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白色的法球以極快的速度穿透了李斐的身體,李斐有些不解的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轉頭看了眼陳儀,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表面上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美女,居然也是有着異能的人。
“你們都要給我陪葬。”李斐惡狠狠的喊道,他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傷勢,完全已經沒有了全身而退的可能,索性就直接想拉上秦風他們一起死,手中的半截西瓜刀再次想要狠狠的插下去。
“嗖”的一聲,再次三道白色的法球飛出穿透了李婓的身體,李婓臉上的兇狠定格住了,握着的半截西瓜刀從手中滑落,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轉過頭看向陳儀,眼神之中充斥着不甘和遺憾。
“撲騰。”李婓整個人倒在了地上,胸口流出的鮮血漸漸染紅了地上的白色地毯,他似乎看見了母親那溫柔的笑容,看到姐姐在不遠處呼喚着他,記憶如同泉水一般從腦海中涌出。
“別打了,別打了,爸爸你別打媽媽了。”一個小孩紙抱着醉酒父親的大腿,拼命哭喊求饒道,而不遠處的母親已經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小聲哀嚎,母親的每一聲哀嚎就如同刀子一般割在小孩紙的心上。
醉酒的父親並沒有理會小孩紙的苦苦哀求,相反拎起小孩,“砰”的一下直接丟到一邊,隨後便再次拿起手中的擀麪杖對倒在地上的母親再次動手,小孩紙再次想要上去求情,最後卻也沒有逃過父親的毒手,連同母親一起再次遭受了毒打。
這是李婓小時候最常見的一幕,自從他五歲時姐姐的事情發生後,整個家都徹底變樣了,原本老實憨厚的父親變成沉迷喜愛酗酒,每次喝多了回來都會對他們母子倆一頓拳打腳踢,像是在發泄着心頭的不滿。
而母親哪怕被打的進醫院,第二天還依舊會去照顧父親的衣食住行,這也使得後來父親的每次家暴變得愈演愈烈,甚至連最後來求情的小李婓,都成爲了被迫害的對象,這個事情一直持續到一天晚上。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父親如同往常一樣喝多了回到家,母親不僅沒有任何的埋怨,還幫着醉酒的父親脫掉身上的衣物去休息。
“臭婆娘,這麼會伺候人?難怪那幫傢伙說你搞起來會那麼爽,原來你骨子裡就是個騷蹄子。”醉酒的父親不但沒有絲毫的感動,相反還一巴掌扇了過去,對着母親罵罵咧咧起來,而只有十歲的李婓只能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這麼多年的經歷讓他明白了,只有躲在角落不被父親發現,才能躲過父親的毒打,不然的話就會跟母親一樣,一旦他被父親發現的話,母親爲了保護他,只會受到父親更嚴重的毒打,所以後來他再也不會去求情,而是一個人躲在角落靜靜看看。
“你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說什麼嗎?說我的兒子居然都不像我?我他喵的就知道當年你就揹着我在外面偷人了,不然怎麼會給家裡帶來如此巨大的災禍,你就是個掃把星,就是你把這個家害成這樣的。”
父親一邊對着母親罵罵咧咧,一邊各種拳打腳踢,而倒在地上的母親沒有任何的反抗,只是護着身體的要害部位默默忍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自己的心理稍微好過一點,可是她並不知道,越是沉默不語,越是讓醉酒的父親變得更加暴躁。
“臭女人,說,那個小雜種到底是你揹着我跟誰在外面生的?那個小雜種在哪呢?我非要弄死他不可。”喝醉之後的父親顯然已經失去理智了,開始瘋狂尋找起李婓來。
原本還在默默忍受的母親突然間也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抱住已經失去理智的父親喊道:“那是你的孩子,你的親兒子呀,你到底想幹嘛?你打我就可以了,爲什麼還要對你自己的兒子動手呀?”
“放屁,你看看你這麼激動就知道你一定有問題,再說了,如果那是我親兒子的話,那我更加可以隨便動手了,自古老子打兒子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個臭婆娘給我滾一邊去。”說着,憤怒的父親一把推開了母親,原本身體就不太好的母親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李婓都已經躲到了牀底下,卻還是被父親拽住一條腿從牀底給拉了出來,隨後便開始了一頓兇狠的拳打腳踢,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打的不過癮,發瘋一般的父親居然還找來了擀麪杖,一個勁的朝着李婓身上招呼。
“你瘋了嗎?他還只是個小孩子呀,你至於對一個小孩子下手這麼狠嗎?你一個男人能不能有點出息,有本事你就去找那些人出氣呀,就知道把氣撒在我們孃兒倆身上,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呀?”母親的話如同點燃了定時炸彈一般,使得原本就不太理智的父親變得更加瘋狂。
“我不是男人?是,我不是男人,所以你纔會心甘情願被那幫人睡了是吧?所以你纔會生下這個臭雜種是吧,所以你一直以來就沒把我當成你男人看是吧?”李婓的父親撕心裂肺的反問道。
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李婓的母親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我心甘情願跟那幫男人睡?你他喵說說你自己到底幹了什麼?自己家的女兒被一羣混混強姦致死,你剛報完警被人威脅了,就立馬告訴警官沒事了,你說你是男人?”
“被人家追到家裡威脅,那羣混混拿你們爺倆的命威脅我,然後強姦了我,你說我是心甘情願跟別人睡的?你作爲家裡唯一的男人,從頭到尾連反抗都沒反抗過,連帶着我們一家人搬走逃跑的想法都沒有,就這樣子一直忍受着人家的欺辱。”
“你以爲這樣子的生活我願意過?你以爲我爲什麼會一直忍受你的毒打,就是因爲我覺得這件事對不起你,可是你是怎麼對我的?在外面聽了別人的閒話就把氣撒到家裡來,你有本事的話你去跟那些說閒話的人動手呀,你有本事的話就去跟那羣混混動手呀。”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你知道我這五年來是怎麼過的嗎?要不是因爲小斐年級還小,我早就受不了自殺了,你聽着別人的閒話就生氣,那你知道那些人是怎麼說我的嗎?所有人都在說我是個千人騎萬人跨的爛貨,而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嫁了個沒用的男人。”
“夠了,夠了,你別說了,你本來就是個爛貨,既然不想跟我過了,那就帶着你的雜種給我滾,老子再也不想看見你們了。”憤怒的父親一邊踹着家裡的桌子櫃子一邊大喊道。
巨大的動靜早就引起了周圍鄰居的注意,只不過沒有一家人會出來勸架什麼的,因爲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子的事情發生,只是有時候,他們會心疼心疼李婓這個可憐的小孩紙罷了。
心灰意冷的母親抱起地上的李婓就打算往外走,氣急敗壞的父親看到母親居然真的敢走,瞬間就再次暴走了:“你個臭婊 子,居然真的敢背棄我,所有背叛我的人都要死,都要死。”
瘋了一般的父親居然直接抄起家裡挖田用的鐵鍬,朝着母親的後背揮了過來,猝不及防之下,母親直接被揮倒在地,原本抱在懷中的李婓一下子也被摔飛了出去,看着飛出去的李婓,重傷的母親也是瞬間紅了眼。
李婓是她之所以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信念了,而現在這個沒用的男人居然要把她最後的這一絲信念給磨滅掉,母親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掏出藏起來的那把菜刀,狠狠的朝着父親劈砍了過去。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李婓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從那之後他變成了一個沒爹疼沒娘愛的孤兒,他只知道,母親告訴過他,想要活着就必須要比別人兇,比別人狠,只有比別人兇,比別人狠,別人纔會怕你,不敢欺負你。
直到意識快要消失的這一刻,李婓才突然發現,曾經就是因爲那些可惡的混混害的他家破人亡,卻沒想到最後自己後來也成爲了其中的一員,這些年,被他害的妻離子散的家庭不在少數。
病房裡突然變得極爲安靜,除了秦風的喘息聲以及昏倒在地的陳儀的呼吸聲,再也沒有了別的動靜,而曾經不可一世的李婓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動靜,只不過仔細觀察的話,他的嘴角是掛着一絲笑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