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重來得很快,只有不過十分鐘,但是因爲我打電話打的晚,他來的時候,其他三個女生的家長已經在老師辦公室了,跟批鬥會似的批了我半天,我說一句,她們每個人就能說三句來堵我,礙於班主任和其他老師,我也不能爭吵。
陸景重進來的時候,班主任老師明顯愣了一下:“請問您找誰?”
“老師您好,我是杜佳茵的……哥哥。”
這一次陸景重沒有穿休閒裝,而是穿着一件風衣,戴了一副黑框眼鏡,顯得成熟穩重。
剛纔我在電話裡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了,陸景重說讓我不要擔心,這種事情很容易解決。
但是,能養出這樣女兒的家長會素質高了麼?
陸景重一來,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就連班主任都不禁皺了皺眉,調解道:“既然家長都來了,就先說說醫藥費的事兒,事情的經過也都說清楚了,是杜佳茵先動的手……”
“不是我先動的手,”我立即反駁,“我是先說……”
陸景重打斷我的話:“能不能把事情的經過再給我說一次。”
我看懂了陸景重的眼神,他在告訴我稍安勿動。
在後來,陸景重告訴我,不要給別人任何可以整垮你的短板,哪怕這個短板是真的,也要僞裝成無懈可擊。
我沒有說話,另外三個女生依次說了,然後班主任問我:“有沒有補充的?”
我只有一句話:“是她們先動的手。”
那幾個女生立刻嘰嘰喳喳開始說了,頭上纏着紗布的那個女生指着殷出血的紗布,說:“就是她先打人先罵人,我頭都被砸成這樣子了,你看看她身上哪兒有一點傷?”
幾個學生家長也是跟蠻橫不講理的潑婦一樣,在辦公室裡就開始吵,說要賠醫藥費,要到醫院裡去做個ct,不行找警察來解決。
班主任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直接走到旁邊的飲水機旁去接水了。
陸景重沒有動氣,但是聲音冰冷的可怕:“如果是我家佳茵先動的手,那好,醫藥費我拿,精神損失費我拿。”
我聽陸景重說了一句“我家佳茵”,頓時腦子被抽空了一樣盯着他看。
從小到大,我真的就是排外的,就算在家裡,在我爸媽身邊,我也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有人把我當成是自己人看。
“怎麼,還覺得我們誑你呢是不是?”
等這幾個大媽說的夠了,陸景重才問班主任說:“能不能去一趟學校的保管室?”
班主任還沒有來得及發話,一個家長就問:“去保管室幹嘛?”
陸景重說:“我記得在廁所後面的那條小路,有一個攝像頭。”
我不知道陸景重是怎麼知道在那後面有攝像頭的,看班主任的表情都不知道,班主任給保管室打了一個電話,說可以去調監控錄像。
有了攝像頭在前面做掩護,幾個女生也都訕訕了。
最後事情的結果,自然是那幾個女同學承認先說話不好聽了,而且是先動的手。
陸景重雙手抱臂,冷冷說:“道歉。”
幾個家長立刻就吵開了:“得寸進尺啊是不是?那你還砸了我女兒的頭呢?!”
陸景重又重複了一遍:“醫藥費我會付,但是現在,先道歉。”
這時候,我看着身邊的陸景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真的覺得他就好像是一個保護神一樣,能夠保護我一輩子,不管我在外面惹了什麼事情,都能幫我解決。
我和陸景重一起出學校門,走在路燈照耀下的陰影上,我戳了戳陸景重的肋骨:“你很護短啊。”
陸景重彈了我腦門一下:“那你是短啊?”
我笑了笑。
“還真被打了?”陸景重挑眉。
我說:“我不是也打回去了麼,放心了,我吃不了虧。”
不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有點心虛,說沒有吃虧,其實還是吃虧了,現在肚子還隱隱作痛,後腦勺上一個腫塊。
我想到攝像頭的事情,就問了陸景重。
他說:“是有一個攝像頭,但是兩三年前就不用了。”
我瞪大眼睛:“那……?”
對上陸景重的目光,我立刻就明白了,不禁撇了撇嘴:“你真陰險。”
陸景重一笑:“陰險的還在後面呢。”
等到上了車,我正打算繫上安全帶,身邊陸景重忽然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直接就要撩我的上衣,我向後躲了一下,瞪着眼睛:“你這是要幹嘛?”
陸景重撩起我上衣,直接上手摸在我的小腹上,我倒抽了一口冷氣:“陸景重你的手很涼啊!”
“疼不疼?”陸景重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
我搖了搖頭。
陸景重眯着眼睛問我:“真不疼?”
他一眯眼睛我就知道事情要不好,這一段時間我已經摸透了他的脾性,越是生氣的時候就越是表面上看不出來。
果真,陸景重的手就直接向上隔着內衣掐了一下我的胸,我沒防備,向後縮了一下就後腦勺磕在了車窗玻璃上,疼得大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