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吃過午飯,幫着袁雪撥開了蓮蓬,取出蓮子,又用小刀撬開了蓮子裡的蓮子心,用我一個裝首飾的小盒子讓她裝蓮子回去。
在送袁雪出門的時候,我還說道:“要是住在外面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就說。我們是朋友嘛。”
“嗯,好。”
“那明天要是沒事,我去你租的房子找你玩吧。你也知道,我這個太太當得多鬱悶啊。”
袁雪聽到我的這個提議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我當然明白他的猶豫是因爲什麼。她跟所有人都說是被野貓抓傷的,而現在那隻貓應該還在她租的地方呢。
剛把袁雪送出大院子大門,我一轉身,就看到了那個年輕的廚師。他穿着襯衫休閒褲,手裡拿着車鑰匙,正準備出門呢。
看到我,他微笑着說道:“太太好,我是新來的廚師。以後我會盡量做出適合太太和孩子喜歡的菜餚。”
對於大院子來了這麼個年輕人,我心裡還正高興呢,但是他的第一句話,我就馬上不爽了。我沉下臉去:“誰告訴你我有孩子的?”
“吳叔啊,我就是他專門聘請來給你做菜的。當然,婚宴上的壓桌菜也是我做的。”
我一聲冷哼,轉身就朝着大院子裡走去。讓那廚師挺鬱悶地站在門口。門裡的保安看着我忍忍着笑,問道:“太太,那個計顧問沒事吧。”
我猜他們是在屏幕上看到我踹寶爺下水了的。我微笑着說道:“沒事。”才走出了兩步,我又停下了腳步,說道:“你去那湖邊立個牌子,不讓人進那院子吧。”
“啊?那……”
“不讓人進就是不讓人進。不就是一個院子嗎?那院子不就是幾棵樹,一個湖,外加幾朵花嗎?”我打斷了他的話。寶爺下水之後會有那樣的反應可以看出來,水下有異常。在沒有弄清楚之前,還是先別讓人進院子吧。
我在回院子的路上,給任千滄打的電話,讓他晚飯的時間回來,家裡有事。這樣晚飯的時候,我把寶爺也叫過來跟我們吃飯了。家裡的人都知道,寶爺和我們關係比較好,算是朋友,叫他過來吃飯也沒人會懷疑。
客廳上擺着五個菜。端飯菜過來的阿姨,把茶水也送過來了,還說她的孫子發燒住院了,晚上像早點回去。
我說道:“行啊,阿姨,你現在就先回去吧。反正我也沒有吃宵夜的習慣。碗筷什麼的,我一會直接放廚房裡去。”
“哎哎,謝謝太太了,謝謝太太了。”那阿姨離開了,我就指指那蹲在任千滄身旁的靈寵貓說道:“去門口守着。有人來就‘旺旺’叫。”
靈寵貓那雙紅色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依舊沒有動。任千滄朝着它揮揮手,它才一下竄了出去,我的小黑貓崽子也跟着出去了。
我不滿地說道:“這隻貓怎麼就沒點靈性呢?我也是它主人啊。我還是它主人的主人呢。”
任千滄笑道:“好,以後我讓它聽你的。今天到底怎麼了?”他看向了寶爺。以往最能說的寶爺現在卻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動不動的。那麼愛吃的人,卻連筷子都沒有拿。
我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看向了寶爺,等着他說說水下的事情。他卻久久沒有說話。
“喂,”我問道,“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寶爺緩緩擡起頭來看着我們兩,好一會才說道:“水下佈局了。圓形的湖,湖底是個太極,一邊高,一邊低。高的那邊種有蓮藕,低的那邊水深,沒有植物。作爲太極的兩個眼,用的應該是玉。就是那種巴掌大的玉璧。在水裡,我也看不到那是什麼樣子的玉璧,只能大概摸出來。”
任千滄說道:“你是說,那水跟家裡的陣有關係。”
“嗯,井那邊是陰,極陰。整個大院子都是陰的。太極雖然是陰陽平和的,但是用了玉璧,我看那是陽的。家裡唯一的一點陽氣,用一池湖水蓋住了。”他看向了我們兩,“你們知道爲什麼嗎?”
我聽得正進理呢,他就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我馬上說道:“我們兩哪裡懂這些啊?快說吧。”
“吳光的師父在設計這大院子的時候,就想過了,這院子下面的東西,也許有一天就造反,會出事。所以他留了一條退路,就是這個太極。如果大院子真的撐不住這個秘密的時候,吳光不會把秘密告訴我們的,他會讓這個秘密永遠埋藏在這大院子下。通常就是玉石俱焚。我想那湖水放乾的時候,這大院子就會倒成一片的廢墟。”
任千滄緩緩說道:“就是說,吳光和我爸,就算都死了,他也不會因爲任家後繼無人把秘密告訴我。他們會和秘密一起消失在這大院子的廢墟下。夠狠的!”
我問道:“那怎麼知道下面的秘密造反了,出事了?”
我的問題問了出來,寶爺看着我,好一會才說道:“不知道。吃飯!”
這些話他應該是憋再心裡整整一個下午了,就他那性格,巴不得說給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但是就偏偏不能說。現在把憋再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了。他心裡也好受了起來,也就有力氣吃飯了。
所以他拿起筷子就直接朝着牛肉夾了一大口,塞滿嘴,笑眯眯地說道:“好吃啊。跟着先生太太吃飯就是有口福啊。你們知道給保安阿姨他們的配餐是什麼呢?那飯菜就跟學校大食堂裡的飯菜一樣的。還不如我們學校裡的那麼好吃呢。”
看着他大口大口吃着東西,我真的有點鬱悶了。剛纔他可不是這樣子的。
我也開始吃飯了,任千滄的眉頭還是皺着。現在就是逼死老爺子和吳光,他們也不一定會說出秘密,那之前我們想過的一種可能,那就是老爺子走了,爲了繼續守住這個秘密,吳光會把秘密告訴新的任家家主,也就是任千滄。
不過現在看來這條路走不通了。
袁雪租的房子,是藏館那邊一個老師傅兒子的房子。離藏館說遠也不是很遠。我是先去藏館找了袁雪,看她用一隻手在那翻着藏館裡的資料。作爲藏館裡的新人,她現在也只是看資料,瞭解藏館罷了。沒有什麼具體的工作任務。
我是厚着臉皮藉着任太太的身份,去跟袁雪的領導請了假,說袁雪手不方便什麼的,給袁雪下午請假了。
在藏館吃過午飯,我們就前往袁雪住的地方。那個小區不大,也就那麼幾棟樓。但是房子都很新,有些是還沒有裝修的,有些壓根就沒有賣出去的。
跟着袁雪上了電梯,來到了那套房子。三居室,但是有一個房門鎖上了。袁雪說道:“那是喬老爺子兒子的主臥,一直鎖着的。”做古董的很多都是老頭了,像袁雪寶爺這種還在學校裡的,出來也就是看看資料掃掃地的。等着真正能獨當一面,那至少也要到三四十歲以後。
“我參觀一下,這房子不錯啊。”我笑着,這壓根就是藉着參觀找找那隻靈寵貓。客廳沒有,廚房沒有,餐廳也沒有,陽臺也沒有,打開着門的兩間房間也沒有。我心裡正想着,會不會是貓抓了她的手,她一氣之下就丟出來了呢?那就難找了。
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爲她千里迢迢回國來,好不容易有點線索,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了呢?
袁雪走到了我的身旁,說道:“這房子還不錯吧。我一個人住,也挺大的。月租因爲是藏館裡的老師傅,人家也給了我點照顧了。”
我乾乾笑着,也不能表現得那麼明顯的就去問她那隻貓那裡去了。
我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房間牀下發出了一聲“喵”的聲音。袁雪剛要說話,我已經爬到地上,掀開了她的牀單。牀下黑漆漆的,但是能聽到那種金屬的聲音。“貓在裡面?抓你手的貓?”
袁雪點點頭:“它很危險的,別看它了。”
“很危險,那你還把它關在牀底啊。別擔心,我也養貓,我能對付它的。”說着我就整個人趴到了地上。袁雪在我身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絕對想不到,我會堅持把貓弄出來。而且今天是要出門的,我是穿着蕾絲的裙子,層層疊疊的,還穿着細細的高跟鞋,頭髮也是散下來,用一個和裙子同色系的蝴蝶結簡單夾着當裝飾罷了。
我把籠子拖了出來,看着籠子中的黑貓。那隻黑貓已經很狼狽了,一雙血紅的眼睛盯着我看。它似乎和任千滄的靈寵貓有些不一樣的地方。例如任千滄的貓,可以鑽進任千滄的身體中,它卻連籠子都出不來。它應該算是殭屍靈寵貓吧。它的有實體的,只是它是殭屍。
而任千滄的那貓在以前就死了,是屬於魂之類的。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些,都是我個人猜的罷了。貓也不叫,就這麼看着我。它眼裡也看不出是什麼情愫。
我說道:“這個貓傷了你,乾脆我帶走吧。萬一,它晚上出了籠子,還會傷害你的。”
袁雪沒有說話,就這麼看着我,我問道:“嗯,你還想要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