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答應了我的事，你就必須做。
哪怕準備再不充分，你再怕得要死，你都得給我硬着頭皮上！”智慧男神年問天少有的強硬，“戰勝自我是每個人必須要學會的功課。你不應該是一個缺少勇氣的人吧。”
“打架確實不缺勇氣，上課不是打架，他們要是不聽，總不能揍他們呀，我揍他們，學校不得把我開了？”冷絲雨眨巴着無敵萌的大眼睛說道。
“絲雨，你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啊。”年問天鄭重叮囑絲雨，怕自己回來得給好多人收屍。
“情緒和力度可以駕馭，課堂很難駕馭呀。”
“氣場，自信，很重要。自己琢磨。我現在有事要走了。
這是我們學校閱卷網站我的專用賬號。明天晚上考試數據可能就出來了。你可以用它進行考試分析。”
年問天說完就走了。
“年老師你不能——哎，這可咋整？我去跳樓死了算了！”冷絲雨望着年問天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一下子感覺天要塌了。
幸好接下來是週末，這兩天時間可以好好準備課件，熟悉一下考試試卷。
回家坐在電腦前，絲雨用年問天的帳號登陸網站，見考試數據還沒出來。
電話鈴響了，絲雨以爲是夏鵬飛的電話，拿出手機一看，卻是華可多的來電。
“說！”
“絲雨，晚上去乒乓球活動中心打球麼？”
“不去，有事呢。”
掛掉華可多的電話，毫無徵兆的一抹悵然襲上心尖……
攤開本次歷史考試的試卷，看着密密麻麻的題，絲雨感到莫名的焦躁，後悔當初頭腦發熱接下這燒腦的活。
焦躁之下，又去練功房套上裝備，對着沙袋一陣狂扁。
熱血上涌、揮汗如雨、以及四肢撞擊沙袋所帶來的暢快讓絲雨暫時忘記了將要評講試卷的恐懼。
泡澡的時候，絲雨也把小圓圓剝光了個精光，姐妹倆組團泡。
雪白的泡沫世界中，小圓圓在水裡撲騰得歡，咯咯咯咯的笑聲不斷。
小圓圓也已經完全忘記了捱揍和歸還銀行卡的不快了。
“姐姐，我要去參加詩詞大賽拿獎，沒錢真的很難哦。”小圓圓拎着長長的搓澡巾替絲雨搓着背。
想想上午，如果有錢的話，烤魷魚就可以任性地吃個痛快啦。
市場經濟時代，錢還真的重要。
難怪有那麼多人爲了錢不要良心，不要臉。
一個五歲的孩子就在思考這麼深刻的現實問題了。
“沒錢？下午纔給了你錢噠！”絲雨回過身，拿了搓澡巾開始替小圓圓搓背。
“咯咯咯咯——……還了一百五十塊，就只剩五十塊錢了。聽說詩詞大賽的頭獎有上萬元呢。”
“讓你上臺跟那麼多小朋友PK，你不害怕嗎？”絲雨兩手還在小圓圓的背上忙着。
“有絕對實力怕什麼呀，就當他們不存在。”小圓圓不假思索地迴應。
“你哪來的自信和勇氣？”
“才說了呀，實力！有實力就有信心和勇氣，我給他們偷偷崇拜我的權利。”
姐妹倆泡過澡，小圓圓穿上裝備，準備上0301，“姐姐，我要去跟蟲蟲學文化。飛哥哥說教我們英語。他說你可能很忙。”
“呃……”絲雨看着小圓圓蹦蹦跳跳的上樓，身體的站姿長久保持不變。
說我可能很忙？下午自己進年老師辦公室的時候被他看見了，還是他一直記得我要講課的事？
有沒有這種可能，他的幫助未必全是同情？
想想自己也真夠決絕，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他的幫助，不留任何餘地。
“你還知道接受是一種美德嗎？你還記得一次又一次毅然決然地拒絕我的幫助嗎？
在你拒絕我的善意的時候，你是否會想到我也會難過，是否會想到我也會絕望……
你有照顧過我的心情嗎？
先是巧克力，手機，再是學費和考試的獎金，你哪一次不是拒絕得乾淨徹底？
是，我承認，你拒絕我的時候，是很獨立，很崇高，也很灑脫！
可你知道嗎，你每次毫不猶豫的拒絕都變作了一把利刀在反覆地一點一點地切割我的心臟！
你有沒有覺得你對我相當殘忍？……”
夏鵬飛的神情和聲音在絲雨的腦海裡再次回放。
每一份情感都是一筆糊塗賬。
絲雨搖搖頭，強制自己終結紛亂的思緒，安靜坐在電腦桌旁。
高中生的作業可真多。
這個週末，絲雨班上的學生，要做各科練習冊不說，還要完成二十張試卷。
絲雨想先將各科作業完成，再準備講課的事。
……
樓上0301客廳，圓圓、蟲蟲和夏鵬飛坐在沙發上，夏鵬飛居中，手裡捧了本六年級上冊的英語教材。
小圓圓指了指書中的位置，“陽老師給我們上到這一課，這一課還沒上完。”
新聞聯播開播音響起，是柳旭東的來電。
“說！”
“鵬飛啊，晚上出去唱歌不？我約了多多、柳星、周洋、蕭天浩他們。”
“沒空。”
“你現在一放學就見不到人影，你忙啥呀？店裡的事不是有譚阿姨嗎？”
“我要做作業呢。作業那麼多。”
“我信你個鬼，你啥時這麼好學了？”
“不信拉倒。”
夏鵬飛果斷掛了電話。
小圓圓很懂事地牽了牽夏鵬飛的衣角，“飛哥哥，你要是想出去玩，我就和蟲蟲自己背詩詞，學漢字，你有空時再教我們。”
夏鵬飛摸了摸小圓圓的頭，不知爲什麼，竟感到一陣心酸。
小圓圓的成熟已經遠不是一個五歲小孩子該有的心智了。
若不是家庭命運特殊，這本該是一個只會在爸爸媽媽懷裡撒嬌使小性、唯我獨尊的年紀。
成熟，也是命運逼迫下的無奈。
“飛哥哥不去玩，飛哥哥不喜歡玩，喜歡教圓圓學英語。”夏鵬飛竟昧着良心撒了個彌天大謊。
小圓圓當即給他一針見血地指出，“撒謊！玩，是人的天性。”
夏鵬飛扶額，“小圓圓，你有時候可以假扮一下糊塗……
好，我們進入正題。來，看看，陽老師上到這裡了吧？
dittoday.這兩句的意思是郵局在哪兒？我想今天把它寄出去。
Idon''xcuseme，sir.這幾句話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我去問一下。打擾一下，先生。
Wow!Atalkingrobot!Whatagreatmuseum!這幾句話的意思是哇!一個說話的機器人!多麼偉大的一個博物館啊!……
Followme！
dittoday.”
蟲蟲和圓圓：“dittoday.”
……
教完蟲蟲和圓圓的英語，夏鵬飛又掏出了手機撥出了一串數據，“年老師，是我，夏鵬飛。”
“小夏呀，我正要打電話感謝你呢。我的拆遷款到手了啊，比原房價高出很多，幸虧聽取了你的建議啊。”
“呃……年老師，我能用一下你閱卷網站的賬號麼？”
“好啊，我一會兒發微信上，你注意接收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