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他還是來了
欒小雪此時進了廚房,她可不敢把自己置身於羅天運的眼皮底下,那樣的話,太不自在了。她盼他,想他,把她的全部思念化作了一針一線,
她繡這些針線活的時候,滿腦子全是他。現在,他就在她的家裡,當然這也不是她的家,是馬英傑的家裡,而她卻只能躲在廚房裝作幫嫂子做
菜,不敢正視他的存在,甚至不敢好好地瞧他一眼。他也是這樣的,他也不能,不敢盯着她看。她竟然有一種很酸然的感覺,在這個被別人稱
爲是她的家裡,在這個她想象中應該很美麗的夜裡,這種酸然的感覺如春天的雜草一般,野性十足地長着,長着------
馬英傑走進了廚房,見欒小雪盯着一個方向發呆,他便輕輕地叫了一句:“欒小雪,”欒小雪“嗯”了一聲,轉過頭看馬英傑,馬英傑一臉的關懷
,讓欒小雪又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動,馬英傑總是在一點一點地感動着她,而她卻又總是在一點一點地想着那個近在咫尺的男人。生活怎麼就
這麼糾結啊,欒小雪好想問馬英傑啊,但是她知道這句話,她不會問,或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去問。
“可以上菜了嗎?”馬英傑還是很輕地問了一句。欒小雪的嫂子趕緊說:“可以上菜。”
馬英傑便開始端菜,欒小雪也想去做點什麼,馬英傑說:“欒小雪,你不想出去,就不要出去吧。讓嫂子端上去,你就在一旁看着點就行了。”
欒小雪知道馬英傑在關心她,怕她不自在。便放棄了上菜的打算,乾脆安靜地呆在廚房裡。
宋春花見欒小雪沒有出來,便衝馬英傑嚷着:“把你媳婦兒喊出來一起吃啊,看看,這全是秦縣的特色菜,花了不少功夫呢。”
馬英傑趕忙解釋說:“宋姨,欒小雪怕生,也不懂禮節,你就放過她吧。廚房還有很多菜,就讓她後面吃,她會吃得自在一些,你要讓她來這裡
吃,她怕是不敢動筷子的。”
馬英傑話一落,操武文便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馬英傑,你小子真是福氣好啊,找了一個這麼乖巧的媳婦,哪裡像你宋姨,拼起酒
來,比男人還男人。”
操武文這麼說的時候,馬英傑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不由得拿眼睛去偷看羅天運,羅天運卻裝作聽操武文的玩笑話,也哈哈地笑了起來。這
麼一來,馬英傑緊張的心才鬆了一下,生怕操武文再說出更出格的話,讓羅天運難受呢。
“我是不溫柔,我是母老虎,可我還不是伺候完老的,又來伺候小的,我空過嗎我,我容易嗎我?老操,你可別做陳世美,當個破鳥大的一個官
,就開始嫌我這,嫌我那的,你要是敢做陳世美,我找羅市長告你黑狀去。”宋春花瞪着操武文,一臉的怒氣。不過在馬英傑看來,這種怒也算
是一種幸福的怒吧。
馬英傑的想象還沒有完,宋春花已經站了起來,拿過羅天運面前的碗,一邊盛湯,一邊說:“來,羅市長,嘗一嘗,這是錘肉湯。正綜的秦縣特
色菜,吳都肯定沒有,北京更不會有的,全手工製作品。”宋春花在盛湯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瞪了操武文一眼,手裡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操武
文便在一旁“嘿嘿”地笑着。
馬英傑就想,不是一家人還真不會進一家門。這一對人,確實是絕配。
“這要趁熱吃,纔好吃。羅市長,嚐嚐,看看馬英傑媳婦的手藝如何。”宋春花又補充了一句,自己替自己盛了一小碗,操武文把碗往她邊上推
時,她損了操武文一句:“你不是說我比男人還男人嘛,不是嫌我不溫柔嗎,那你自己動手啊,自己動手才豐衣足食呢。”
馬英傑一下子樂了,這一對活寶鬥嘴起來,家裡倒也熱鬧着。如果沒有他們,他和羅天運、欒小雪三個人吃飯,他該有多尷尬啊。於是,馬英
傑趕緊站了起來,替操武文盛了一小碗湯,說:“宋姨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她就一張嘴狠。”操武文一邊嘿嘿地笑着,一邊討好地去看宋春花。
而羅天運此埋頭吃得很香,是不是真是欒小雪做的呢?怎麼這麼好吃呢?不由得讚歎了一句:“確實好吃。這是怎麼弄的呢?”
宋春花這個時候擡起頭說:“不錯。馬英傑,是你媳婦做的嗎?”
“應該是她指導嫂子做的,欒小雪本來就很會做飯的。”馬英傑由衷地說着,餘光忍不住又看羅天運,羅天運又埋頭吃了幾塊,越吃越有味道一
樣。
“羅市長,我不騙你吧,這可是秦縣纔有的特色。這需要用錘子,把肉一點點地錘成這個圓形,而且每錘一下,就得用澱粉沾一下,很麻煩的。
一般的時候,只有辦酒席,才能夠吃得上呢。不過,盡些年,就算是辦酒席也沒多少人願意這個,主要是程序太麻煩。”宋春花這才解釋錘肉湯
是怎麼來的。
“原來這麼麻煩啊。不過,確實很好吃。”羅天運真心實意地說着。
“來,再來嚐嚐這個,這是肉圓子湯。”宋春花又幫羅天運盛了一小碗。
羅天運嘗的時候,同樣感覺味鮮可口,比單純的肉好吃得多。因爲肉圓子湯裡有蔥花,羅天運大約確實覺得好吃,也大約因爲這是欒小雪準備
了一個下午的菜,吃的時候很投入也很忘我,就把蔥花弄到了臉上,操武文喝完一小碗湯,擡頭看羅天運,想問是不是該上酒了。一見蔥花沾
在羅天運臉上,趕緊下位,從電視櫃上扯了幾張紙巾,走到羅天運身邊,一邊說:“市長,臉上有蔥花。”一邊動手替羅天運擦着臉上的蔥花。
操武文做得那麼自然,好象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而且擦得那麼小心,生怕弄痛了羅天運一樣。
操武文的這個動作直接讓馬英傑目瞪口呆,他確實沒想到操武文會把這樣的動作做得這麼圓潤嫺熟,而且如此地大方得體。馬英傑儘管也知道
,中國人的奴性極重,這似乎沒有什麼可以爭論的。但到底什麼是奴性,奴性的本質是什麼呢?人們如果遇到一個奴性很強的人,都會識別出
這個人很奴性,但讓人們說出到底什麼是奴性的本質,馬英傑估計能用簡煉的語言說出來的人不會很多。而且馬英傑也無法準確定義什麼是奴
性,他只是在這一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操武文把奴性用到了極致,而且讓馬英傑很無語的是,操武文並不認爲他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反而
認爲是一種很高的榮耀。
馬英傑便知道,這奴性其是一種思想狀態,它不隨地位的變化而變化,一個奴性的人,當其變成了主子後,他仍然是一個奴性的人。奴性在社
會範疇流行就形成了一種奴性文化!而操武文就是這種人,他可以在馬英傑面前張狂,但是在羅天運面前就是百分之百地奴性着。
馬英傑以前老是聽着奴性這個詞,還沒有真正去想,什麼樣的一種行爲纔是奴性呢?直到這個晚上,他真切地目睹到操武文的這個動作時,才
發現奴性文化如權力一樣,無孔不入。馬英傑在這個晚上,把這種文化稱之爲暴力宗教。宗教無非是教人對錯概念。不管是什麼宗教,它都告
訴人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在利益衝突中對得到利益,錯失去利益。整個社會不能容忍錯的事情,當人們看到錯的事情,整個社會羣起而攻
之!而暴力宗教卻不是這樣的,暴力宗教則是強大就是對,弱小就是錯,在利益衝突中,強大得到利益,弱小失去利益。整個社會不能容忍弱
小,當人們看到弱小者,整個社會羣起而攻之!這種暴力宗教下的社會現象被魯迅的《阿Q》描寫的栩栩如生!也基本是當今的社會形態。暴力
宗教是奴性文化的基礎。一如猴子這種動物,它們是典型的沒有對錯概念的暴力信仰者;力量的強大就是對,沒有力量就是錯!力量強大者擁
有全部母猴子,力量薄弱者,邊上玩兒去,乾點給猴王抓蝨子,撫摸一下猴王的後背等溜鬚拍馬行爲。每當猴王爭奪大戰時,自己覺得自己有
希望的猴子兇相畢露,拼命地大戰一場,試圖殺死猴王。其他自認爲沒有能力爭猴王的猴子,遠遠地蹲在石頭上看熱鬧。猴羣一旦政變成功,
新猴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屠殺所有老猴王的小猴子!這如中國的改朝換代一個性質。
在一個沒有對錯的文化下,在一個信仰暴力的文化中,贏者通吃全部利益,常常包括輸者的生命!在這種文化下,你如果已經看到自己的力量
遠不如對方,你還爭什麼呢?你再爭下去,自己的生命都將搭進去!只有當你看到自己差不多時,你纔會產生爭的念頭。且一旦你想到爭,你
立即就想到了殺!迅速致對方與死地是最正確的爭。
在這種爭的概念下,你不去爭,你的利益等於零。你去爭,也許你不會贏,但你也不丟失什麼。絕不可能出現你把命搭進去的情況。
所以西方人人去爭!中國人害怕去爭,因爲中國沒有對錯概念,力量大的一方通吃所有。
###第129章 奴性
在中國,弱勢方如果膽敢挑戰強勢方,他將冒着喪失生命的危險。所以中國的弱勢方不敢去爭,這就
形成了中國人的奴性!
關於奴性的這種認識,馬英傑算是在操武文身上應驗得淋漓盡致。他不想看操武文的這個表演,對,他認爲操武文在表演一種奴性文化,一種
讓馬英傑極來噁心的文化,但是卻又是官場中的很多人都在做,而且做得比操武文還圓潤的一種文化。
馬英傑在這個時候,涌出一股很壓抑、很難過的感覺,他想在官場上去邁那個金字塔尖,可他真的也要去學這種奴性文化嗎?也要去應用這種
奴性嗎?
馬英傑想壓住自己的情緒,努力裝作在埋頭喝湯,可他卻感覺羅天運的目光掃到了他的臉上。他一驚,爲了掩飾自己的神色,趕緊擡起來,果
然發現羅天運在看他,他的整個人一下子變得慌張起來,無話找話地望着羅天運問:“羅市長,湯喝完了,喝點酒好嗎?”
“酒肯定要喝的,哪裡有問客殺雞的道理。馬英傑,快去拿。”宋春花卻搶先吩咐着馬英傑。
馬英傑便站了起來,起身去廚房找酒。
馬英傑是用這個動作掩飾自己的情緒,他怕自己臉上的表情被老闆發現了,老闆這麼通透的一個人,要是被他看見自己臉上掛出來的神色,老
板會如何看他呢?別說他如今沒資格去鄙視操武文,就是有,他能拿奴性文化如何呢?他有時候不一樣得用奴性文化面對官場嗎?他對羅天運
和司徒蘭難道就少了這種奴性文化嗎?
馬英傑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這個很虛擬的問題,現實生活中本來一堆的問題都等着解決,何苦去想這個呢?管他操武文如何做呢?再怎麼做,也
搶不走他在羅天運心目中的信任度啊。這麼一想,心又鬆了下來。走進廚房時,欒小雪在一邊偷笑,馬英傑見欒小雪這個神情,覺得有趣,便
問欒小雪:“什麼好事啊,一個人偷着樂。”
欒小雪的嫂子搶着說:“我也問她,一個人傻笑什麼,她就是不說。”
馬英傑便走到欒小雪邊上,順着欒小雪的目光看,這一看才發現,欒小雪站的這個方位,可以從門縫中瞧見羅天運,而羅天運臉上有蔥花的一
幕被欒小雪看到了,她就是笑羅天運的那個傻樣子。
“好玩嗎?”馬英傑問欒小雪。
“嗯,挺有趣的。”欒小雪想也沒想應了一句。
“你,”馬英傑收了嘴,欒小雪才這醒了過來,趕緊轉過頭望着馬英傑問:“怎麼啦?”
“家裡的酒放在哪裡了?”馬英傑問欒小雪,他把這個家交給欒小雪時,他就沒有管過家裡的東西,好象欒小雪就是他真正的老婆一樣。
“你看我,就顧着----”欒小雪突然把話打住了,趕緊去拿酒,酒在她的房間裡,欒小雪只得走到客廳,再進自己的臥室,馬英傑不知道欒小雪
幹什麼,只好一直跟到了臥室,羅天運見欒小雪出來,目光還是忍不住落了上去,又見馬英傑緊跟着她走進了臥室,心卻緊縮成一團,原來他
還是在乎欒小雪和馬英傑同處一室。好在,臥室裡的燈很快亮了,馬英傑抱着兩瓶酒走了出來,宋春花一看這兩瓶,不由得叫了起來:“馬英傑
,不錯哈,還藏着這麼好的酒。”
馬英傑拿出來的酒是五糧液,其實是他做秘書時,一老闆同學送的。一上舍不得喝,回秦縣後,就搬到了秦縣。現在才捨得拿出來喝,宋春花
這麼一叫,馬英傑的臉很有些不自在,趕緊解釋說:“這是我一老闆同學帶給我的,一直捨不得喝。從吳都搬到了秦縣,羅市長,今天我們全乾
掉怎麼樣?”
欒小雪正好從臥室裡走到了客廳,一聽馬英傑的話,一下子急了,她竟然忘掉了自己是馬英傑的老婆,脫口而出說:“那怎麼行呢?”
欒小雪一說話,宋春花和操武文以前羅天運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到她的臉上,她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紅着臉解釋說:“我,我不是捨不得
酒,而是你們才四個人,喝一瓶就夠了,在家裡,又不是在外應酬,沒必要喝那麼多的。”
欒小雪越說,臉越紅。馬英傑卻不知道該怎麼圓場子,倒是羅天運,似乎懂了,欒小雪怕他喝多了,於是裝作很平淡地望着馬英傑說:“馬英傑
,聽你媳婦的話,我們四個人平分一瓶,就夠了。留一瓶,你下次還可以繼續待客嘛,你媳婦可比你顧家。”羅天運一口一個你媳婦的,說得欒
小雪一陣陣難過,頭一低,匆匆地走進了廚房。一進廚房,不知道爲什麼,眼淚竟然奪眶而出。好在,她是背對着嫂子站的,要是被嫂子發現
,一陣驚叫,那才丟人。
欒小雪趕緊裝作弄頭髮,把臉上的淚水擦掉了。而羅天運似乎感覺到了欒小雪在生氣,也意識到自己不該一口馬英傑媳婦地叫着,叫着。他不
這是故意讓欒小雪難堪嗎?故意去自我掩視嗎?欒小雪那麼單純的一個人,是一就是一,是白就不能黑的人,她不生氣纔怪呢。她想了他這麼
久,她爲他繡了那麼多的手繡,可他一來,還這樣傷她,他也確實是做得不夠地道。確實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多此一舉。
接下來的酒喝得有些沉悶,羅天運不大怎麼說話,全是操武文和宋春花在極力製造氛圍,而羅天運卻是被動地應付着。
馬英傑感覺氛圍不對勁,但具體是什麼,他也沒整明白。於是借進廚房看菜,走進了廚房,見欒小雪一個人面對門外站着,眼睛卻是紅紅的,
顯然是哭過,難道剛纔老闆的話傷着欒小雪了?可老闆不說馬英傑的媳婦,又能說什麼呢?欒小雪這是怎麼啦?這話怎麼讓她也難過呢?馬英
傑有些不大理解。或者相愛的人,就格外計較這些小情小調吧,思思以前不也是這樣計較自己的嗎?
唉,這一對戀人啊,愛得也太辛苦了。馬英傑突然很同情老闆和欒小雪了,明明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一邊。這個世界最遠的距離,怕就是老
板和欒小雪這個樣子,明明在同一屋子之下,卻不得不裝成陌路人。甚至不得不把自己的女人叫成別人的媳婦,如果這麼一想,馬英傑倒認爲
自己比老闆過得幸福,過得沒這麼多的糾結,也過得沒這麼複雜和痛苦了。
馬英傑裝作沒看到欒小雪的表現,問欒小雪的嫂子:“嫂子,不用再準備什麼菜了,我把這菜全上上去,再喝一會兒,就結束了。你收拾一下,
可以回家去了,兩孩子還等你呢。其他的事,我等會做。放心吧,我不會讓欒小雪累着的。”
欒小雪嫂子卻笑着說:“姑爺是個模範丈夫,我曉得的,我也懂的。小嬌總在家裡誇姑爺對欒小雪太好了呢。”
“嫂子,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啞巴的。”欒小雪把氣發到了嫂子身上。
“欒小雪,你這樣不對的。”馬英傑批評了欒小雪一句。欒小雪沒再說話,欒小雪嫂子也不敢再說話,她現在全家都靠着這個妹妹呢,她可不敢
得罪欒小雪。
馬英傑把菜全搬上桌後,便想着要提早結束酒宴,讓羅天運和欒小雪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多一點。再說了,這一對戀人之間明顯出現了誤會,如
果不讓他們儘快解開,兩個人這一晚都不會痛快的。可是找什麼理由呢?馬英傑一邊給羅天運加了一點酒,又給操武文和宋春花各加了一點酒
,剩下的酒,馬英傑說:“我年輕一些,我多喝一點哈。”便全倒進了自己的杯子。
宋春花便打趣馬英傑道:“哪裡有你這樣陪客的,客人沒醉,你待會自己醉了。”
宋春花的話倒是提醒了馬英傑,馬英傑便傻笑了一下說:“宋姨這話對,我酒量不行,頂多二兩,呆會讓司機來接你們回家好嗎?我,我怕是送
不了。”說着,馬英傑就要拿手機給操武文的司機打電話,被操武文阻止住了,他望着馬英傑說:“馬英傑,等會我和你宋姨走回去,沒幾步路
,散散步。她可一直抱怨我陪她散過步喲。”
“真喝多了?”宋春花歪頭望着操武文說,“這太陽可從西邊出來了,還是市長來了好,市長以後可要多到秦縣來一些。你一來啊,老操就大力表
現自己。”宋春花的樣子象個小孩子一般,逗得羅天運一下子笑了起來。
這一笑,酒桌上的氣氛又鬆動着。操武文還想喝酒,馬英傑趕緊說:“縣長,這酒,我是真不能再喝的。再喝,我等會不能送羅市長了。”而馬
英傑的臉一直紅着,操武文以爲馬英傑說的是真話,他也不知道馬英傑到底能喝多少,想着馬英傑不勝酒量,再說了,羅天運也需要馬英傑送
,他不接話,就證明他需要馬英傑送的。便說:“我們幹快一點,羅市長也累了,讓他也早點回去休息。馬英傑不要再喝,你還得送羅市長呢。
”
“謝謝縣長,你再陪羅市長把杯子裡的喝完,就吃飯好吧?”馬英傑提議着,羅天運還在擔心欒小雪,也順着馬英傑的話說:“都少喝點吧,有飯
嗎?上點飯給我,吃點飯舒服一些。”
###第130章 她是一個人住
馬英傑便起身去廚房,欒小雪卻聽見了羅天運的話,已經把飯添好了,正準備往外端,馬英傑一來,她趕緊塞給了馬英傑,馬英傑沒說什麼,
端着飯給了羅天運、操武文和宋春花一碗,宋春花似乎不大盡興趣,還想鬧酒,被操武文用眼睛止住了,他已經發現羅天運有疲憊之感,不大
想說話了,領導一般不大想說話的時候,就是在告訴你,該走了,要休息了。
羅天運確實有這個意思,他只能不興趣不大,讓操武文明白,提前散場。操武文和宋春花滿以爲可以儘快地和他拉近距離,結果這一餐飯,還
是匆匆就結束了。好在,羅天運已經告訴他,秦縣交給他了,要是就這樣結束一餐飯,操武文會鬱悶死的。
宋春花當然看明白了操武文的臉色,也就沒再鬧了,吃了幾口飯,就放下了。起身去了廚房,同欒小雪和欒小雪的嫂子扯起了閒話。
羅天運也吃得不多,主要是幾個湯,喝了不少。再加上一些菜,他也吃得很飽,馬英傑和操武文一見羅天運放碗,趕緊也放下碗,宋春花就走
了出來,去找開水瓶泡茶,被羅天運阻止住了,他說:“不早了,累了一天,你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等馬英傑收拾一下,他也得送我酒店去
的。”
操武文見羅天運這麼說,有一些失望,不過,還是扯了一下宋春花,宋春花便說:“羅市長,那我們走了,下次有機會,說好了,要去我家裡吃
飯哈。”
“沒問題的。秦縣的特色菜,還真是很不錯。下次來秦縣,就在家裡吃,不去酒店吃了。”羅天運這麼時候倒是很熱情和客氣的。
“那可說好啦,下次一定去我家吃。”宋春花又強調了一遍。
“說定了,下次來秦縣去你家。”羅天運也重複了一遍,宋春花這才滿意地衝着廚房的欒小雪喊:“丫頭,我們走了,你也別累着了哈。”
欒小雪趕緊從廚房走了出來,對着操武文和宋春花說:“操縣長和宋姨走好啊。”說着就要去送他們,被馬英傑拉住了,“我去送吧,你別亂跑。
”
馬英傑的這個下意識動作,還是讓欒小雪的臉漲紅了,她趕緊偷着去看羅天運,羅天運也正看她,她越發覺得很不好意思,就往後退,一不小
心,一下子撞到了椅子上面,驚得羅天運就要去扶她,馬英傑也嚇了一大跳,趕緊轉身去看欒小雪,好在欒小雪已經用手撐住了牆,整個人才
沒有倒。馬英傑不敢繼續呆下去了,趕緊借送操武文和宋春花,往樓下追了幾步,一邊追一邊說:“操縣長和宋姨,我送送你們。”
馬英傑一走,客廳就剩下羅天運和欒小雪了,欒小雪感覺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口,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羅天運,羅天運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嚇死我了。”
“哼,我不就是馬英傑的媳婦嘛。”欒小雪還在爲那句話而生氣着,不由得撞了羅天運一句,羅天運便“嘿嘿”地笑着。
欒小雪怕嫂子有疑心,趕緊示意羅天運坐,她去泡茶,羅天運便又擔心她撞到了什麼,想阻止她,可欒小雪已經進了廚房,對嫂子說:“嫂子,
你把這些菜都帶回去,反正我也吃不了這麼多。馬英傑還在樓下,趕緊讓他送你回去吧,剩下我的自己會收拾的。”
欒小雪嫂子見欒小雪這麼說,也沒反對,把菜裝好後,就準備下樓找馬英傑,走到客廳時,欒小雪趕緊跟了過去,一見羅天運,便說:“羅市長
,這是我嫂子。”
欒小雪嫂子一時愣住了,她可沒想到會這麼直面市長,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羅天運主動伸出手,禮節性地握了握欒小雪嫂子說:“讓你受苦了
。”
這句話說得莫明其妙的,欒小雪根本就沒有告訴過嫂子,她是怎麼解決哥哥的事情,一見羅天運這麼說,怕嫂子起疑心,趕緊說:“嫂子,你快
去吧,免得馬英傑上來又得跑一趟,羅市長還等着他送呢。”
欒小雪嫂子也就沒往深裡想,提着菜,就出了欒小雪的家門。嫂子一走,欒小雪整個人才放鬆下來,在羅天運還沒準備好的時候,不顧一切地
撲進了他的懷抱裡。
“傻丫頭。”羅天運緊緊地抱住了欒小雪。
“走,去看看我睡覺的地方。”欒小雪掙脫掉羅天運的手,拉着他去看她的臥室。
欒小雪帶羅天運進的臥室正是拿酒的那一間,羅天運發現自己的感覺很奇怪,見馬英傑進了這個房間時,他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原來,
欒小雪真住在這一間臥室裡。
欒小雪把燈按亮了,羅天運這才認真地打量着整個臥室,欒小雪住的房間不是主臥,不大,卻被欒小雪弄得很整潔,很女人味,牀另一端擺着
欒小雪手繡的用品,五色的線繞在一起,一如一個小彩色的世界一般,把欒小雪的想象全溶進了這些絲線之中。
羅天運拿着絲線問欒小雪:“你天天就靠這個打發時間嗎?”
“你應該問我,天天想你的時候,就這樣一針一線繡着愛意的嗎?”欒小雪膽子越來越大了,她說這話時,一雙大眼睛調皮地看着羅天運,羅天
運的心跳了,接着就是更多次的快跳着,他似乎又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青草味,不由得把欒小雪拉進了自己的懷裡,那張大嘴不由分說地壓在了
欒小雪的小嘴上------
欒小雪輕輕膩聲含糊不清的嬌吟了一聲,身子卻更加向羅天運貼近。羅天運感覺到了欒小雪的急切和急烈,伸進嘴裡的舌尖便加速動動
着-------一隻手摟着欒小雪,另一隻手已經探進了欒小雪的身子裡,那一對山峰,顯然更高了,更挺了,也更吸引着羅天運的手不斷地探索、
探索--------
在欒小雪身上,羅天運總感覺有探索不完的東西,總感覺那是一口清泉,不斷地流着甘甜的泉水,不斷地衝洗他身上這樣那樣的陰謀和詭計。
是啊,他承認,在孟成林的鬥爭中,他確實用了許多的招數,而這些招數,他不認爲光彩,不認爲是應該的。無論孟成林幹了多少有損於民衆
的事情,如果他不空降到吳都市,如果不是爲了那個書記的寶座,他會去管孟成林的淡事嗎?他敢去管孟成林的淡事嗎?
他是自私的。一切的鬥爭不過爲了他自己的上位罷了。而他在這種上位過程之中,還得把自己的女人送給秘書養着,還得和別人一樣稱呼欒小
雪爲馬英傑的媳婦,還得強烈歡笑地應酬着別人讚美馬英傑媳婦的話,還得偷雞摸狗地見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而且讓馬英傑在門外爲他把着風
,守着道。
馬英傑呢?
羅天運的手顫抖着,馬英傑這個名字從他的心尖跳到了手掌之間,他欠馬英傑太多、太多。他再一次撫摸欒小雪的手,竟然變得那麼地沉
重-------
而馬英傑此時正坐在車子上面,他已經把欒小雪嫂子送回去了。他坐在小區裡,看得見自己家裡亮着燈,他不敢走開,他也不能走開。他只能
坐在這裡,看着那個亮燈的房間,他甚至在想,老闆和欒小雪此時已經抱在了一起嗎?他甚至想,老闆會痛惜欒小雪嗎?
是啊,欒小雪的身子已經越來越笨重了,欒小雪的孩子也越來越壯大了,安琪在六、七個月的時候,早和他分牀而臥,安琪是不允許他接近她
的,安琪說一切爲了孩子。可馬英傑分明看到了家裡那個亮燈的房間裡,兩個身影合二爲一了,他不知道是他的視線出現了幻覺,還是老闆和
欒小雪此時真的在合二爲一。
馬英傑坐在車上,他感覺到自己的血脈在擴張,而且擴張得那麼迅速、那麼真實---------
欒小雪此時在羅天運懷裡,除了幸福,就是滿足。她感覺不到羅天運的變化,也不會去想,窗戶低下,小區裡停着馬英傑的車,馬英傑此時就
坐在車裡,就在目睹她和他之間的一場恩愛情歡。很明顯,欒小雪越來越需要,也越來越渴望被男人撫摸着,擁護着。對於羅天運的撫摸,她
很是敏感,反應也格外地熱烈。她緊靠着他,似乎不這樣,他又會一眨眼就不見了,又會丟下她,不管了,不要了。
羅天運的一隻手來回地在欒小雪身上流連忘返,來回地婆娑着,他似乎只有這樣,才感覺眼前的這一切是真實的,才感覺他懷裡的女人就是他
日夜想象的丫頭,才感覺,這個小小的房間,就是他和她,還有她肚子裡即將出生孩子的家------
是啊,家,此時就是這個小小的房間,這個地方是他一家三口相依相偎的地方,這個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間,壓倒了他在吳都的小二樓,壓倒了
他奮力邁進的官場------。此時,他要的,就是這個可憐的女孩,忍辱負重地爲他懷着孩子,爲他孤獨地守着無盡的歲月,還要爲他揹負着無
名無份的日子-------
羅天運此時真的很想補償這個丫頭,很想對她說:“我帶你走,你是我的女人,是孩子的媽媽,是我接下來的歲月裡必須去珍惜和保護的女人。
”
羅天運好想貼着這個丫頭的耳根,好想給她承諾,給她一份真實的關愛,一如這個丫頭,把她對自己的想念,一針一線地繡了出來,繡得那麼
地逼真,也繡得那麼地樸實和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