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凝手持冰雕景越爲盾,往前衝去。
呼嘯的箭頭砸在景越身上,反彈而出,地面上的泥土一時都下沉了一截。
夜凝大長腿肌肉繃緊,狂衝而上,手中藍槍嗡鳴不止,再次呼嘯着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炸響,如春雷落地。
長槍徑直將兩個盾兵連人帶盾砸塌的同時,呼嘯的勁力貫入了地面,蔓延開來,附近的士兵雙腿被震斷,跪倒在地。
旁邊有幾個悍勇之徒拖着斷腿,想要阻攔,夜凝毫不客氣,掄起景越就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景越牌盾牌砸下,幾人已然被砸成肉泥。
幾乎同一時間,景越身上的寒冰消散,下一刻,他和夜凝同時將武器杵在地上,飛身一腳提出。
楓火穿心腳!
近乎一模一樣的踢法,皆是有力的大長腿,於是兩排剛衝來的士兵頓時慘叫着飛了出去。
這些士兵無比胸甲裂開,胸骨塌陷,再也無法爬起。
景越的楓火穿心腳本就脫胎於夜凝的抖槍術,之前對付毒公主時,夜凝配合着景越踢了幾次,也會了。
只能說,踢毒公主的楓火穿心腳用來踢這些士兵,簡直跟踢紙一般。
兩人使出三記連環踢,本來圍攏的隊伍被他們生生踢出了一條口子。
下一刻,景越一躍跳上了玉胚,拉住了夜凝的右手。
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已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下一刻,景越雙腿肌肉繃緊,筋骨連着肌肉轉動,於是連人帶玉胚都轉動起來。
而這個時候,和景越單手相連的夜凝則跟着旋轉起來,因爲身姿太過曼妙的原因,一時美麗得宛若飛天的仙女。
只是這仙子是要命的,因爲和她一起轉動的,還有她那索命的鎖鏈。
啪啪啪啪
帶着柔勁的鎖鏈明顯比長槍擁有更大範圍的殺傷力。
景越和夜凝兩人旋轉着往前行,阻攔他們的士兵無比被鎖鏈抽得骨肉碎裂,慘叫連連。
一時間,四周滿是鞭影和紛飛的血水。
張初一看着這一幕,忍不住說道:“夫人,你的女婿不會是這位吧?我怎麼感覺他更像是別人的女婿。”
看這婆娘的眼神,他就知道這個揹着玉胚的年輕男子是這位夫人看重的女婿。
他的意思也很明顯,那就是景越和夜凝配合默契,看起來才更像是天生一對。
“這年輕一輩中,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的人物,是分教自己培養的嗎?”
張初一這時並未將景越和砸牀之人聯繫起來,於是沉思道。
不過更吸引他注意的依舊是那塊玉胚。
如果得到這塊玉胚,再加上自己那呈凋零態勢的老牀,說不定真的有機會治好隱傷,給自己延續一段壽元。
此刻他的心情和景越發現玉胚時是類似的,甚至更爲強烈。
因爲他是大人物。
對於大人物來說,要得到什麼本來很容易,可是這樣東西上,他卻受了不少波折。
這讓他回想起當初還是小人物的時候,只不過想要一日三餐溫飽都是艱難。
他很不喜歡那時的回憶,所以他才迫切的想要那個叫景越的年輕人死。
當然,他更想要的是活,而眼前的玉胚儼然給了他希望。
夜凝和景越心有靈犀,配合默契,比翼雙飛的態勢下,竟有了在嚴實包圍圈中突圍的勢頭。
另外一邊,支援的幫衆已和南疆國的敵軍纏鬥在了一起。
殷法王本來計劃是從空中救援的,可是對方一名長臂毒將一直拿着一支裂石弓針對着她。
這弓的威力雖然比不上攻城弩,可也足以轟殺修士。
這個時候,這位毒將甚至將箭頭一轉,對準了景越和夜凝所在的方向。
啪的一聲,在毒將射出裂石弓的瞬間,一點炸響聲在他手腕處響起。
於是箭枝一個偏轉,將景越和夜凝身邊的一小隊南疆士兵射成了碎塊。
毒將看了一眼手腕處的箭枝,銳利的目光一緊,看向了西南方位。
那裡,聖女師姐陳如雪手拿着桐弓,喘着粗氣,弓弦上掛着一串鮮豔的血珠。
這麼遠的距離,對這個境界的她來說還是太勉強了些。
不過她很快咬牙,忍着手指的劇痛,再次拉起了弦。
只要有她在,就不會讓這醜東西攻擊師弟。
其實太初院的人都知道,聖女陳如雪一面似純真少女,一面似冷清仙子,看起來和誰都不親近,實則是非常護犢子的。
院內誰被辱了,即便和她沒說過幾句話的師弟師妹,她都可能走上千里路去幫忙報仇。
而之前面對張初一,她沒能好好護住景越,心頭一直都有愧疚之意。
景越和夜凝看到了希望,同時又感受到了危機,準備一鼓作氣衝出去。
結果這時,一聲“呱!”陡然響起。
夜凝和景越心頭同時一凜,沒有任何猶豫,景越身上的冰霜極速蔓延開來,將兩人連着玉胚裹住。
砰的一聲炸響,冰晶飛濺。
只見蛤蟆毒化作了一片殘影撞了過來,看起來宛若一顆炮彈一般,聲勢驚人。
即便身處冰層中,景越和夜凝都感到腦袋嗡鳴,心口煩悶。
這是景越領悟到“混元寒冰”之後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可見這毒將爆發力的恐怖。
兩人化作的冰雕被撞得陷入了土層裡,形成了一條溝壑。
而這個時候,那呱呱的聲音再次響起,如索命的法咒一般。
溝壑上方,隨着蛤蟆毒將不斷吞吐,雙腿肌肉鼓脹,徑直撐裂了褲腿。
從上方俯瞰,他還真像一隻正趴在地上的大蛤蟆。
很顯然,他正在蓄力。
景越見狀,一咬牙,包裹着身體的冰晶再次瘋狂生長起來,凝結出了不少尖銳的冰刺。
這個時候,見到蛤蟆毒將出手,讓景越和夜凝再次陷入包圍中,顧清池坐不住了。
很明顯,分教的人手不夠,這毒將得他來料理。
結果他剛一動,本來坐在那裡的張初一一下子橫在了他身前,依舊保持着那手拿魚竿坐着的姿勢。
移形換影。
之前是他攔着張初一,這個時候就成了張初一攔着他。
張初一冷淡說道:“顧清池,你是本教的人,應該清楚自己的立場。”
顧清池額頭青筋畢露,整個人像是要爆炸一般。
他是瘋,卻不傻。
他知曉自己不是這老頭兒的對手,不由得十分憋屈。
而這個時候,那邊的慕夫人動了,很明顯是要去救援景越。
張初一屁股下的椅子再一動,逼近了慕夫人,說道:“夫人這次來的匆忙,有些人手不足啊。”
這是陳述事實,也是威脅。
慕夫人不是他的對手,他顧忌的是不過是對方身後的勢力,這裡兵荒馬亂,只要手腳乾淨點,這女人死了也就死了。
慕夫人沒有回頭,說道:“你想殺我,可以試試。”
說着,她繼續往景越和夜凝所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