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京都了……”
“喂,京都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啊……”
天空之上,數艘浮空寶船之中,大大小小數量衆多的妖怪正在看着眼前這座即使已經清晨了,但依舊處於昏暗狀態中的城市,發出了驚訝的感慨。
“沒有變回來……”
站在寶船最前方的,是頭髮黑白相間的夜陸生。京都的妖力,已經濃厚到將太陽全部遮蔽的地步了。
“少主……”
“我知道。”
黑田坊上前詢問了一聲,而陸生則直接點了點頭,道:“準備找地方着陸!”
“哦哦哦!終於要開始幹架了嗎?京都妖怪……還真是令人期待啊!”
聚集在一邊的,一些新面孔妖怪們,顯得有些興奮。
這些人都是陸生從遠野帶過來的強力幫手。
“究竟發生了什麼……”
陸生的眼神中佈滿了謹慎,明明自己昨天晚上就出發,今天早上就到了京都,但他卻覺得事情已經完全亂套了。
“黑田坊,去聯繫下翔太桑。那個傢伙的話現在應該躲在某個地方偷懶吧,是時候讓他運動一下了。”
陸生的吩咐剛剛說完,寶船就突然劇烈搖晃起來。
“轟——”
“敵襲!敵襲!”
陸生看着突然擋在自己面前的飛行妖怪軍團,手慢慢搭上了瀰瀰切丸的刀柄。
“小姐……這裡只是一個普通的廢棄的井,裡面什麼都沒有。”
帶着假面的女僕從井裡爬了出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朝着自家大小姐彙報着。
“真!白!”
禮彌聽到這話後,看着頭上的呆毛筆直地指向井內的真白,有些生氣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嗚!”
聽到禮彌那略帶生氣的聲音,真白連忙抱住了頭做防守狀。
“算了……”
禮彌也不會真去責怪真白,她揉了揉真白的頭髮,道:“我們先回京都找個地方休息會吧,翔太君那個笨蛋的話,一定已經躲在京都的哪個角落了吧?”
“嗯……”
真白點了點頭,鬆開了抱住頭的手,而那根銀白色的呆毛,卻突然指向了京都中的某處。
“……”
真白連忙將呆毛按了下來,再找錯位置就太那個了。
“不用管這個了。”對着真白說了一句後,禮彌轉過頭吩咐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女僕,道:“回京都吧。”
“是!”
女僕隊長應承了下來,然後打了一個電話,不到五分鐘,隨着一聲嘈雜的聲音,天空中就緩慢降下了一臺直升飛機。
“走了,真白。”
禮彌拉着真白走進了機艙,然後替她帶好耳罩以後,乘坐着直升飛機飛往了京都……
“這座城市,真是讓人感到有些壓抑啊。”
一段時間後,禮彌出現在京都一棟豪華的大廈中的頂樓之中。
這裡是散華家在京都的產業,身爲日本數一數二的財團,他們在大部分城市都擁有自己家的產業。而禮彌身爲散華家目前唯一的繼承人,必然也享有着超然的地位以及最爲周到的服務。
“大小姐……需要……”
“不必了,你們也應該都累了,今天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將女僕們全部揮去,這裡就只剩下禮彌和真白兩個人了。
“哎……”
見其他人終於離開了,禮彌的大小姐氣場也就在一瞬間全部都崩壞了,她直接跳起撲向身邊那軟綿綿的牀,然後緊緊抱着枕頭在那裡嘟噥道:
“翔太君這個笨蛋。”
因爲那種事情就離家出走,實在是太荒繆了不是嗎?
禮彌很生氣,一旦抓到翔太,她一定要好好地教育教育對方。
“禮彌……”
真白抱着一瓶果汁走了過來,用手指戳了戳禮彌的腰部,卻發現她似乎沒有注意到的樣子。
“讓她休息下吧,最近幾天也累了她了。”
黃泉的身形浮現在了真白的身後,道:“就算是身體不需要休息的,精神也會疲倦的。”
“黃泉桑……”
禮彌聽到了黃泉的聲音,也沒有擡起頭,繼續將頭埋在枕頭上,有點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沒事,只是……太久沒有喝翔太君的血了。”
“……”
黃泉楞了一下,搖了搖頭後只好說道:“實在忍不住的話,不是還有血庫麼?”
身爲一個吸血鬼,吸取血液是必須的,已經近十天沒有嚐到翔太那美味血液的禮彌理所當然的陷入了低迷期。畢竟她從時間上來看,依舊處於新生期,對血液的依賴性也會很大。
“但是……不是翔太的血的話,完全沒有興趣……”
禮彌小聲抱怨了一句,道:“翔太君你到底在哪啊……”
“不過,這座城市……”
黃泉知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也沒有一個頭,便扯開了話題,道:“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之前黃泉已經察覺了,即使是白天,自己也能在這座城市裡面自由自在的活動,因爲這座城市,已經成了真正的妖怪之城。
“翔太君,不會是因爲猜到會變成這樣纔來京都的吧?”
雖然心裡對翔太君有些埋怨,但禮彌依舊想將他當成了一個英雄一般的人物。
“哥哥的話,應該會逃的遠遠的。”
真白冷不丁地加入了兩人的對話,她似乎在回想起自己還僞裝成水珠的時候,道:“哥哥每次都是夾着尾巴躲在他爸爸的身上逃跑的。”
“話說起來,真白和翔太都很少跟我們說他以前的事情呢。”
黃泉似乎想了想,對着真白問道:“你們以前在歐洲都遇到過什麼?”
“這個……比山還要大的巨龍!到處都是岩漿,還去過北極!那裡有一個超厲害的死人!”
真白的描述顯然不是很到位,但她依舊說道:“我記得哥哥在這兩家人家那裡呆過一陣子時間……”
“誒?朋友嗎?”
“我不知道。反正都是很很厲害的人。”
真白搖了搖頭,隨後又說道:“但好像哥哥和他們的關係不差的樣子,他們經常會餵食哥哥。”
“一定也是超級厲害的妖怪吧。”
黃泉嘆了一口氣,說起日本的傳說,除了幾個大妖怪就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了,而且那幾個大妖怪放到其他地上去,也完全算不上是能夠無敵的存在,不過這樣也好,不然這片土地可真的要生靈塗炭了。
“吶吶,真白醬。”
禮彌因爲有趣的話題終於提起了一點精神,詢問道:“翔太君的父親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嗯……很可怕?”
“真的?可是翔太一點都不可怕啊。”
“因爲那個傢伙是笨蛋。”
三女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起來。
“小姐,樓下有客人找你,是否要帶上來。”
“嗯?客人?如果是父親那邊的就算了。”
禮彌此時此刻不想應付什麼親戚。
“不,她說是你的朋友,名字叫做戰場原。”
“戰場原?”
禮彌有些詫異地看了其他兩人一眼後,回答道:“嗯,帶上來吧。”
最終來到禮彌面前的,有三個人。
戰場原黑儀、蛇姬以及……
“這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忍野咩咩在見到禮彌的時候,直接彎下了身子朝着她道歉道:“讓小哥遇險了。”
“小哥是?”
禮彌一開始見到忍野咩咩還有些戒備,但聽到他說“遇險”兩個字時,心中就升起了不好的想法。
“高阪君被羽衣狐抓走了。”
戰場原神情嚴肅地說道:“現在的情況很不妙,我們甚至連他的生死都無法確定……”
“不可能的!”
禮彌有些激烈地反駁道:“翔太君一定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因爲我能感受到……”
“大,大姐大……”
蛇姬弱弱地想要說些什麼,但發現其他人都完全無視了她,只好嘆了一口氣,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不要激動,禮彌。”
黃泉拍了拍禮彌的肩膀,對着戰場原使了一個眼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詳細的還是我來說明吧。”
忍野咩咩此時此刻也沒有心情嬉笑了,直接將發生的事情全部托盤而出,當然他只是說希望翔太能幫他對付羽衣狐,沒有具體說用什麼方式對付羽衣狐。
當然,他還誇大了一下翔太在相剋寺裡的精彩表現,將那一站渲染得驚天動地——這倒不是說謊,至少這種級別的妖怪戰鬥,在日本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述說自己的過失。
真白很生氣地看着忍野咩咩,就想要將其吃掉一樣,而禮彌也一時之間無力接受這種翔太被打敗後收押的現實,有點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不要慌張。”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之下,只有黃泉能冷靜下來,她看着忍野咩咩說道:“你不是單純來請罪的吧?”
“誒,那是當然的。”
忍野咩咩神秘地笑了笑,道:“雖然我已經有計劃了,但在之前還要考慮一些細節問題,而對這些細節最熟悉的,莫過於你們三位了。”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請直接說吧。”
禮彌聽到這句話,終於回過了神,道:“就算用我的生命去換取翔太君,我也……”
“不要那麼悲觀。”
忍野咩咩嘆了一口氣,道:“我已經害了小哥一次了,不能再害他以及他身邊的人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