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季俞策說了玄鳴的事後, 沈櫻墨還是決定要見見他,總歸避着不是辦法,他要是真以爲自己會什麼復生之術怎麼辦?
玄鳴來到將軍府, 本以爲進去要費些時間和心思, 卻沒想到那小廝直接給他帶了去正堂的路。
他走到正堂門前一看, 沈櫻墨正坐在裡面, 季俞策坐在她的一旁, 還牽着她的手。
玄鳴心中不解,這夫妻二人是要做什麼?他徑直坐到椅子上,還未開口, 便被沈櫻墨奪了話頭。
“我今日是想告訴你,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復生之術。”
玄鳴嗤笑一聲, “那你又是如何活過來的?”
沈櫻墨一本正經地瞎胡扯:“我是被我的丫鬟救起來的, 當時並未死, 只是身體呈假死之態,那尋常大夫沒有發現, 便說我已經死了。”
玄鳴皺眉,“朕不信,死了便是死了,哪有什麼假死?”
“我可以看到自己的靈魂半離,因着心裡有強烈的求生意識, 所以靈魂回到了還能拯救的身體, 然後醒了過來。”
“靈魂回到身體……”玄鳴喃喃地重複, 繼而又急切地問道:“如何才能讓依兒的靈魂回到身體?”臉上的神情彷彿一個求知若渴的學生。
沈櫻墨面色微凝, 道:“你親手殺了她, 她當時心便死了,心死則魂消, 無論如何,都復生不了了。”
玄鳴有些不悅,“依兒爲何會心死?朕那麼喜歡她,都封她爲後了……就算心死了,此時也該活了吧。”
“她看到你對她舉劍,心裡便絕望了。”沈櫻墨道。
當時的情景在玄鳴腦子裡一幕幕閃過,他撐着暈痛的腦袋,爲自己辯解:“朕是不得已而爲之的,籌謀了這麼久的皇位,怎能因她而失!”
沈櫻墨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終究是更愛權利罷了。
就算蕭雲依真的復生了,等到哪日又起了利益衝突,玄鳴還是能毫不猶豫地棄了她。
沈櫻墨搖了搖頭,“總歸,我非真正復生之人,找我實在無用。”
玄鳴冷了臉,本來燃起的一絲希望又滅了,他緊盯着沈櫻墨的眼睛,脣角一勾,道:“你的眼睛,和依兒太像了。不如,你來代替依兒……”
季俞策打斷了他,聲音冷得嚇人:“珏夜皇可以離開了。”
沈櫻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連我夫君的一根小汗毛都比不上。”
“好一番夫妻恩愛。”玄鳴說着便負手離開了將軍府。
回到客棧後,玄鳴紅着眼睛發泄,將屋裡的東西全都砸爛了,他扔下幾張銀票,提前動身回了珏夜國。
季俞策過午後進了宮,與慕容鴻下着一盤棋。
“你就這麼放那玄鳴回去了?”慕容鴻問道。
季俞策落下一子,吃了慕容鴻的黑子,接着故作高深道:“皇上以後便知道了。”
慕容鴻一挑眉,這小子,還跟他賣起了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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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鳴用了最快的速度回到珏夜,一路上都有暗兵相互,本以爲天祁會派人暗殺他,結果卻一點風吹草動也無,非常順利地進了珏夜的疆土。
順的讓人心生懷疑。
等他回到珏夜皇宮時,發現三皇子不見了,只留了一紙書信,說去了北元國商議要事。
玄鳴對他心裡有氣,若不是他說什麼沈櫻墨會重生之術,他也不必小心翼翼地去天祁國走這一趟,還搭上了一千兩黃金。
玄鳴從私銀裡撥了千兩黃金出來,派人送去了天祁。
做完這些,玄鳴去了雲依宮,他看着躺在冰棺裡的女子,那被衣裙遮擋的腹部有一道無法癒合的疤。
“依兒,人死真的不能復生嗎?”
“不……我的依兒會醒的。”
“依兒,你現在可是皇后,不能總這麼閉着眼。”
……
玄鳴就這麼靠在冰棺上,對着裡面的女子言語,直到入夜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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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櫻墨坐在樹杈上,看着季俞策進了院子,朝臥房那邊走去。她屏息抓準時機,雙手一撐,足尖一點,用了輕功從樹上飄落,停在了季俞策面前。
“怎麼樣?誇我!”沈櫻墨得意道。
季俞策伸手將她攬進懷裡,道:“短短兩個月,能到這種程度,阿櫻真的很厲害。”
從剛剛一進院開始,季俞策便感受到了阿櫻的氣息,還以爲她是想嚇唬他,沒想到是爲了給他看輕功的成果。
得了誇獎的沈櫻墨很是高興,甚至覺得連中午的藥湯子都沒那麼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