……”
高明開車到市區沃爾瑪的地下停車庫裡,然後下了車,和陸景重換了車。
看到陸景重彎腰鑽進駕駛位,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搞得好像是刑偵片一樣。”
陸景重繫好安全帶:“不是刑偵片,是恐怖片。”
我趴在駕駛位的座椅上,用手扒拉着陸景重的頭髮,幫他抓造型,隨口就問道:“爲什麼是恐怖片?”
陸景重沒有回答。
儘管他沒有回答,我已經猜到了。
恐怖片……
這幾天,我在方唯一和陸正宇那裡經歷過的,真的算得上是恐怖片,那種痛苦,真的想讓人分分鐘尋死。
等到過了一會兒,車子平穩地駛進一片黑暗的轄區,他停了車,忽然拉了一下我的手腕,我身體向前一傾斜,嘴脣擦過他的側臉,他轉過頭來正好吻了一下我的脣:“別怕,有我在。”
下了車,附近路燈燈光很弱,黑黝黝的,遠處黑影躥過的時候我直接握緊了陸景重的手。
陸景重反手將我的手握住,他的手掌乾燥而溫暖,完全把我的手包裹在手心裡,輕笑了一聲:“還這麼怕黑啊?”
“我什麼時候怕黑啊?”
“嘴硬。”陸景重伸出右手來捏了捏我的臉,可能是覺得手感比較好,又用指腹上下颳了兩下。
陸景重拉着我進了一棟樓房,上了樓。
樓梯上很黑,而且樓梯較窄,只能容一個人通過,陸景重走在前面,用手機點亮屏幕照亮前面的路,拉着我的手。
上了三樓,在右手邊的門前停下了腳步,陸景重直接拿鑰匙開門。
屋內光線很足,猛然從漆黑的環境中跳入,我眯了眯眼睛,用手遮擋了一下頭頂的燈光。
陸景重反手帶上了門,等我眼睛適應了亮光,纔看清楚,這個屋子不算小,就光客廳就很大,但是很空,除了一個長沙發,還有靠近陽臺的一臺跑步機,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給人一種洗劫一空的錯覺。
陸景重回頭看了我一眼,眼光從上到下,然後摸了摸下巴。
我問:“這怎麼了?”
我低頭一看,才發覺,剛纔是在黑暗裡,自然是看不清楚,現在到了光亮的地方,現在白襯衣透出裡面紅色的內衣,特別明顯,臉頰有點發紅。
陸景重就脫掉了自己的外套給我罩上,繫上兩個衣釦。
我從玄關的落地鏡看到自己這身打扮,忍不住笑出來,還真是不倫不類。
裡面一間房門開了,穿出來一聲:“五哥,這兒呢。”
這聲音是樑易的,我一聽就聽出來了。
樑易正翹着二郎腿坐在老闆椅上,手裡拿着幾張撲克,聽見聲音了,轉了個圈轉過來,看見陸景重身後的我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又轉了過去。
屋裡有三個人,除了樑易我認識,另外兩個人都不認識。
拉着我向前:“這個就是佳茵。”
我趕緊頷首,因爲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一時間有些侷促。
陸景重捏了捏我的肩膀:“都是自家人,不用拘謹,這個你該認識了,樑小六,這個是二哥朱啓鴻,這是三哥李遇。”
陸景重這麼一解釋我就明白了,再看這兩個人貌似都有點眼熟了,三年前去陽城過年的時候,就是這幾人一起的。
我就跟着陸景重叫了人,因爲陸景重用了自家人,當初去陸家宅院去赴“鴻門宴”的時候,他都沒有像這樣給我介紹過他的家人,所以,他這樣重視,我也絕對不敢怠慢了,跟着陸景重叫二哥三哥。
朱啓鴻當場就給我包了一個紅包,捏在手裡沉甸甸的,少說也有一萬塊錢,我推脫不要,陸景重讓我收起來:“這纔是小頭,回頭還有一份大的。”
李遇看起來比較文質彬彬,說起話來感覺嘴角微微上揚,是那種特別適合用“翩翩君子,溫潤如玉”來形容的。
李遇給了我一張卡,是一張婚紗珠寶定製的貴賓卡,我不大懂,但是也知道這種品牌的定製珠寶婚紗要多少錢,但是陸景重在身後一把勾住我手裡的卡,對李遇挑了挑眉:“三哥,光一張卡啊?”
李遇一笑:“你從我這兒給你媳婦兒討的東西還算少啊?怎麼想要婚禮蜜月全包啊?”
頓時,我的臉有點發燒。
樑易倒是沒什麼表示,翹着椅子腿一晃一晃的,手裡的撲克牌連成扇狀,隨意的抽出一張再插進去。
這個晚上,他們幾個玩兒了一會兒撲克,就各自散了,這個房子很大,有五間臥房,除了李遇說家教嚴必須要回去之外,朱啓鴻和樑易都住下了。
不用問陸景重,我也知道這是他們兄弟幾個的據點了,搞得好像地下組織一樣。
臨走前,李遇拉過我問了兩句話:“你是不是帶着李崢科的鋼琴課呢?”
我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那還真是巧了,我是他小叔。”
我下意識的就想要直接叫小叔,幸好嘴巴慢了一拍。
李遇說:“崢科很喜歡你。”
我笑了笑:“我也很喜歡他,挺聰明的。”
我這句話說得坦蕩,李遇眼底的審視也就少了一些,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對於李崢科,他人聰明又大膽,對我也一直很好,我真的是本着一個成年人對未成年人的那種喜歡。
臥房裡只有一張大牀,陸景重還在另外一間房不知道和朱啓鴻說些什麼,我就先去浴室裡洗了個澡,今天淋了雨,又在荒郊野地裡走了路,現在渾身的骨頭都好像要散架了一樣。
正在洗澡的時候,我就聽見陸景重在浴室外叫了我一聲,我關了淋浴,應了一聲。
陸景重在門外說:“剛去給你買了睡衣。”
“我沒鎖門。”
陸景重就從外面擰開門把手,開了一條小縫,只夠伸出來一隻胳膊的,遞進來一條棉質的睡衣裙子。
我眯了眯眼睛,跳過去拿睡衣,順便調笑了一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羞澀了……”
我話音的尾音還沒來得及上揚上去,陸景重拿着睡衣的手就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我都沒看得清是怎麼動作的,他就已經進來了,反身把我壓在浴室的瓷磚牆面上,手裡的睡衣已經完全被打溼了。
浴室裡水汽氤氳,趁着陸景重的眼睛特別亮,他勾着脣挑起我的下巴,一條胳膊護在我腰上,上下摩挲着,笑着:“還羞澀麼?”
我收斂下頜,一下子咬上陸景重的手指,當然只是輕輕地一下。
陸景重用舌尖舔了一下,就好像有酥麻的感覺沿着尾椎骨一路向上,瞬間手指尖都是酥酥麻麻的了。
本來剛開始在浴缸裡是放了熱水,想要讓陸景重進去泡一泡解乏的,結果現在成了鴛鴦浴,不過還好浴缸足夠大,兩個人在裡面妖精打架也足夠,最後陸景重扯了一條浴巾包在我身上,打橫抱起我出了浴室,光腳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串**的腳印。
我勾着陸景重的脖子,把他往牀上帶,他深深的眼睛裡倒映出我這個時候被水汽蒸騰的臉,眼睛蒙了一層迷醉,好像含苞的花兒。
陸景重指尖輕戳我的臉頰:“一晚上嘴巴都沒有闔上過,笑僵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在陸景重嘴角啵兒了一下:“我開心,我現在特別開心,陸毛毛,我問你,你想我了沒?”
陸景重把臉一轉,從牀上撈起一件寬大的男t恤:“拿這個當睡衣吧,棉的,應該也舒服。”
“陸毛毛,你學會轉移話題了啊,不是又害羞了吧?”我撲過去抱住陸景重的腰,手指在他的腹肌上上下划動,好像彈鋼琴似的,十指輕輕點着,然後哈哈地笑的很大聲。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緊接着就是樑易的聲音:“五哥,能不能小點聲兒啊?這房子隔音真不行。”
陸景重說:“東屋有幾盤cd。”
樑易抱怨了一聲:“隔壁你們這兒活春宮啊,我爲毛要去對着冰冷的電腦屏幕看毛片啊。”
陸景重抄起牀頭的一個枕頭就向門口砸了過去,緊接着門外就是樑易蹬蹬蹬小跑跑走的聲音,好像身後有餓狼在追一樣。
我擡頭看了一眼陸景重,他聳了聳肩:“嚇唬嚇唬他。”
我:“……”
樑易的這個插曲過後,我繼續剛纔的小動作,陸景重轉過來,直接拿男士的這一件大t恤套在我頭上:“看來剛纔還是折騰的少了,現在還這麼精神着。”
陸景重的這件男士t恤很大,穿上之後完全可以達到膝蓋上面兩寸,完全可以當一個睡裙了,我還在牀上轉了兩個圈,特意讓陸景重欣賞了一下。
陸景重現在還裸着,走到衣櫃前去找衣服,我故作鎮定地挑逗他,其實臉已經紅到了耳朵根兒。
他穿了一件睡衣,忽然蹲下來,食指拂上我的耳垂:“你打了耳孔?”
我微微側首:“以前打過,然後化膿了,好了以後就長住了。”
“嗯,記住了。”
我眨了眨眼睛:“記住什麼了?”
“記住以後給你買東西,不能買耳墜耳環耳釘。”
陸景重說的很認真,眼睛裡好像藏着另外一個世界裡。
我裝作吃醋的表情:“給我買還是給藍萱買?我可是沒忘了上次在購物中心遇上。”
“我跟藍萱都是公司的安排,”陸景重說,“你別想那麼多。”
我噘着嘴說:“那可別假戲真做了。”
“我就跟你假戲真做過,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聽了這話,我心裡一悸。
就這麼默默的對視着,我都覺得難得的靜謐時光,忽然,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靜謐。
我捅了捅陸景重的肩胛骨:“你電話。”
陸景重從牀頭櫃上拿過來我的手機,讓我看着屏幕:“你的電話,程筱溫。”
我一看見溫溫的名字,心想,糟了。
這兩天都沒回寢室,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也沒給她們三個說一聲,就心急火燎地按下了接通鍵。
“溫溫,我現在在外面,比賽完了我手機就沒電自動關機了,這兩天因爲有事兒忘了給你們說……”
那邊沒說話,我先在這裡先說了一大堆。
電話那邊溫溫說:“我知道你沒事兒,打個電話免免桑桑的心,她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兒。”
我在這邊點頭如搗蒜,一邊讓溫溫替我給桑桑和雪兒說一聲,又說一會兒要上q親自給她倆解釋清楚。
臨掛斷電話前,溫溫問了一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給我說。”
我說:“嗯。”
我聽的懂溫溫這句話,因爲她程家,在s市是大家族,在c市也有門路,相比較從普通家庭裡走出來的雪兒和桑桑來說,更有手腕。
掛了電話,我衝着手機屏幕發呆,陸景重彈了一下我的後腦勺:“又走神了。”
我轉過臉,綻開一個大大的笑。
陸景重問我:“剛纔給你打電話的溫溫,就是s市的那個程筱溫吧?”
我點頭,順帶把溫溫誇了一把:“溫溫是冰美人。”
“她是小三的女兒你知道吧?”
“我知道,聽溫溫說過,是她媽媽自殺才換她走進程家的,不過,以溫溫的性子,在程家肯定受不了欺負。”
陸景重把我圈在懷裡,下巴抵着我的頭頂:“周越跟我說過程筱溫一件事兒,說她八歲的時候,就把程家養子的手指頭咬下來過,只連着一層皮,還是趕緊趕到醫院給接上的。”
我瞪大了眼睛。
這事兒溫溫沒有告訴過我,不過以溫溫的性格,她也絕對不會主動告訴別人這些事情。
“不過周越跟我說過,程筱溫那姑娘,只是對仇人狠。”
可能是一天一夜沒有閤眼的事兒,躺在牀上,枕着陸景重的手臂,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沒一會兒就開始犯困。
說來也奇怪,以前晚上睡覺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折磨,每次上牀睡覺都是視死如歸的,但是現在,有陸景重在身邊,聞着他身上沐浴露的清新味道,我竟然不用依靠大劑量的安眠藥也能有昏昏欲睡的感覺。
我往陸景重懷裡鑽了鑽,陸景重的聲音在耳邊:“困了?”
“嗯。”
“睡吧。”
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隱約中,我聽見陸景重說:“我也想你了,佳茵,很想很想。”
…………
一夜無夢的好睡眠。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早,睜開眼睛就看到陸景重的臉在我面前,不由得就勾了勾脣。
陸景重的睡顏特別安靜,一點都沒有往日裡故意做出來的高冷或者是聚光燈下閃爍的迷人,只不過眉頭有一些輕皺着,我就伸出手指,在他的眉頭上撫了一下,想要幫她撫平眉心,但是下一秒,我手指一移開,陸景重就猛然睜開了雙眼,眼睛裡一絲睡覺後剛剛清醒過來的困頓都沒有。
他似乎已經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任何時候都能從困頓的狀態中警醒起來。
我笑了笑:“早。”
陸景重摸了一下我的後腦勺,在我脣上蜻蜓點水地印上一個吻:“早。”
這個房子裡有一個很大的廚房,但是,廚具乾淨的一塵不染,不過冰箱裡倒是食材很豐富,蔬菜水果和肉類,一應俱全。
西式早餐我也不會做,就煮了黑米粥,做了雞蛋餅,調了一個涼菜。
朱啓鴻一大早就走了,只吃了兩口涼菜,不知道是不是看在陸景重的面子上,給我豎了一個大拇指:“不錯。”
樑易看起來很挑剔,樣樣只吃兩口,然後揚言說要去煮方便麪吃,被陸景重一個眼神給嚇了回去,安安穩穩地吃完了一頓早餐,趁着陸景重去廚房收拾碗筷,丟給我一個評價:太難吃。
我聽了輕輕一挑眉:“多謝誇獎。”
樑易擡高了下巴,翻了個白眼。貞島協技。
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就拉住樑易問:“在碧海雲天那一次,是不是你幫我從陸正宇的包廂裡出來的麼?”
因爲之前樑易在游泳池的時候,就幫過我,我知道那是陸景重的授意。
後來碧海雲天那一次,我問過蘇輕暖,聽蘇輕暖的描述,如果是一個年齡不算大穿着什麼都很考究的人,我想有可能就是樑易了。
不過樑易看起來很吃驚:“不是啊,你可別把我當成救世主啊。”
我:“……”
樑易接着說:“不過這事兒……你真不知道?”
我一時間有點奇怪了,反問:“知道什麼?”
“我還一直想問你呢,你是不是和榮家那個小少爺認識?”樑易說,“你在碧海雲天的時候,貌似挺護着你的。”
我已經是好幾次聽見榮家這個詞了,只不過,姓榮的,我都不認識啊。
等等……
我好像認識一個。
我問:“榮家的小兒子是誰?”
樑易接下來的話就給我解惑了,他說:“榮家的小兒子榮凌啊,今年剛從國外回來,接手了榮嘯手裡的夜總會。”
果真是榮凌。
榮凌在我的記憶裡已經很遠了,還是我在四年前剛到陽城的時候,那個不算是一流高中的學校裡,總是用一副懶洋洋的眼神看着坐在前座的鄭嬈。
不過自從我第一次高考失利,之後就沒有再見過榮凌了,他考到哪裡了也就不得而知了。
這麼一回想,頭腦中一些片段式的場景就一個個回憶起來了。
樑易看我沉思的樣子,問:“看你這這樣子,真認識榮凌?”
我點了點頭:“算是高中同學,同桌過半年。”
我這話剛剛從廚房裡走出來的陸景重也聽見了,就問:“榮凌麼?”
樑易接道:“榮凌,那個在前幾天的酒會上還當中給過老大難堪,他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了。”
對於榮凌這個話題,並沒有持續太久,陸景重只是告訴我,可以適當接觸。
已經過去了四年多,誰知道當初認識的人都變成了什麼樣子,榮凌畢竟和喬初不一樣,喬初本來就是那種爲人大大咧咧的,但是榮凌很深沉,就從四年前,他一直喜歡着鄭嬈卻從來沒有開口,就可能看得出來。
不一會兒,門鈴就按響了,我去開門,見是高明。
高明拎着一個大袋子,對我說:“vi吩咐準備的衣服,我開車在樓下等你。”
回到房間裡,看見陸景重正站在陽臺上打電話,金色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好像鍍上了一層金箔。
陸景重拉開陽臺上的推拉門,我已經換好了衣服,問他:“要出門麼?”
“今天中午回陸家吃飯,”陸景重說,“你看看你手機,是不是有個電話沒接到。”
我拿起手機一看,確實是,有一個陌生的號碼,我報了報手機號,陸景重說:“是陸正宇的私人手機號。”
我心底的寒意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陸景重走過來把我圈在懷裡:“別怕了。”
我擡起頭來看着陸景重,笑了笑:“我沒怕,還要不要回過去?”
“不用了,他已經打過電話給我了,讓中午回去吃飯。”
到了車上,開車的高明把陸景重一天的工作安排都說了一遍,還有歌曲的mv是放在晚上十點以後在錄音棚裡,我忽然就心疼陸景重了,表面上他總是雲淡風輕的,但是實際上,付出的筆別人都多。
車只是停在光影公司下面的臨時停車位上,高明陪着陸景重上去,我留在車裡。
隨手拿起幾本娛樂雜誌,忽然就看到了一篇對陸景重的專訪,前面無外乎是介紹陸景重最近一年內在國內外囊獲的大大小小的獎項,後面象徵性的問了幾個問題。
但是,這篇專訪不太一樣的,還有一個小標題是《十二年——風光背後》。
我看了下去,裡面主要是講陸景重在之前,一直是在工地給人當監工,去殯儀館當過入殮師,剛開始唱歌的時候經常是給人唱的小樣……
看着看着我就哭了。
因爲我想起來,在三年前,在大雪天,薇薇給我說的那些話,確實是的,都是真的。
這篇專訪裡,還提到了陸景重在美國的一些短暫的坎坷,有華人在美國受到的歧視,但是陸景重嗓子好唱歌好,長得絕對符合國際上的審美標準,而且也有演技,所以很快地就紅了起來。
專訪下面有這樣一個問題——
記者問:你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麼?
陸景重回答:回去找一個人。
記者問:方便問是誰麼?
陸景重回答:一個很重要的人。
我當然不會自作多情的把對於陸景重很重要的這個人當成是我,但是他如果說的真的是我的話,心裡也會很開心。
放下雜誌,又翻看了幾份報紙。
現在這幾年,娛樂報紙上的水分越來越大,也不能說是水分,可能就是一些博人眼球的東西太多了,真的是讓人真假難辨,其中有一篇就是剖析陸家的關係的。
我看了看標題哂笑了一聲,眼光往下一掃,一目十行。
我知道陸景重在陸家是不受寵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淪落到那種去工地上累死累活賺一百塊錢的境地。
這篇報道看到中間的時候,我瞪大了眼睛。
陸正宇和陸正謙是親兄弟,陸景重與他們兩人是同父異母,在外面一直流傳的是私生子,這些早就是知道的,但是,這篇報道後面卻說——“以爲這就是真正的事實了麼?其實,真正的私生子是陸正宇和陸正謙,陸景重纔是陸家的長子。”
不是像外界所說的這樣,那……
怪不得,薇薇會曾經對陸景重說:“真的打算放棄了麼?屬於你的東西不想要要回來了嗎?”
忽然,車窗玻璃敲了兩下,車門解了鎖,從外面打開。
我嚇了一跳,趕緊就把報紙和雜誌都整理好,擡頭就看見了高明,高明看着我的眼光一閃,說:“vi讓你跟我一起上去。”
我覺得高明看見了我剛纔做賊心虛的那個動作,但是我爲什麼要做賊心虛呢?明明就是看印在報紙上的一些內容。
果然,上了電梯,高明就問我:“你剛纔看到關於vi的什麼了?”
我就老實地說出來,反正原本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高明說:“有一些事情,看見了也不要相信,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是滿肚子的疑問,但這種事情當事人不好說出來,我這個局外人更不好說出來,只不過,你……”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從外面走上來一個女人,高明也就停住了話頭。
等到了樓上,出電梯,高明才告訴我,叫我上來是因爲公司要給陸景重找一個生活私人助理,而陸景重推薦了我。
我有點詫異:“我?可我還在上學啊。”
高明說着已經擡步向前走去:“不衝突,你現在是大二下學期,反正到大三要實習,生活助理也不需要隨時陪伴,你就只是他在家的時候照顧一下,其他時間有我。”
我點了點頭。
高明說:“進去經理問你能不能勝任,你斟酌一下,看怎麼說。”
我走進高明所說的這個經理室,裡面只有一個看起來還是挺幹練的一個女人,指了指辦公桌前的一個沙發讓我坐下,說:“不用拘謹。”
她問我:“會做飯麼?”
我說:“會,但是樣式不會太繁雜。”
她說:“那不要緊,一些家常菜就可以,如果是想吃高檔的肯定就下館子了。說兩個你最喜歡的明星。”
我說:“男明星裡面喜歡陸景重,韓常離韓哥,女明星裡面倒是挺喜歡藍萱。”
其實,,明星裡除了陸景重,其他的我瞭解的不多,也都是隻限於知道名字和演過的電影電視劇,但是之前我注意到上次某個獎項裡,韓常離在一部只有十五句臺詞的情況下卻摘得了最佳男配的獎項,出人意料讓人大跌眼鏡,關鍵韓常離也是光影公司的人,至於藍萱,雖然說年初的時候強力加盟了嘉格旗下的娛樂公司,但是因爲現在和陸景重在一起製造緋聞,所以也算是和光影掛着關係的。
投其所好,我就說了這三個人。
果然,女經理笑了笑,託着下巴問我:“我知道你還是大學生,學音樂的,如果讓你跟,你想跟誰?”
這個問題……
我說:“跟誰都可以,但是我更想跟一個跟我專業有關係的,那樣可以有一些幫助。”
明裡暗裡,我已經指向了陸景重了。
因爲在我剛剛列舉的那三個人裡,只有陸景重在流行音樂裡算是有所建樹的,而其他兩個人,也僅僅是偶爾唱一下參演的電視劇或者電影的主題曲。
我敢這樣說,也正是現在陸景重風頭正盛,既然陸景重推薦了我,我也有點小傲嬌有恃無恐了。
這真的就只是一個過場,女經理給我簽了一年的合同,算是以兼職的身份,主要看我自己的時間。
我深深鞠了一躬:“大三的課程就不緊了,謝謝經理給我這個機會。”
經理說:“這也是一次歷練,當助理雖然是幕後的工作,但是能結實到一些人,你既然是學了音樂,就肯定不侷限於在夜總會給人彈鋼琴了,走上這一條路是肯定的,跟着vi也算是能給你積累一些人脈了。”
聽經理口中說出彈鋼琴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不過現在也只能致謝,然後保證一定會做好這份工作。
出了經理室,我才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都溼透了。
高明從隔壁的休息室裡走出來,問我:“怎麼樣?”
我說:“打了一場仗。”
高明看了一眼時間:“這次去陸家吃飯,纔是真正的打仗,你做好心理準備,vi會護着你,但是也不要讓他太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