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涼突然笑了,“知道我們爲什麼走這條路嗎?”
元影看着玄涼那笑容,好陌生,她的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涼意。
在國師府的時候她記得他的笑容不是這樣的,他的笑容讓人覺得溫暖、如沐春風,會讓人覺得很好相處,且他整個人看起來憨厚老實,或許因爲是皇子的身份,初見他時他的臉上看不出那種樸實的感覺,但是她感覺到了。
現在笑意盈盈的玄涼只給她一種害怕的感覺,根本就不像先前的人。
眼前人的陌生、他那周身散發的涼意,周圍黑暗的氣氛,無一處能讓元影覺得不恐慌。
“不知道。”看着他越發詭異的笑容,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是玄涼嗎?”
他沒有回答她,他反而笑的更加的詭異,不言不語就那樣直勾勾的看着她。
元影被盯的心裡發毛,這裡的一切都讓人感到恐怖,但是她卻不想離去。
突的玄涼開口說道:“我好餓啊……”
他張着他的大嘴,一步一步地向元影走了過來。他大張的嘴巴越發的大,嘴脣向兩邊的臉頰裂開來,臉頰似乎都要被撕破了般。口中的牙齒也漏了出來,不是人類的那種牙齒,反而像是獸類的牙齒;尖尖的,閃爍的寒光是他牙齒上的口水。
元影看着他那散發着嗜血光芒的瞳孔越發的大,玄涼有着一金一黑的眼睛,眼前的人、不,應該說是怪獸了,他絕對不是玄涼!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她一步一步地後退着,她的後背最終還是抵到了一面牆上,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元影眼前忽的晃過一道微弱的白光,她覺得她精神有些恍惚,腦袋特別沉重。
她好像聽到有一個身影出現在她面前,那身影說道:“低級東西,居然敢跑出巫羅蘭!”
“呵,你算個什麼東——”它話還未說完,就只見它的前面冒出一道強烈的白光,光忙一閃而過,只見它的臉就變得扭曲了起來,整個已經裂開的五官都向它的鼻子處集聚起,它猙獰的大叫一聲,“啊!我不會放過你!”
“砰”的一聲,它直接灰飛煙滅。
——
“啊!”
元影直直地從牀上彈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睜大眼睛看着前方。過了好一會兒,她纔開始慢慢地回過了神。周圍異常的靜謐,沒有了剛纔那張猙獰恐怖的臉,她的心跳也漸漸平穩了下來,但是她還是有點心有餘悸的環顧四周。
她似乎得救了,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她……應該安全了吧。
這房間裡的東西倒是比她在國師府內的多。
“呼,居然得救了。”元影呼出一口氣,她提着的心終於能夠放下了。
既然人安全了,那應該就沒有事了吧。但是剛纔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那又是妖怪嗎?”元影弓起身子,抱着腦袋,想着剛纔的一切,腦海裡卻突然出現一個頭顱!
“啊!”她尖叫一聲,迅速地跳下了牀。光着腳丫在地上愣住,她回頭看向牀榻,只有枕頭和被子。她沒有回到剛纔那個小巷裡。
剛纔的那一瞬間,真的讓她害怕,讓她以爲又會回到那個恐怖血腥的巷子裡。
其實她不願意去回想剛纔的事,只要眼睛一閉她就能看到那隻腦袋在在她的腦海裡迴旋。她不想去想的,但是這一切都太過詭異。
爲什麼她走着走着會走到那個小巷裡,爲什麼會看到那具屍體和那佈滿血跡的頭顱。那個“玄涼”爲什麼會變成那樣……她又是怎麼得救的……
穿越這個世界後她知道了這裡有妖怪、有奇人,很多怪異事她都不想去追究,況且她也沒那個能力。莫名的上槿山,莫名的看到那副屍體,一定有人在背後整她!但是她總不能永遠都被人玩弄於股掌中!
她一個穿越來的和這個世界的人都無冤無仇的,怎麼會有人和她過不去?難道……
“沐和妖姬!”
元影想起來了,初和離殤相處時,他總說那個沐和妖姬,她如今的遭遇怕是和那個沐和妖姬有着不可分的關聯!
這麼一想,她就覺得很多事能夠聯繫起來了。離殤抓她、和她交易不就因爲她是沐和妖姬靈魂的轉生嗎?
“我靠,真想罵人。”
元影雙手插着腰忿恨的瞪着被子,雖然那被子和她無冤無仇的,但是她需要發泄發泄怒氣!上前幾步,拿起枕頭不停地發在被子上。
“啊啊啊啊!該死的老妖怪、該死的容鈺,老子活的好好的要給我整穿越,穿就穿了還特麼不讓我好過。啊!”她憤怒的大吼一通,一邊吼一邊把手裡的枕頭給甩了出去,轉身,她就一屁股坐牀沿上。
“死妖怪,都是一羣不長眼睛的妖怪!我哪裡像個妖精?還特麼妖姬,鬥不過我還躲不起嗎?”
元影咻的一下站了起來,快步走向門口。她決定去找個寺廟躲一段時間!管它妖魔鬼怪的,敢進寺廟算它牛逼!
元影的手剛碰到門栓,輕輕一拉,門就“吱丫”的一聲被打開來,門外站着的是一少年。
“我猜姑娘現在也該醒,正端了湯過來,就聽見你……”少年突的頓住,他笑了笑又繼續說道,“這是公子爲你準備的。”說着他子顧自的越過她走到桌旁,並把盤裡的湯給放到桌上。
元影懵逼地看着那碗湯,她完全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啊。公子?哪個公子?誰家的公子?
“公子?你知道是誰吩咐你給我送的湯嗎?”她問道。
“不知道,我是廚房打雜的,他們只告訴了我這碗湯送要送姑娘這來,關於你問的公子,我只聽過其他人說,姑娘是被一身着一襲黑袍的男子包抱進來的,後面的就不知道了。”少年畢恭畢敬的回答完後,便端着空盤子往外走去。
少年一走,元影就立馬把門關上。慢慢地走到桌旁,狐疑的看着那碗湯。那碗湯就那樣靜靜的在那裡冒着氣。
“我靠,這麼黑,還有那麼多油浮着,這……應該不是毒藥吧……”
元影一手插着眼腰看着那碗黑呼呼的湯,一手捏着鼻子看着那湯連忙跑到窗戶旁。她真的快要吐了,湯的甜味都散發出來了。也不知道哪個人纔在這湯裡放那麼多糖。
“嘔……黑暗料理,黑暗料理。”元影拍着胸脯吐槽着,雙手不停地在臉龐着扇風,“黑湯加糖,喝了確定不會死嗎?誰特麼給我來的這麼個‘毒湯’。”
她轉身看着那黑乎乎的湯,突的想起少年說的話?
“公子?又特麼哪兒冒出了個公子?”元影覺得她真的快瘋了,總是遇到這種無厘頭的事情,比見鬼還讓她懵逼。
不過……這妖怪她都遇到那麼多了,這次她該不會是……撞鬼了吧?
元影一想這事就覺得全身上下一下流過一陣顫慄。她明明一路跟着陳威走的,走着走着她現在居然躺酒樓了。
她背靠着窗口,含着大拇指專心致志的思考着。卻沒看到對面房間裡的那一雙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
“說不定路上發生了什麼,剛纔看到的那一切都是夢?”
元影胡亂猜測着。其實要知道她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很簡單,她只需要找到玄涼他們一問既可。但是她現在卻在各種胡思亂想,亂猜測着。
她想把她來到這世界後遇到的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梳理一下,卻發現好多事她居然都記不太清了!難道上次在槿山她滑下山的時候,摔出個腦震盪太了?但是一想到她在現代的時候她記憶也不怎麼好,於是她也就沒太在意這些。
忽的元影似是懊惱的拍了拍她的腦袋,高興的說道:“哎呀!真笨!管他誰送來的,報恩以後再說。現在這不剛好自由了?跑、一定得跑!”
元影想到不僅不用去伺候人,還自由了,她心裡就抑制不住的高興。快步走到桌旁,端起那黑乎乎的湯。偏頭就看着旁邊的花盆,她心裡突生惡趣,順手把它倒在花盆裡。
看着花盆裡被澆溼的那株花,元影心情極好的把它端到窗口旁曬太陽,外面的太陽很大。她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好像她這幾天因爲那些事一直渾渾噩噩的,就連記憶都混亂了,那還記得這些事情。
這盆花已經又了好幾個花骨朵了,就是差時間開了。現在她這一碗‘毒’湯下去,也不知道它還能不能開花。她看着那幾個孤零零的花骨朵,突的心生愧疚,摸了摸它的葉子,口中唸唸有詞道:“小花啊,你看春天都要過了,你怎麼就不開花呢?但願我這一碗湯不會讓你‘死’了,嘻嘻,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如果這花因爲那??碗‘毒’??湯的而枯竭,她就是兇手!都是她突生的惡趣味,她太狠了!
元影越想越覺得慌,隱約都能看見小花來找她索命的樣子。明明它只是盆花,她居然如此的慌,就像殺了人樣。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定先去找個寺廟洗滌一下心靈,對不起對不起。”
元影雙手合十不停的念着“阿彌陀佛”和“對不起”,並快速地向門口跑去。拉開門栓、開門、關門,動作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