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滄伸過手,想要摸摸我的頭,寶爺坐在後面就嚷道:“喂喂,老醫生說了啊。商商不能碰髒東西。”
任千滄這才收回了手,我還回過頭白了寶爺一眼。車子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停在了一家粥店。
等着我們進了店,點上了東西,香噴噴地粥送上來的時候,葉焱也過來了。他一坐下就嚷道:“呼,熱死我了。我都有好幾年沒有大中午的在外面跑了。”邊說着話,他邊把一張捲起來的圖紙遞給了任千滄。
任千滄接過那圖,說道:“整天都是夜生活,小心你早衰。”他打開了圖,我也湊了過去,看到了紙上的平面圖。那麼大的院子,而且每一個地方都標註得很清晰。這個應該就是任家的平面圖了。是任千滄畫好,讓葉焱去幫忙打印大圖出圖紙的。我們避開了葉城,趕過來的時候,葉焱就先去取了大圖再過來的。
在我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寶爺已經把圖紙奪了過去,並說道:“你們家……靠!牛逼了!你們家是整個家都在佈陣呢。吳光厲害啊!這樣看平面圖就清楚很多了。嘖嘖,那釣屍體的在哪裡?”
任千滄指了指圖上的一口井。然後再指指一旁的一個小院子:“吳叔就住在這個院子裡。”
葉焱拍拍任千滄:“你還叫他吳叔啊?我當初就想着,你是你們家唯一的血脈了,你們家總不至於就讓這唯一的血脈丟失了吧。我把你的消息給你爸的時候,就是吳叔讓我用商商的頭髮去試試的。差點就傷害你了。”
寶爺一個“嘁”,說道,“你怎麼這麼笨呢?人是好是壞都沒看清楚就把消息給人家了。”
“我想着,他們家就算是壞人,那不至於連這唯一的血脈都不要了吧。誰知道他們怎麼就這麼狠心。吳叔也算是看着任千滄長大的,他都下得了手。”
寶爺點點平面圖上的那口井:“這血脈他們是看不重的,他們真正看重的是這裡。這口井,或者說是井裡的屍體。唉!弄這麼大的陣,還賠了自己家唯一的孫子,這屍體有什麼便宜給他們啊?”
任千滄想了下,說道:“這個問題,也許葉城知道。他是吳光的徒弟這件事,我和葉焱也是到大學的時候,才知道的,那時候也不敢肯定。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吳光的徒弟,那麼他就有可能會去釣屍體。吳光的師父當初釣屍體,後來死了,就到吳光釣屍體,那麼接下去就應該是葉城去了。那他就應該知道屍體上的秘密。”
寶爺突然直直看着我,我被他看的一頭霧水。他才說道:“可惜了。對付葉城,我們用不了美人計了。”
任千滄的臉沉了下去,葉焱一巴掌打在了寶爺的後腦勺上:“亂想什麼呢?葉城那種人,美人計對他沒用。”
“喂喂,風水師是不能讓你這麼打的。你犯大事了!”
“你有點風水師的氣質嗎你?”葉焱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行行,我不跟你計較。連黑美人你都看得上的人,心理都是有毛病的。”
兩人還在想着爭幾句,任千滄扯回了那平面圖,說道:“要吵架你們兩先吵吧。商商,你生病剛好,先吃點粥,別理他們。吃飽了,我送你回去休息。現在李老九也不在村裡了,沒人敢接近那小樓的。”
我吃着粥,也不理會他們三個男人了。但是還是能聽到他們討論着那件事。
寶爺說:“趁着哪個月黑風高殺人夜,我潛進去看看吧。說不定直接就能把那血玉鐲子給偷出來了。直截了當!”
“我們家裡是養有狗的,還是二十四小時都在巡邏的保安。我們家很多東西都是古董。保全上很嚴。你要是被抓了,我們可沒辦法救你。”任千滄說着。
“靠!寶爺我怎麼着都是高手啊,還怕幾個保安?”
“你是小偷高手嗎?要不然還是不要去了。我們直接一點,僱個職業的小偷去偷出來就行了。”
“靠偷出來,還不如讓我釣出來呢。對了,有一招是讓兩個空間重疊的取物方法。我們可以試試。”寶爺提議着。
大家都看向了他,就連我也拿着勺子擡起頭來看着他。寶爺那種人,就喜歡這種氣氛,因爲附近還有客人,他壓低了一些聲音說道:“我們先要弄清楚那鐲子到底放在哪裡?然後去構建一個跟那房間一幕一樣的空間。就連朝向都必須一樣,構建的時間也必須和當時建房子的時間在四柱上是有一定聯繫的。接着在子時陰陽混亂的時候,從我們這邊的空間,取走那邊的東西。”
“怎麼取啊?能取到嗎?”我疑惑着,這本來就本來的東西,怎麼就能拿到呢?
寶爺嘖嘖嘴:“說個故事。”他就愛說故事,他身上的故事,我估計能比八十的老頭子還多了。
他給我們說了一個竄樑的故事。就是民國的時候,一個貧苦人家新蓋了沒多久的一間偏房,一夜之間就多出了很多的穀子。那穀子就是這麼突然出現了,他們也不敢動就怕是什麼鬼怪弄的,就找人來看了。同時鎮上的一個富貴人家也說家裡糧倉的穀子一夜之間都不見了。找來的道士看了看,說是竄樑了。就是富貴人家的糧倉和那件偏房在建房的時間上有聯繫,大梁的朝向一模一樣,這樣兩個空間重疊了起來。
聽了這個故事,大家的心裡都已經決定了做法。既然我們釣鐲子失敗了,那這個方法的似乎也是能做到的。雖然感覺上比較麻煩。
商量了一下,就先由葉焱想辦法打聽一下那鐲子到底在哪裡。有確切的地方了,再繼續下去。
吃過東西,任千滄就先送我回小樓休息。車子上就我們兩人,我也有些累了,靠在車座上閉着眼睛。
車子回到小樓前,任千滄拍醒了我,我揉着眼睛,一臉的懵樣,讓他笑了起來。“能自己走嗎?我就不抱你了,要不然又讓你發燒了。”
我下了車子,走進了小樓,這才兩天三天沒回來,感覺都不一樣了。還是家裡好啊。雖然這裡的擺設很少,也不溫馨,傢俱都是舊的,顏色都是暗淡的,但是這裡畢竟是家啊。
回到房間裡,看着那張牀,我還有點腿軟。那晚上的恐怖又回到了腦海中。感覺到我的腳步僵了一下,任千滄皺皺眉:“別想了,以後我不會那樣了。那天,嗯,我不還不會控制我身體裡的那隻貓。”
我嘟嘟嘴:“那你現在會控制了,都是跟左巧婷學的吧。”
“吃醋了?葉焱也在。放心,我們都直接到她家裡去說了,她那人心傲,怎麼還會多看我呢。躺下休息吧。”
我走向了牀,被子很乾淨,任千滄就跟貓一樣,有着潔癖的感覺,什麼東西都是乾乾淨淨的。
我剛睡下,他就坐在牀邊上問道:“還會害怕嗎?我是說,釣鐲子的時候?”
“怕,不過現在過去了。我看着那個孩子就會怕。”
“我也怕。”任千滄和衣在我身旁躺下。
我好奇地看向了他,他繼續說道:“我是真的害怕。看到他,那分明就是十歲的我,那聲音,也是我的聲音。而且他還是那副樣子,他的出現就是在提醒着我,我已經死了。商商,我真的好害怕。在寶爺說,可以不用釣鐲子用另一種方法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在心裡做出了決定。我不要再看到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