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既然風老大有如此雅興,我們要不就去天台聊吧。”孫長虎邊說邊給秦風領路,身後的那羣小弟都很識趣的沒有跟上來,邱寶本來是想跟着的,但卻被秦風用眼神制止了。
來到天台後,孫長虎順手拿過一瓶聽裝啤酒丟給秦風:“風老大,也沒啥好招待你的,喝點吧,煩心的時候我最喜歡來天台上喝點了。”
“虎哥煩心啥呀,現在的虎哥也算是事業有成了,還開起了一個自己的網吧,手下還有這麼多敬重你的小弟,應該也算是人生美滿了纔對呀。”秦風打開啤酒喝了一口笑着說道。
孫長虎也是猛灌了一口啤酒後才緩緩開口道:“風老大可就別再嘲笑我了,其實咱這些混混表面上看着挺唬人的,好像很威風很牛的樣子,可是實際上咱什麼情況自己清楚的很,真的就像風老大剛剛說的那樣,啥也不是。”
“這個網吧看着生意還行,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靠自己兄弟幾個捧場,但是你也看見了,這些兄弟們都是遊手好閒的主,哪來的錢,有的那點錢都是啃老啃來的,我這個當大哥的怎麼可能要他們的那點錢。”
“你也知道,我這個年紀,沒啥本事,還有一家子的妻兒老小要養,看着風風光光的,可是實際上,誰又能知道咱的心酸呢,你是不知道,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下面的這幫小傢伙以後變得跟我一樣,這該死的生活呀。”
秦風沒有開口說些什麼,準確的說他也沒資格去說些什麼,他只是個高中生而已,還不能體會到生活的重擔,秦風最討厭的就是說什麼感同身受,如果沒有自己親身經歷過,那麼就永遠別說什麼感同身受。
“風老大,對於以後的風有什麼打算和安排呀,畢竟咱以後還要靠着您帶着我們兄弟幾個吃飯呢?千萬別到時候搞得跟猛虎幫一樣,最後落的這番田地。”孫長虎開玩笑道。
秦風摸了摸鼻子笑道:“虎哥你就別對我期待這麼多,你也知道,我就是個高中生罷了,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想法呢,對於這個社會的認知都不算深刻,我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我有想法,下面的這幫兄弟們也不會聽呀。”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打聽過了,背後幫你的那個人已經把真州所有的黑白兩道的關係全部都打點過了,另外我說實話,我真不覺得風老大你是個什麼涉世未深的高中生,畢竟從見面到現在你一直在試探我的野心和想法。”
“我都已經混到這個年紀了,其實早就褪去什麼年輕時候的那股子腦熱了,我也不會想着去說什麼做到真州最大的幫派或者啥的,打心底說實話對於什麼這些小弟的吹捧我也沒啥興趣了,這個年紀的我真的只想多搞點錢就是最大的期盼了。”
看着眼前這個被生活壓彎了腰了的中年人,秦風一時間也感到有些唏噓,他可以肯定,曾經的孫長虎也像下面那幫人一眼,對着未來有着無限的憧憬和期待,總覺得自己未來可以大有作爲,卻沒想到最後都敗給了現實和生活。
“其實虎哥你是真的想太多了,從頭到尾我真的沒有試探你,只是江瀾明說虎哥你是猛虎幫德高望重的前輩,所以想跟您交流交流罷了,真的沒有試探你的意思。”秦風開口解釋道,只不過這話說出來秦風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的。
“好了,那我也今天跟風老大你說實話吧,既然我喊了你這聲風老大,那就真的會拿你當老大看,但我也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這個老大幹不好的話,我肯定也會帶着手下的人離開,畢竟我不想跟着我的那幫小兄弟連口飯都混不上。”孫長虎表露出了自己的心聲。
秦風一口氣幹掉了眼前的這聽啤酒後道:“既然虎哥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不扭扭捏捏的了,對於風未來的發展我其實也是有些想法的,也許這些想法還不太成熟,所以日後還需要虎哥多幫幫忙才行。”
孫長虎也是幹掉了眼前的啤酒,然後再次拿過一聽遞給秦風道:“風老大,很期待你的想法,以後還要多多指教才行,我還是那句話,咱這些兄弟都還指望着你吃飯呢。”
秦風接過啤酒,跟孫長虎碰了個杯,兩個人同時一飲而盡,隨後都哈哈大笑起來。
沒有人知道秦風和孫長虎後來到底聊了什麼,但是江瀾明他們陡然發現,從天台上下來的孫長虎和秦風兩個人好的跟穿了一條褲子的親兄弟一樣,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在嘮着家長裡短,感覺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
“虎哥和風老大以前認識嗎?”江瀾明轉過頭有些不解的對着邱寶問道。
邱寶撓了撓頭有些懷疑的說道:“應該不認識的吧,我都跟秦風認識這麼多年了,沒聽說過秦風有孫長虎這個朋友呀。”
江瀾明也懵圈了:“那他們倆啥情況呀?咋好的跟親兄弟似的,按道理說他們倆今天這應該是第一次見面纔對呀,這不科學呀。”邱寶聳了聳肩表示也很無奈。
“小江,去定個大排檔,晚上大家一塊吃點喝點,這就算是我們風第一次團建吧,大家一起好好熟悉熟悉。”孫長虎對着江瀾明吩咐道。
“小寶你也跟着一起去吧。”秦風也安排邱寶跟江瀾明一起去,他想着也是讓他們倆相互之間多熟悉熟悉彼此,畢竟以後的日子裡,這兩個傢伙將會是風在明面上的行動代言人。
這一晚,他們整個風一共七十八號人在真州的某家大排檔裡第一次聚集到了一起,硬生生從晚上七點吃到了晚上十點,啤酒都喝了五十幾箱(主要是後來人家大排檔沒酒了),原本其實衆人間的那點隔閡和陌生都因爲這頓飯而煙消雲散了。
“虎哥,千萬別忘記把我的想法給落實下去,明天我就想看到風有一副新的面孔。”秦風此時的腳步也是有些踉蹌,走起路來都有些搖搖晃晃的。
比起秦風,孫長虎還算是比較清醒的,他扶着秦風大笑道:“風老大,你這個酒量還需要多多鍛鍊才行呀,你放心,這個事情我肯定會盡快落實下去的,你就等着看吧。”
陳儀看到滿身酒氣,走路都有點來氣的秦風瞬間就不高興了,上去一把揪住了被孫長虎扶着的秦風的耳朵道:“你小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呀,這纔剛出院就開始亂跑,不去學校就算了,還跑出來喝酒,你這是嫌自己命太硬了是吧。”
孫長虎剛想上去攔住這個突然出現有些莫名其妙的漂亮女人,卻聽見秦風已經在求饒了。
“姐姐姐,輕點輕點,疼疼疼,我沒喝太多的,沒事沒事的。”
“沒事,沒事,就你這樣還沒事,我都服了你了,一天天的淨是大半夜給我找事,搞得我都不能好好睡個美容覺了。”陳儀雖然嘴上抱怨着,但還是將秦風扶進了她的寶馬裡,順帶着還把晚飯的單給結了,攤上了這麼一個臭弟弟,她是真的有點後悔了。
孫長虎看着陳儀的寶馬車緩緩離開,又回頭看了看身後已經喝得七暈八素的衆人,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也許這個風即將會迎來一個與衆不同的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