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等人沒有任何人知道,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在這樣一個安靜和美好的夜晚,在這樣辛苦下班後的回家路上,會有着一輛發狂的小汽車會對着他們撞過來。
當然在現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下,一行人也沒有心思來計較這一點。
所有人在本能的反應下,只有着一個無比樸素的念頭:躲過去、活下來。
‘啊~’這樣充滿了驚恐情緒的尖叫,從小娟的幾名女孩子的嘴裡,驚天動地的嚎叫了出來。
她們面對着已經提升到了近百碼速度,筆直撞過來的小汽車,陷入了今生最大的恐懼之中。
除了尖叫以外,她們有些漫無目的的瘋跑了起來。
她們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裡,但是心中想着的是趕緊逃離這裡,試圖躲開這輛瘋狂的小汽車,有多遠就逃多遠。
而結伴而行的這麼一大羣人,被嚇壞了的又何止小娟三個女孩子。
事實上,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嚇壞了。
就是在場之中,一向號稱着從小到大、幹過無數次架棍子,也沒有經歷過這種殺人一般的撞擊。
了不起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的反應能比其他人稍微的更快一些。
棍子就算是在無比的慌亂之下,還是沒有忘記了一把拉住了身旁的阿曉,帶着摟着小林的阿曉,向着十幾米外的一處屋檐下跑去。
因爲在屋檐下那裡,可是有着一個高出了路面將近三十公分的臺階。
以撞過來小汽車的底盤高度,根本就沒有開上這麼高的臺階;所以說只要逃到上面,他們就會是暫時的安全了。
前提是,在這輛瘋狂的小汽車撞上他們之前,棍子能帶着自己最愛的女人和孩子,成功的逃到那裡。
‘哎呀~’從耳邊傳來的呼痛聲,讓棍子忍不住看了阿曉一眼。
一眼之下,看清了狀況的棍子,幾乎是徹底的絕望了起來。
因爲,今天是需要去市區的培訓學校,帶着新服務員們上課的原因,阿曉又穿上了一雙有着細細鞋跟的高跟鞋。
穿上了高跟鞋的阿曉,頓時就顯得身材和氣質更好了很多。
就在今天晚上的工作中,棍子這貨也是沒有少偷看;但是在遇上了這種,根本無法預料的緊急狀況時。
這雙漂亮的高跟鞋,卻像是成爲了要命的閻王一般。
不過是被棍子拖着跑出了一、兩步,漂亮的高跟鞋那細細的鞋跟,就已經是斷掉了;同時,讓阿曉狠狠的崴了一下的腳。
看的出來,這一下阿曉被崴的很重。
哪怕是她在痛叫出了一聲之後,立刻意識到現在不是讓棍子分心的時候,從而死死的咬住了嘴巴。
但是,從她那張已經痛到快變形的臉蛋上,顯示着她現在實在是痛的厲害。
不過就是這樣,阿曉還是推着棍子讓其快走,自己也是咬着牙繼續的邁開了腳步;可惜的是,被崴到的腳纔是一動,她整個人都因爲劇痛差點摔倒在地。
好在棍子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了阿曉之後,纔沒有讓摟着熟睡小林的這對母子,直接是摔倒在地。
問題是,這個時候就算是沒有摔倒在地,結果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因爲面對在這條不甚寬敞的路口位置,那些四散着逃離衆人。
天知道是因爲什麼?那輛發了狂的小汽車,徑直是對着棍子這兩大一小,這麼三個人筆直的撞了過來。
而以他們目前間隔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在百碼以上的車速,可以說是轉瞬即至。
逃不了、躲不開了!在這一刻,摟着還在熟睡中寶貝兒子阿曉,滿眼之中都是無盡的絕望和遺憾。
之所以遺憾,那是她在一串糟糕的人生之後,剛剛是看到了一點未來美好生活的希望。
她纔是下定了決心,要用自己的餘生好好的做人和生活,來補償着自己虧欠的兒子和家人。
可是老天爺怎麼就這麼不給人活路,讓她又遇上了這樣的災難。
而就在這個阿曉徹底絕望的時候,她看到了讓她無比心碎的這一幕,面對着飛快撞過來的汽車,棍子這個傻子,這個傻男人。
他居然是鬆開了她們母子,傻乎乎的面對着汽車,張開了自己的雙手。
棍子這個傻瓜蛋,以爲他能憑藉着自己的血肉之軀,還能抵擋住來自於這種全力發動的鋼鐵機器?
被棍子鬆開後的阿曉,瞬間就因爲站立不穩,摟着兒子向地上癱坐了下去。
只是在這一刻!看着眼前這個咬着牙,就算在雙腿發抖的厲害中,依然堅持着做出了這種動作的傻男人,阿曉這個小婦人淚如雨下……
在‘哐、哐、哐~’的一陣,鐵皮扭曲聲和撞擊聲中。
狂飆的小汽車,幾乎是貼着了棍子等人的身體撞了過去,然後將十幾米之外的一堆垃圾箱,撞成的一團稀爛後才停了下來。
在這麼驚險的一幕之下,虎口餘生一般的棍子,一下子就沒用的癱倒在了地上。
就在剛纔,車子即將撞中他的那一刻,不知道爲何猛然的向右邊,被打了一大把的方向盤。
這纔是險之又險的,讓棍子他們幸運的保住了小命。
然後,感受到了飛馳的小汽車,幾乎是擦着自己的衣角飛馳而過的感覺;棍子這貨,哪裡還能保持着他剛纔那個張開手攔車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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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米之外,在連續的撞擊下終於是停下來的小汽車裡。
紅着一雙眼珠子的司機,右手上死死的攥緊了手中的一個大號的扳手,嘴裡瘋狂的咆哮起來:
“死矮子、你特麼的瘋了是不是?要不是你剛纔拉了我一把的方向盤,那兩個目標早就撞死了,現在我們也能跑了;要是完不成任務,大姐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而在副駕駛的位置,腦門上已經是捱了一記扳手的侏儒。
現在他被開瓢的腦門上,不斷流下的血跡早就是將他的頭臉和脖子上,統統染成一片的血紅。
哪怕在這樣的情況下,侏儒的眼中也是野獸一般的瘋狂。
他一手抓着了一把彈簧刀,嘴裡無比堅定的嘶吼着:
“我不管,那兩個大人死了就死了,但是小的一定要留他一命;至於大姐那裡的事情,之後我去交代。”
看着侏儒眼中的瘋狂之色,司機妥協了。
他的嘴裡罵罵咧咧的說到:“記住了你說的這些,現在我要去撞死那個男的先;你要是還敢拉我的方向盤,老子今天就先弄死你。”
說話間,司機已然是掛下了倒擋,用力的一腳將油門踩到了最底部的位置。
頓時,一直都是沒有熄火的捷達車,再度發出了響亮的發動機咆哮之聲;全力工作中的發動機,驅動着捷達車倒撞向了癱坐在地上的棍子。
以上的狀況說起來有着數百字之多,但是實際也就是發生在區區不過半分鐘時間裡。
而在這區區半分鐘的時間裡,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的棍子,這個貨色甚至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恢復。
所以,剛剛纔是鬆了一口氣的他,看着倒撞而來的汽車除了苦笑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
“早知道!就早點跟阿曉表白了。”這是他在即將被撞上的那一刻,心中最後的一點想法和遺憾……
而就這個要命的時候,一輛從路口另一個方向,猛衝過來的福特F-150.
這種猶如小型卡車一樣的大傢伙,無比準確的攔腰撞在了捷達車的車身上。
在可憐的棍子被撞翻在地之前,生生的將捷達車直接頂在了它的保險槓上,一路撞出去了老遠。
當發現了福特F-150打開的車窗中,是保安張伯和陳戴雲大叔的那兩張熟悉的臉龐時,棍子差點就是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