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黑冷凍徹的夜裡,巴不得躲在被窩和老婆親暱或者獨自把電腦放在身前玩着遊戲,這無疑是每個男人在這冬季最美也最低調的行爲和心情。
而我卻揹着自己的兒子漫遊在這恐怖得讓人窒息的黑夜,周圍的一切彷彿頃刻間都注滿了詭異的生命,看似望着無助飄零如落葉般的我們迴盪在回家的路上。
好不容易到了家,卻遠遠地看見一個黑影守侯在門口,警惕心一時讓我的神經到了緊繃點。浩浩早已睡着,還是不要再驚擾他美夢,有些事還是得自己去解決。
下意識的我躬下身隨手揀起幾塊石頭,匐着牆壁慢慢靠近,趁門口那傢伙不備我把手中石頭狠狠砸過去。
只聽見“哎喲”地幾聲慘叫,我感覺這聲音好熟,這才鼓起勇氣走上前看他到底是誰。
“文峰?”原來是我的朋友,不過這個朋友也不比那狼人好看到多少,一看見他我不禁滿肚子惱火。
“阿振,你瘋了,看準眼再扔石頭好不好?”他揉着身上被我扔傷的痛處。
“是啊,我是看準眼了再扔的。”不是故意更勝有意,“大晚上的,你在我家門口偷偷摸摸地做什麼,砸死也活該!”
“哪有偷偷摸摸的,你用比的詞語形容好不好,聽着多不舒服。”他心情低落加憂傷,彷彿一個淪落天涯後無家可歸的詩人。
“喲,還想舒服呢,我看着可更不舒服。”我提了提背上的浩浩,“說,你到底又幹什麼來了?”
“咋倆都是好哥們,用得着這麼見外嗎?”他笑嘻嘻地撣了撣我的胸,“背上的小孩是誰的啊?別告訴我是你的喲。”
“別扯開去,我煩着呢。”我白了他一眼,錢借去一堆都沒還,還想跟我套近乎,門都沒有。
“哎呀,咋倆誰跟誰啊,我知道你見我煩,不就是借你兩子錢嘛,都是好兄弟的難道我還坑蒙拐騙你不成。”他依舊二皮臉一樣地笑逐言開,隨即從口袋裡拿出一沓錢遞給我,“這可是連本帶息的哦。”
一下子這麼好心,我心裡特不是滋味,“不會是假鈔吧?”
“你想哪去了,兄弟我就這麼不討你歡心。”他輕拳掄過我的肩膀。
我下意識地後退,震到我沒關係可不能吵到浩浩。
“行,是我太多心了,既然錢還我了,應該沒什麼事了吧?”我打開大門,同時也下逐客令。
“我……”他驚恐地對着周圍環境左顧右瞧。
“怎麼了?”從沒見過他慌張樣。
“我今晚,哦不,這幾天能不能住你家?”他爲難地嚥了咽口水,一副可憐請求地模樣讓我心底的同情心又開始氾濫。
“怎麼?你家着火了?”還是得保留底線,留下這麼個懶人看着都不順眼。
“什麼話啊,只是……”他緊張地不知道該如何說清楚想要解釋的意思。
我看了看天色已經很黑,就讓他今晚住家裡明天就掃地出門,“進來再說。”
“好好好……”他忙不迭地在我打開門的瞬間先我一步竄了進去,簡直比老鼠還機靈。
幫浩浩蓋好被子,我也打算睡覺,可那文峰卻一直呆在我房裡不肯出去的意思。
“另外一間房間你去睡吧,已經幫你收拾好了。”我起身準備打開走廊的電燈。
“別別別,阿振,我……能不能睡你房間裡?”他猶豫地懇求我。
“我可不習慣和別的男人睡一塊。”怎麼感覺今天的他不對勁,“你到底怎麼了,我今天怎麼看你心事重重的。”我搬了條凳子坐他對面,順便倒了杯熱茶給他。
“我不睡牀上沒關係,打地鋪就可以了。”他緊張地好象沒聽見我說的後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