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臻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揉亂了王媛媛的發。
“哪有好好的,你可是差點死掉哎!”王媛媛仍舊氣不過,一心要爲宋臻打抱不平。
宋臻彎着嘴角:“差點發生的事情,那不就是沒發生,沒發生的事情就無須去記掛。”
王媛媛被繞着繞着,倒是有點糊塗了,但看他是真的看得很開,她心裡也算是有點安慰。
可是,若要她跟宋臻一樣不把這當回事,什麼也不做就原諒宋宴城,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明明不久前她纔多多少少對宋宴城生出一丟丟的好感,這事一出來,宋宴城自然是毫無疑問地榮登了她最討厭的人排行榜前三。
經過宋臻的安撫,王媛媛的情緒也算穩定了不少,而後她定了定神,朝宋宴城和王琳琅看了去。
王琳琅自方纔起便一直不安地打量着她,見她情緒穩定了,也算是鬆了口氣。
又見宋宴城還是東瞧西看的,試圖逃避面對這個問題,王琳琅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狠狠地掐住了宋宴城的大腿,狠狠地擰了一把。
旁人雖然無法觸碰到宋宴城,但同爲鬼魂,王琳琅做起來倒是毫無壓力。
宋宴城登時疼得整張臉皺成了一團,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可見王琳琅下手的力道是多麼不客氣。
“疼?疼什麼疼,有侄女婿受的傷害的一半疼麼,侄女婿多好的孩子,竟攤上你這種爹,他才該叫疼叫委屈呢!”王琳琅斜睨宋宴城一眼,張嘴便數落道。
可憐宋宴城被擰疼了,卻連喊一喊的資格都沒有了。
王琳琅不依不饒,繼續戳着宋宴城的脊樑骨:“不是我說你,你這事情做的我都覺得噁心,你當時是怎麼想的居然連這麼無恥的事情都想得出來?就你這樣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個當爹的人了?”
宋宴城皺着眉頭,不甘心地支吾着:“朕……我,我這不是爲了你麼……”
話音方
一落下,便接收到了王琳琅鄙夷至極的眼神。
只見王琳琅一臉嫌惡的瞪了宋宴城一眼,還作勢坐得離宋臻遠了些,像是忙着撇清關係一般,急急地說道:“別別,我王琳琅雖然沒活多少年,但我自認我爲人還算過得去,我可從沒指使別人爲了我不擇手段,甚至不顧道德倫理,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宋宴城最受不了的就是王琳琅的冷嘲熱諷,這下一聽,他哪裡還招架得住呀。
但他對王琳琅向來是沒什麼脾氣的,縱然王琳琅完全不把他這個皇帝看在眼裡,張嘴就罵,他也不敢有什麼異議。
畢竟她已是他失而復得的寶貝,就算她脾氣大點,他況且,他雖然任性,做什麼事情都以自己爲中心,但這件事情是他做錯了,是他對不起宋臻,這點自覺他還是有的。
但……要他認錯,這事的難度實在是太高了點。
王琳琅被他磨得耐心漸失,眉頭一皺,大有要動粗的架勢,終於是把宋宴城給嚇了一跳。
這下宋宴城倒是配合了不少,只見他清咳了一聲,朝宋臻看了去。
然而宋臻的視線卻壓根沒在他身上,反倒和王媛媛絮絮叨叨的不知說着什麼,拒絕的態度不言而喻。
要是放在平時,宋宴城怎麼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去做這種事情的,他是帝王,就算他真的做錯這件事情了,他也不會去承認,但眼下他騎虎難下,似乎只有道歉這一條路了。
清了清嗓子,他的表情僵硬得先是有人拿了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似的,只聽他艱澀地開口道:“那什麼,宋臻,這事情是朕做的太過分了,但是事情畢竟沒有真的發展到那個地步,你和媛媛都沒出什麼事情,倒是我和琳琅我精魄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宋臻笑了,反問:“你這是在怪我們?”
可不是嘛,哪有人道歉時候,說着說着,就開始爲自己開解的。
王琳琅怒極,恨鐵不成鋼地又瞪了宋宴城一眼,活像是宋宴城再多嘴一句,她就要把他給生吞活剝了一般。宋宴城心裡也揣着滿滿的怒火啊,可終歸還是被王琳琅給鎮壓了個徹底。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低垂着眉眼,粗着嗓音認了錯:“是我的錯,是我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太自私了。”
態度算不上多好,語氣也倉促了些,但這對於一個一輩子都高高在上,從沒對任何人道過歉的帝王而言,已經是宋宴城的極限了。
王媛媛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宋宴城若是和太后一樣不是個東西,她怕是也能毫無心理障礙地把宋宴城視爲仇敵,但現在宋宴城卻乖乖認了錯,她心裡縱然有天大怒火,眼下倒也消了一半。
至於另外一半,似乎也沒什麼存在的必要,畢竟她是在爲宋臻打抱不平。但是宋臻對此的態度十分淡然,他說只要有她在,別人對他的傷害都算不了什麼,壓根就沒怎麼把宋宴城放在心上。
這麼一來,王媛媛倒還真是沒什麼生氣的必要了。但一時間要她對宋宴城笑臉相迎,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樣一個男子,拋家棄子,爲達目的不折手段,如此的自私自利,姑姑爲什麼會喜歡上他呢?簡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就在王媛媛爲王琳琅的眼光憤憤不平時,宋臻卻突然開了口,冷道:“過去的事情我也無意和你追究,畢竟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怎麼樣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停頓片刻,“我不知這幾年裡你消失之後去了何方,按照顧留白曾與我說的,你們二人應該是無法離開我們的身體的,除非另有容器,但是現在你卻都以魂魄的方式出現了,這也就是說,你們的力量實際上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強吧?”
宋臻到底要冷靜許多,就在王媛媛還在爲重見王琳琅而興奮不已的時候,他卻已經早早地想到這一層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