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個‘人’的長相各有不同,最左邊的根本看不出身形,臉上僅僅呈現出一個輪廓,身體是一團白悠悠的光芒,給人的感覺既陰森又神聖。
第二個跟第一個差不多,不一樣的是,它的身上呈現的是一水兒的黑色。
至於第三個則是我的熟人,身披黑色戰甲,手持八荒大刀的牛頭牛啊傍。
第四個除了腦袋以外,身體跟牛頭老爺驚人的相似,但它的腦袋,確實一顆猶如無數蟲子攀附在上面的馬臉。
第五個長的跟《西遊記》中金翅大鵬差不多,人身鳥嘴,第六個長得跟常人無異,但背後長着一對昆蟲的翅膀,看上去就像個大蒼蠅,最後一個也是人形,可臉頰兩側卻長着兩個魚鰓。
如果用大衆的眼光來審視這幾個‘人’,用妖魔鬼怪來形容它們在恰當不過了,但身爲修道之人的我,卻深深的知道這幾個傢伙的來歷。
且,這還沒完,就在我打量它們的同時,背後的去時路上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響,回頭一看,豹尾追隨而來。
好傢伙,除了黑白無常兩位大老爺之外,其餘八位冥帥齊至啊,這下可真要了我的親命了,我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之前的豹尾還是因爲束手束腳的原因,才僥倖被我逃脫,而這八位冥帥散發出來的陰之氣場,那種強烈的威壓感,甚至讓我連太太手指都感到吃力。
豹尾二話不說,嗷的一聲怪叫,揮起鋼叉就向我刺來,看那架勢,不把我刺穿幾個窟窿誓不罷休。
可就在鋼叉即將刺進我身體的那一刻,電光火石之間,一柄厚重的大刀將豹尾手中的鋼叉猛力搪開,牛頭老爺的身影閃電般擋在它的身前,說豹尾,這小子偷的是八哥的東西,我已經傳音給它了,還是等八哥來解決吧。
豹尾怒吼,說此子在奈何橋畔擊殺陰差無數,就算老範來,他也難逃魂飛魄散的下場,還不如我在這裡就解決了他呢。
說着話,豹尾再次舉起鋼叉,卻又被那馬臉冥帥攔住,它說豹尾,啊傍說的有道理,而且八哥馬上就要來了,所以還是等等吧。
此時的豹尾簡直可以用恨我入骨幾個字來形容,哪裡肯依,它皺着眉,說馬明羅,你和牛啊傍莫不是收了這小子什麼好處?非要袒護於他?
馬明羅聽後大怒,說豹尾,你我同爲冥帥,這收受賄賂之事切不可亂說,十點閻羅的怒火可不是你我能夠承受的,這小子既然能從八哥手裡偷走哭喪棒,想必內有隱情,所以,還是等當事人來了再說吧。
我雖然被八位冥帥散發出來的氣場壓制的不能動彈,可並不代表我不能開口說話,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牛頭老爺,哭喪棒是我從範老爺那兒借來的,您也知道我跟謝老爺和範老爺認識的……
“住口,我等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我還沒說完,就被那個長着一張鳥嘴的冥帥生生打斷,然後我就聽到牛頭馬面和鳥嘴豹尾商議着到底是要先殺我,還是等範無救來了再說。
但明顯是贊同先殺死我的冥帥佔據多數,日夜遊神,豹尾黃蜂,鳥嘴魚鰓都說要殺死我,牛頭馬面堅持不過,最後只得點頭,轉過身去,不在觀看。
豹尾早已怒火攻心,鋼叉再次揮起,化作一到烏黑的光束向我刺來,我閉上眼,等待魂飛魄散的來臨。
然而,就在我認爲自己必死的那一刻,預期的死亡並沒有來臨,只聽‘當’的一聲,我一睜眼,豹尾手中的鋼叉被一根白色哭喪棒定在當場,鋒利的叉尖就停在我心臟處的位置,然後我就聽到謝必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你們幾個長本事了啊,我們兄弟還沒到,你們就敢擅自做主?”
聽到謝必安的聲音我差點感動的熱淚盈眶,但因爲靈體的原因,根本哭不來,真不明白寂雪是怎麼流出眼淚的。島長在號。
緊接着,謝必安和範無救的身影從天而降,輕飄飄的落在地面,其餘八位冥帥紛紛向這兩位大老爺問好,此時,陰間十大冥帥已然齊至。
看着這二位爺,我不禁想起它們因爲爭奪寂雪的奇葩畫面,難道它們最後達成了邪惡的協議,共同佔有寂雪?無量天尊,好在我把寂雪送去脫胎了,若是落在這二位爺的魔掌裡,那後果……
兩位無常老爺沒有迴應其餘的冥帥,一步一步向我走來,範無救甚至沒有拿回它的哭喪棒,只是不解的問我,說你小子不要命似的過一次陰,就是爲了偷取老爺我的哭喪棒嗎?
瞞肯定是瞞不住了,於是我說:“是的範老爺,我的朋友被邪教綁架,指名道姓要我前來偷取哭喪棒,若沒有這東西,它們就要殺了我朋友。”
謝必安搶着說道:“小子,你好糊塗啊,你可知道那些歹人偷取哭喪棒是爲什麼嗎?”
我說知道啊,不就是爲了開啓那座因果輪大陣、破除五弊三缺的命格麼?它冷笑,說沒錯,但你可知道那是一座什麼樣的陣法嗎?
什麼樣的陣法?難道除了破除五弊三缺之外,因果輪之陣還有別的用處?謝必安似乎瞧出了我的疑惑,它一邊圍着我轉,一邊說:“你小子好糊塗啊,你們陽間歷史記載的並不屬實,當年陳摶創此陣法,並非沒有成功,而是成功了,他確實是爲了破除自己五弊三缺的命格,只不過,後來他才發現,這個陣法不僅能破除五弊三缺,甚至還能改變自己的命格,改變,你懂嗎?”
我說不懂,還請無常老爺明示。然後謝必安擺出一副你真沒見識的表情,說人的命數,是由前世功德積累所致,來世什麼命,是靠前世積累功德所致,比如說,你這輩子是農夫命,是因爲你前世損了陰德,只能聽天由命,而因果輪之陣,卻能將這種農夫命改爲帝王之命,陳摶就是因爲發現了這一點,最後才放棄了開啓因果輪之陣,這回你懂了嗎?
我驚,大驚,因果輪陣法原來這麼牛波依,這要是把自己的命格改變成帝王之命,那……
難道,袁立新那貨是想借助此陣改變自己的命格?
見我不說話,白無常拍着我的肩膀,說你明白沒有啊?我說明白了。它又問我,說那還想不想把哭喪棒拿回去啊?我說想。然後我就看到它本就慘白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就跟死了孩子似的。
見狀,豹尾添油加醋,它看着謝必安,說七哥,跟他廢什麼話,我一叉子了結了他,就什麼事都解決了,因果輪可是陰間的絕密,所以,此子今日必死無疑。
謝必安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在看我,一步步走向遠處,看向天空,那意思很明顯,它不管了,然後豹尾又看向範無救,向這位當事人徵求意見。
範無救怒視着我,說現在把哭喪棒還我,我保證沒人敢阻攔你回魂,不然的話……我也沒辦法。
我自嘲的苦笑,米睿是因爲我才被邪教徒綁架的,我這次過陰之前發過誓,就算身死道消,也要偷回哭喪棒,換她一命,她若出現意外,我的良心將受到一輩子的譴責,可陰間的十大冥帥肯定不會體諒我的想法,於是我點頭,說範老爺,就是死我也一定要把哭聲幫給帶回去。
“執迷不悟!”範無救丟下一句話,然後也學着謝必安,嘆了口氣,從我的手裡拿回哭喪棒,轉過身去不在說話,擡頭看向太空。
見狀,豹尾就好像得到了尚方寶劍,猙獰的笑着,說你小子可別怪我公報私仇,誰叫你個不長眼睛的東西把主意打到冥帥的頭上。
我笑,說廢什麼話?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豹尾聽後狂笑,說好漢是不可能了,不過我會盡量留你一縷殘魂碎片,下輩子投個蒼蠅胎,天天讓你吃屎。
說完,它又一次舉起鋼叉,而我則閉上了眼睛,這一次,沒人能夠救我了,就算十三叔出現,也絕不可能是十大冥帥的對手。
我徹底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