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斌熟練的駕駛技術之下,邁巴赫很快就開進了北車集團,他將我們帶進唐寶華的奢華辦公室。
雙方介紹過後,唐寶華開門見山,說二位小師傅,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嗎?
我看得出來,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很忐忑,他很想知道他兒子到底有沒有問題,而一旦真有的話,他這個當父親的一時又難以接受,這也是他心中矛盾之所在。
伍和尚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準備開口,卻被我伸手攔住,我笑,說唐董事長,這種事情一時半刻也查不清楚,您能容我們幾天時間嗎?
說完,只見那唐寶華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好像是放心不少,但他又嘆氣,說那就拜託二位了。然後就見他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拿出一摞子錢,目測不下十萬,但他只拿出其中一摞,走過來,交給我,說韓立先生,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聊表敬意,留給你們做活動經費,剩下的等事情辦完我在給你,希望你們能幫我調查處小兒到底是何原因轉變的性情。
我憨笑,想拒絕,他卻執意將錢塞給我,我只好收下,說好,既然接了這單生意,我就一定會盡力,對了,近一段時間你還請過別的先生嗎?
“有。”唐寶華走回座位,然後說:“前一段時間我也請了幾個陰陽先生,但他們都說沒問題,要不是姚友全跟我提起你,我也就忘記此事了。”
我汗,唐明軒的話果然不假,只是不知道那幾個陰陽先生最後的結局如何,難不成真的上天了?
既然要查,當然要留下來,唐寶華吩咐陳斌把我倆帶到綠島休息,所有開銷均記在北車集團的帳上,於是,我倆又胡吃海喝了一頓,回到房間我就對伍和尚說:“說說你的看法吧!”
伍和尚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我,說你覺得呢?
我嘆了口氣,然後對他說:“此事跟老郭當初的情況有幾分相似,卻又不同,老郭是因爲被夜魅上身時間太長,所以天眼難以分辨,但他那屬於二個魂魄佔據一體,而唐明軒則不同,我用天眼看他的時候,他的反應很不自然。”
伍和尚一愣,說艹,你這不是廢話麼?我讓你說重點。
我尷尬,金篆玉函已經被我學習了一年多,我已經不是當初的菜鳥,再加上十三叔的指點,對神鬼之事有着敏銳的直覺,因此,我弱弱的說道:“我覺得……他是被奪舍了!”
奪舍二字一說出口,伍和尚就愣愣的看着我,說韓道友你與本座的猜測完全吻合。
這貨當着外人面前一口一個貧僧,當我面的時候卻一口一個本座的,聽得我大爲不爽,於是我說:“滾犢子,別本座本座的,蛋疼不?”
伍和尚敢笑,說行,那你說咱倆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這個問題很有難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因此,我告訴他,說要不就用我常用的辦法吧,他追問,說什麼辦法?
我說蹲守,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只要蹲守,就一定能查出原因。
這時候,伍和尚的電話忽然響起,他接通之後就問了一句你那邊什麼情況?
他們的通話我沒有聽清,偶然能夠聽到那邊蹦出來幾個詞語,說不好,沒發現,你呢云云。
伍和尚說我這邊也正在查着呢,有需要我會及時打給你,然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我追問,說什麼情況啊?感覺你這次來遼寧好像有事啊,他點頭,說然也,韓道友,實不相瞞,我這次下山是因爲龍虎山化生鬥米觀出了叛徒。
這一句話把我驚得着實不輕,龍虎山是什麼地方?乃修真者夢寐以求之聖地,能與之比肩的也就只有茅山嶗山等有數的幾個大門派,常人想進都進不去,怎麼還會出叛徒呢?
不過,仔細一想也就釋然了,黑無常的哭喪棒都能被人偷走,八寶雲光洞都能遭人洗劫,相比之下,龍虎山出叛徒只能算是毛毛雨。
最近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甚至有點後悔不該接這單生意,七娘子託我查找青龍膽的下落,無常大老爺又要尋找哭喪棒,朱雀翎以及鬼眼淚還在我手裡,天知道姜大牙那夥子人什麼時候會再次找上門來,因此,我也就沒有仔細追問龍虎山出了叛徒一事。
衆所周知,別墅區普遍建設的城郊地區,紫薇山莊當然也不列外,入夜時分,我準備與伍和尚夜探紫薇山莊,可就在我倆剛剛準備動身之時,透過窗戶,我忽然看到一大片黑霧向我這個方向飄來,很快就匯聚成一股股氣旋,其中還夾雜着一絲詭異的紅光。
我急忙喊伍和尚,說和尚你過來看。
聞聲,他當即衝了過來,看着那一股股盤旋過來黑色氣旋,說先發制人嗎?這東西很邪門,氣旋東南,順時間走,中間自有莫大吸力。
我表示根本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可這時候,我挎包中的畫靈符忽然發出抖動,拿出來一看,竟有一絲絲流光溢出。
見狀,伍和尚大喜,說你這法器流傳至今不知有多少歲月,留存至今不易,只因那畫中之靈只是一縷殘魂的原因,才難以發揮出山天大畜陣法本有的威力,如今,面對這黑霧它既然生出反應,那就說明這陣黑霧對它很有幫助,你快快施法。
不懂歸不懂,伍和尚說完之後我當即一聲爆喝:“急急如律令,敕!”
山天大畜之力瞬間就將窗外那滾滾而來的黑霧擊散,而且,這還沒完,畫靈符那古樸的布面之上繼續有縈繞的光線流出,很淡,像夏夜裡的螢火蟲,伍和尚在一旁提醒我,說對了對了,這畫靈符中的畫靈可是個厲害的怨靈,它既然面對黑霧有所反應,肯定是記住了空氣中的那一絲聯繫,如果能夠溝通它,說不定就能夠找到那個施術之人,從根源上把那個傢伙給制住。
我不猶豫,用意念溝通畫靈符,感受那一絲絲流光溢出去的方向,然後說了一句十分土鱉的話:“感受到了,就在不遠,要追嗎?”
伍和尚怒,說廢話,不追我叫你感受幹嘛?
我倆不在猶豫,在畫靈的指引下,我順着那縷看不見,摸不着,卻有所感應的地方追去。
我倆很快就跑出綠島森林公園,此時已是深夜,又是城郊,路上行人本就不多,按照畫靈指引,我倆加快腳步,七拐八繞之下就來到一處僻靜之所,周圍是高聳的樓羣,而這裡地勢十分低矮,中間還放着一張木桌子,蒼翠的樹木在遠遠地路燈照耀下,變得有些稀疏,樹影搖曳,炎熱的氣溫莫明的浮動起一絲冷意。
我和伍和尚都明白,莫名浮動起一絲冷意,就是代表着你被‘人’關注了,還是心懷叵測的關注。
木頭桌子上面插着一根白色布幡,旁邊長着一顆枯敗的老柳樹,僅有幾條嫩芽煥發,再加上這裡地勢低窪的原因,陰氣逼人。
伍和尚臉上閃過一抹愁容,說:“二四爲肩抖坎命,坐山爲龍立卦辛,二四爲陰之局,我艹,高人佈置啊!”
然後他又一把拉住了我,說不要再追了,我回頭看他,他指着四周的環境,說這裡的佈局,太過邪門,這麼僻靜的風水置地,肯定是有人可以爲之,你有沒有感覺到,從天靈蓋到腳板底都颼颼冒涼?這是蓄陰處、藏屍地的絕佳妙選之所,陰穢骯髒物的聚集所在啊,前方爲似有淡淡的陰謀翻滾,殺機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