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的五迷三道的我問地中海大當家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他先是說了一套佛家名言,然後忽然就一拍大腿說有了,說真的,當時我酒意都被他一句話驚醒了幾分,急忙問是什麼辦法。
可地中海聽後又搖頭,說不行不行,這太危險了,堅決不行。
我着急,說大當家你有話快說,到底是什麼辦法啊?他仍然搖頭,說算了,這個辦法跟沒有辦法差不多,還是不說了。
他這麼畏首畏尾的可把我急壞了,於是,我就學着伍和尚的口吻,說大當家你這人怎麼如此矯情,咱倆現在屬於是在爲蒼生造福,雖然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但就算爲了繞開那該死的五弊三缺,你我也得盡全力不是?
地中海全神貫注的看着我,然後說不愧是龍虎山高徒,心境如此清明,你說的不錯,我就是因爲犯了獨之一弊,先後剋死兩個孩子,說到這裡,他指着坐在凳子上正在玩耍搖鈴的小女孩,說她,是我五年前收養的孩子,這該死的五弊三缺可坑死老子了,既然韓立你有如此清明的道心,我就將這個辦法告知於你。
出道已有一年有餘,接觸的人也不少了,但是,我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五弊三缺所帶來的痛苦,先後死掉兩個孩子,這內心要曾受多大的痛苦啊,不行,我堅決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
所謂酒壯英雄膽,儘管我算不上英雄,但此時仍然豪情萬丈,看着地中海,說大當家你但說無妨,困難不就是被用來解決的嗎?
地中海一聲嘆息,然後意味深長的對我說:“韓立,小可聽說過功德湯?”
我搖頭,說沒有,請大當家告知,他又問我,說那地瑞根這種藥材你可聽說過?一提到藥材我就有印象了,我學的這上半部金篆玉函中包含着醫之一脈,於是,我不禁回想了一下,還別說,真就給我發現記載着這種中草藥。
地瑞根屬三白草科植物裸蒴的全草或葉,主治敷跌打損傷,全株治乳瘡,葉治蜈蚣咬傷,是一味很好找尋的藥材,主要分佈於廣西、雲南等南方一帶的溫熱潮溼山地,是蔓生草本,全株有腥味,光滑無毛,生長週期是一年到三年,短則幾個月。
可這些並無奇妙之功效,因此,我就問地中海,說我知道這種藥材,好像並不難找,到一些稍大一點的中藥店就應該買得到吧?
地中海卻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你且聽我把話說完,這中藥草生長週期甚短,唯有生長超過十年的地瑞根,方能做爲藥引子熬成那壓制陰煞邪氣的功德湯。
十年?這種藥草最多三年就死翹翹了,去哪找那十年之久的地瑞根?我將疑惑說與地中海聽,卻聽他說:“十年地瑞根雄蕊過六,花絲粗短,草身呈紫色,其實不難分辨。”
我苦笑,說大當家你所言不錯,但不難分辨歸不難分辨,眼下是要找到那十年地瑞根才行,都不知道哪裡有,何談分辨呢?
地中海好像有難言之隱,將杯中之酒‘吱’的一聲一飲而盡,然後語重心長的告訴我,說實不相瞞,去年我就聽說在廣西桂林有人培養出了十年地瑞根,那時候我家屍王已經呈現出鎮之不住的跡象,爲此,我特意跑了一趟廣西,但是那戶主人要的價錢太高,而趕屍匠人近些年來逐漸沒落,我財力有限,所以沒能將之買回。
我尷尬,要知道當下我最大的痛苦就是趙本山的那句經典臺詞:人活着呢,錢沒了!
來一趟湘西都差點花光了我的積蓄,想讓我去買那十年地瑞根豈不是癡人說夢?我就是賣腎也買不起啊,因此,我只有用苦笑來掩飾我內心的淒涼。
地中海一語中的,說我知道你沒錢,但你別誤會,我可不是想讓你去幫我買那十年地瑞根,我反問,說那大當家的意思是?
地中海接着說道:“後來,我也打過偷的主意,但鳳凰離桂林路途遙遠,而且那戶人家看守嚴密,我家屍王又難以控制,所以,此事便耽擱了下來……”
我算聽明白了,感情眼前這位禿頂的大叔是想讓我幫他去偷那十年地瑞根,那怪他說起話來吱吱嗚嗚的,說到偷我還真就有些犯難,長這麼大,除了小時候偷過樑軍的一塊橡皮之外,我就沒偷過任何東西,原因無他,我爸那頓棒子燉豬肉實在讓我記憶深刻。
可是想要鎮壓屍王的陰煞邪氣,還非這東西不可,否則我別想拿回四靈封印符,也不知道這偷算不算犯了貪念!
地中海好像看出了我的心動與難處,他乘勢追擊,說韓立你莫要擔心,正如你剛纔所言,若能助我煉成功德湯,你拿回四靈封印符封印了你們東北的那座墓中墓,那將是一件天大的功德,而我家屍王之後也不會再出現控制不住的情況。
這個……這可如何是好!
當時的我涉世未深,就算地中海說的不錯,我還是很爲難,畢竟偷東西屬於種惡因,也不知道這個惡因與墓中墓的善因哪個能對我的大道有所幫助。
地中海見我爲難,從抽屜裡拿出一摞子毛爺爺票子,說韓立你莫要爲難,想走哪條路你隨意選擇,如果你想去廣西,這一萬塊錢就當做是你的路費了,你若不想去,我也不爲難你,畢竟那裡太危險,你可以隨時拿走四靈封印符。
我爲難,尷尬的笑了笑,說大當家,給我點時間,我出去打個電話。
他說行,然後我就出去給伍和尚打了個電話,問他墓中墓的事情,他說他還在龍虎山,因此並知曉墓中墓那邊的情況,他還問我在哪,他不日便要下山。
我說我此時在湘西鳳凰,過幾天也許會前往桂林一趟,到時候在聯繫吧。
掛了電話之後我又打給陳忠和,問他墓中墓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他說宗教局正在想對策,還安排了幾個人守在那裡防止變故,但在這個末法年代,修道之人本就不多,實在抽調不出什麼人手。
哎,意思是就是還沒解決,既然這樣,我只好跑一趟桂林了。
回屋之後我就告訴地中海我要去桂林,他驚喜中又透露着些許爲難,說韓立其實我本意是不想讓你去的,那邊很危險,而我因爲其他兩脈的原因又抽不開身,你我都有難處……
我擺手,說大當家你別說了,今天我先住在這裡,明日一早出發。
藉着酒意我躺在高家的木牀上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來已經將近九點,在地中海家吃過早飯我就拿着那一萬塊錢出發了,畢竟出門在外處處需要錢,而我又實在太窮了。
就是這樣,地中海還答應我事成之後還會在給我一萬塊錢做爲我的勞務費。
他本來想叫其他趕屍匠人前去助我,但離開了殭屍的趕屍人跟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沒有多大區別,畢竟不是每個趕屍匠人都跟姜大牙一樣,能夠煉製五鬼,而我也不喜歡跟那些臭氣哄哄的傢伙一起行動,因此謝絕。
我在中國銀行辦理了我從出生以來的第一張銀行卡,存了九千,剩下一千留着零花,看着那紅花花的人民幣,感覺真爽!
買了一身灰色的李寧牌運動服,將衣服換上之後我就直奔長沙火車站,買票,前往桂林。
在前往桂林的火車上,坐在我對面的是兩個女生,十八九歲的年紀很外向,一路上不停的跟我聊天,尤其是那個叫做曹波波的,天南海北的跟我扯,有生以來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外向的女孩,相對來說,那個叫做鄭嬌的女孩言語就要少了一些。
而坐在我旁邊的是一位帶着小眼鏡的枯瘦老頭,看上去就是人精兒的那種,一路上都眯縫着眼睛不說話。
當我以別人的經歷跟她倆講訴完鬼壓身的時候,就聽曹波波對我說:“帥哥,你說的鬼壓身太小kiss了,給你講一個我們柳州的大事兒吧。”
我苦笑,說好,然後就聽她跟我娓娓道來。
她說的這個故事發生在大概五年前,當時天氣大旱,在廣西柳州三門江河水都快要見底了,百姓的莊稼就更不用說了,基本一年沒戲,九月份,忽然天上響了一聲旱天雷,緊接着一條白色的大蛇就墜了下來,這事兒當時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很多人前來圍觀。
而這條大蛇頭上又兩個鼓包,吐出的信子將近一米長,但已奄奄一息,鄉親們都很害怕,不敢靠近,且議論紛紛,有的說是天庭的巨龍觸犯了天條被貶下凡間,有的說巨蛇化龍功敗垂成,遭遇雷劫被劈落此地等等,衆說紛紜。
後來也不知道從哪出現一位扛幡子的算命先生,說這是將化蛟的螭,未能抗住天道懲罰,被第七道天雷劈落,悲哉悲哉。
有人想追問先生什麼叫化蛟的螭,可那先生健步如飛,幾個起落就消失於衆人視野,第二天蛇屍神奇的不見了,後來,大家都認爲是有關部門將蛇屍運回做研究去了,此事不了了之。
故事講完,曹波波見我無精打采,特意加重語氣,說你別不信,這都是我爸跟我講的,他當年親眼目睹了這件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