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生長在盔甲將領體內的大蠶被挑了出來,它依舊裂開着大嘴,在吞雲吐霧,景越甚至從它細長的眼睛裡讀到了惡毒的味道。
而作爲長期打架下黑手的景越來說,通常用這種眼神看他的人的結果就是
噗哧!噗哧!
它的兩隻狹長的眼睛轉瞬變成了兩朵血花,大劍再次擡起落下,直接斬頭!
蠶體扭曲了幾下,不動彈了,而之前那個體型巨大的盔甲將領則跪在了那裡,面部的雲霧終究消散,裡面空蕩蕩的,再無聲息。
景越手拿着這把闊劍,大口喘息起來。
其實進入三境真元境後,修士對武器的重量感知已不敏感了,因爲只要真元充沛,皆可以說是“後天神力”的範疇了。
而這把闊劍不知什麼材質做的,讓景越都感到有些沉,他使用時更傾向於把根據慣性它的慣性揮砍。
不過好說歹說,他手裡已然多了一把武器。
夜凝嘗試拿了拿那柄紫金錘,從這裡看去,即便夜凝身高大長腿,可那紫金錘已快到她肩頭那麼高了。
只拿起揮了兩下,夜凝便放下了。
能用是能用,可太不合算,還不如這鏈條靠譜。
只是相較於槍,這鏈條要殺敵要相對墨跡一點。
殺掉這玩意兒後,兩人快速調息了一陣兒,之前逃命時多次催動滅字訣的疲憊依舊在身體蔓延。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夜十八次後,第二天還要早起上班,全靠天賦異稟。
景越偷偷看了看識海里的訊息,發現足足少了兩個月壽元。
這時,兩人不由自主看向了這後面的閣樓。
這裡應該就是藏器閣了。
有沒有寶貝他們不清楚,但武器應該是有的,只是過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吱呀一聲,這厚重的門被夜凝推開了一道間隙。
剛一進門,夜凝就停了下來,再她後面的景越往裡面一望,也愣了一下。
閣樓裡迎面就是一張長桌子,桌子四周坐滿了人。
這些人大抵是穿着盔甲勁裝,看起來就像是一衆將領在開會一般。
剛剛纔搞定了外面的大塊頭,忽然見到裡面這多“人”,即便景越和夜凝都比較抗壓,可依舊感到了壓力。
片刻之後,夜凝和景越鬆了一口氣。
因爲不同於外面那個大塊頭,這裡面的“人”好像是死物,沒有呼吸,類似於之前草海的那種雕塑穿着衣服。
只是其中有幾個還是有血肉感。
爲了保險起見,景越當機立斷,提起大闊劍就是一記橫掃。
兩顆頭顱掉在了地上,然後兩人陡然發現,這斷頸處真的有大蠶在裡面,只是比外面的小不少,並且從流血程度來看,它們之前都還活着,只是應該陷入了睡眠中。
之後,景越便將闊劍對準了第三個人。
結果這時,那傢伙忽然張開了嘴巴,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陛下!陛下!”
這聲音很是難聽,彷彿完全是從喉頭擠壓出來的一般,彷彿某種鬼怪在學人話,帶着一種驚悚感。
景越當機立斷,一記大闊劍掃了出去。
那人頭顱落在地上,嘴巴依舊呈蠕動的狀態。
景越和夜凝看到有什麼東西順着那斷頸處鑽了進去,於是大闊劍一轉,頓時將其開膛破肚。
咔嚓一聲,一隻往內卷的大蠶被景越闊劍釘住。
處在黑血中的蠶張開了嘴巴,露出了細密的牙齒,下一瞬,夜凝手中的鎖鏈砸下,這顆眼神怨毒的腦袋頓時被砸得稀爛。
之後,這圍坐在桌子的“人”全部腦袋落地,露出了黑漆漆的脖頸。
不同於那三隻有血肉感的“人”,這些剩下的“人”體內的那種蠶全部是乾枯萎縮的狀態,儼然是死了。
之前景越的猜測也因爲這些“人”得到了證實。
這白帝靈墟長久不見天日,這些人穿着的衣物更傾向於古蜀國時的款式。
沒有人能活這麼長時間,但是那種怪蠶可以。
只要蠶活着,這些人便能行動,比如門外的那大塊頭將領,比如這個剛口吐人語的男子。
他們還有沒有自己的意識,景越並不清楚,只知道體內長着這種東西,他本能的不會把他們當作活人來看。
全殺光之後,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兩人小心翼翼往藏器閣深處走去。
這裡全是一格一格的木架子,只是歲月久遠,這些金絲楠木做成的架子大多也腐朽坍塌了,地面上很髒很亂。
景越注意到,這地方雖然老舊至極,卻和其他類似的荒村野廟有一點不同,那就是沒有蛛網。
被遺棄老舊之地,蛛網向來不會缺席,而這裡沒有。
是不是被這些大蠶寄居的人吃掉了,或者說被大蠶吃掉了?
蠶會吃蜘蛛嗎?
那些本來放在格子中的兵刃基本也腐朽了,不是斷了,便是上面佈滿了鏽跡,和着木架子散落在地。
本來有兩把刀看起來相對完好,景越拿起來一抖。
下一剎那,夜凝徑直低頭。
一截刀身帶着一段鏽水貼着夜凝腦袋飛過,然後落在地上,要不是她躲得及時,不是被擊中腦袋,就要被剃度抄家。
夜凝用一副“你是不是想謀殺親夫?”的眼神看着他,弄得景越一頓尷尬。
嗨,這中看不中用的貨色!
這時,夜凝眉頭微挑,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段公子,你現在改用刀了嗎?我記得你那位女上峰用的是劍,那你這刀法哪裡學的?”
景越一聽到這“段公子”的稱謂,一下子就如臨大敵,因爲這代表着聖女姑娘此刻很嚴肅。
而她表達的意思也很明顯,除了她和那位女上峰外,你是不是還能進入其他的姑娘身體裡,進而學了刀法。
景越心頭一時大喊冤枉,他雖然能進入郡主姑娘的身體裡,可是沒從那裡學刀法。
於是他趕緊實話實說道:“這刀法是我自己瞎捉摸的。”
夜凝秀眉挑眉,問道:“你確定?”
景越一臉認真道:“確定!”
是的,她又沒問匕首是哪裡學的,這完全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匕首呢?你匕首飛得不錯。”
聽到這裡,景越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夜凝老婆,你屬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