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 浮雲淡薄,今天的天氣好得不像話。
臥房裡――
“夫君……”
沈櫻墨扯着季俞策的衣袖,微嘟着嘴, 滿臉的不情不願, “除了喝藥, 沒有別的法子嗎?”
季俞策搖了搖頭, 眼裡帶着寵溺, “師父開的藥方子,定是要喝的。”
沈櫻墨拿着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着那黑褐色的苦藥湯子, 一臉愁容,喝中藥真的太痛苦了……
季俞策伸手碰了碰碗邊, 本來還燙嘴的藥湯子硬被阿櫻磨成了溫的, 他從她手裡拿過勺子, 將藥碗端起來,道:“我餵你, 藥都要涼了。”
沈櫻墨聞着那藥的味道,渾身都在抗拒,“我不想喝,太苦了……”
季俞策直接往嘴裡含了一口,趁她不備, 送進了她的口中, 沈櫻墨被迫嚥了下去, 接着苦的眼淚都出來了, 脣也緊緊抿着, 感覺一直從舌尖苦到了胃裡。
她趕忙喝了好幾口水,衝散嘴裡的苦味, 心裡真是悔極了,“早知道昨日就不逼問你了,讓你一直趁我睡着之後餵我喝藥。”
沈櫻墨輕掩着嘴,怕他突然又喂自己一口。她看着他毫無變化的神情,好像剛剛只是含了一口水一般,好奇問道:“你怎麼受得了這苦的?”
“因爲我家娘子太甜了。”季俞策說着,拿了一個蜜餞遞到她嘴邊,“吃完這塊,就一口氣把藥喝光,藥可是越涼越苦的。”
沈櫻墨含過蜜餞,讓甜甜的味道佈滿了整個口腔,然後端起藥碗仰着脖子喝光了,“嗚,苦死了……”
季俞策給她遞了水,又將她的垂髮挽到耳後,像哄孩子一般,道:“藥喝完了,阿櫻好厲害。”
沈櫻墨忍不住輕笑一聲,接着對他道:“我們一會兒去找溫前輩吧,讓他再給我把把脈。”
季俞策將沈櫻墨攬進懷裡,蹭了蹭她的發頂,“我也正有此意。”
*
兩人到了柢陽山,剛進院子,便看見溫百里正蹲着身子,在菜地裡除草。
沈櫻墨彎着眼睛笑道:“師兄辛苦了。”
季俞策冷着臉看了溫百里一眼,心裡還記恨着他打斷阿櫻喂自己蘋果的事。
“弟妹來了。”溫百里故意忽略了那股冷意,只對沈櫻墨說道。
溫宿正在屋裡喝茶,聞聲對着窗外的兩人招了招手,“小策,小墨,快進來坐。”
“多謝師父那日給的藥。”季俞策牽着沈櫻墨的手進了屋,先對溫宿道了聲謝。
溫宿嘆了口氣,緩緩道:“他總歸是你的父親,身爲上位者,待你算是極好了。”
“我心中明白。”季俞策點頭,又說了今日的來意:“我想請師父再給阿櫻把把脈……我沒瞞住,她已經知道了。”
沈櫻墨將手腕伸了過去,“麻煩溫前輩了。”
“小墨不必與我客氣,我和夫人都拿小策當兒子來看,你就是我們的兒媳,是自家人。”
溫宿仔細地給她把了脈,開始還皺着眉,後來神情就漸漸鬆了下來。
季俞策心中緊着,着急問道:“如何?”
“雖然效果極微,但還是好轉了的,藥還需繼續喝。而且平常絕對不能飲冷水,帶寒性的吃食也儘量不要吃了。”
沈櫻墨舒了一口氣,淺笑道:“謝謝前輩。”
季俞策緊握着她的手,手心裡還有些出汗,嘴角露出笑意,就算好了一點,那也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