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個人哪,簡直亂套了……”王寶尚連連搖頭。
陸風連忙打斷他:“話都你王寶尚先起頭的,眼下還有要緊事商量,不要再廢話個沒完沒了。”
“既然現在被困在駕駛艙出不去,我覺得賀銘傑和如珠說得很有道理,大夥兒先到古羅尼再做打算。”見他們都沒有什麼要補充的,陸風便做了決定。
就在輪船的螺旋槳剛剛轉動起來時,駕駛艙裡突然陷入一片漆黑,甲板上的燈火全滅了!
陸風心裡暗叫不好,立刻就聽見了一陣嘈雜的響動,那些海猴子趁着夜幕的掩護又開始發動進攻,不停地撞擊已開裂的擋風玻璃!
“快把駕駛艙的燈打開!”
賀銘傑說着就跳到駕駛臺上,冷不丁一腳踩在那條海猴子的斷手上,差點滑倒。
駕駛艙的燈很快亮起後,賀銘傑卻還是看不太清楚外面的情況,被撞成蛛網狀的防彈玻璃影響了他的視線,只能通過開裂的縫隙勉強能看清近處的甲板。
武如珠問道:“外面的燈光好好的怎麼突然都關掉了?”
陸風回到道:“這羣海猴子狡猾得很,一定是猜到了我們的用意,所以把燈破壞掉了!”
船頭很快又聚滿了猴羣,更加賣力地用身體撞擊擋風玻璃,隨着一聲聲沉悶的蓬蓬響聲,玻璃上的裂口越來越大,粘着玻璃渣的膠片翻垂了下去。
形勢頓時直轉之下,賀銘傑像前面那樣把手槍伸出去,藉助從駕駛艙照出的亮光向撲過來的海猴子射擊,打光了第一輪子彈。
奇怪的是,這次猴羣不再因爲有兩隻同伴被擊中而嚇得四下逃散開,反而不怕死的繼續衝撞玻璃。
賀銘傑趕緊換上新彈匣,剛把槍伸出,餘光處突然一道黑影從側邊竄出。
這隻海猴子顯然是有備而來,等到賀銘傑的槍管露出來便從死角里飛身撲出,探出五指一把抓住!
賀銘傑的注意力全在正面,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覺得手臂被一股大力向外拉扯,身體傾倒在擋風玻璃上。千鈞一髮之際,陸風飛身跳上駕駛臺,雙手抓住了賀銘傑的右臂。
兩人一起用力,賀銘傑終於把手臂抽了回來,但是手裡的那支槍早被海猴子搶走了。
王寶尚爬了上去頂替賀銘傑剛纔所站的位置,對着外面舉槍瞄準,有了剛纔的前車之鑑,他不敢再隨意把槍管伸到外面只隔着防彈玻璃的那個裂洞射擊,但是海猴子衝擊的速度實在太快,一時間很難打中,並且還要時刻提防這羣狂暴又狡猾的怪物把怪手伸進來傷人。
賀銘傑從駕駛臺跳下來,只覺得右手腕和右手背火辣辣的作痛,連半條袖子都被撕破了。
“傷口倒是不深只是怕感染了細菌,這種海猴子又臭又髒。”武如珠拿毛巾接了清水,小心地擠壓他的傷口處,再仔細把流出的血擦掉。
“先用白酒消毒吧。”陸風從儲物箱裡拿出一瓶喝了大半了的燒酒,治療的藥品都由王叔保管,暫且只能用酒精消消毒。
他們都是極有經驗的人,要是在野外被不明生物弄傷了,哪怕是傷口再細微也不可過於大意。
駕駛艙裡非但沒有藥物,連包紮的繃帶都沒有,不過這也難不倒他們。賀銘傑把上衣脫下,就在自己身上取材。他把用來包紮以前傷口的紗布全解下來,挑了了一條包紮住流血的手腕手背。
武如珠第一次看到他赤膊,不免發出一聲驚呼。
只見賀銘傑的上半身傷口遍佈,用粗線縫合的傷口或長或短像一條條蜈蚣爬滿前胸後背,右肩胛骨的一個癒合了大半的口子還滲出血了,應該是賀銘傑投擲**時用力,把傷口處扯開了……
“我早應該把紗布拆掉,現在身上舒服多了!”賀銘傑如釋重負地笑道。從昨晚到現在他的傷口一直泡在雨霧裡,溼漉漉的皮膚被裹得嚴嚴實實奇癢難耐。
“媽呀我頂不住!”王寶尚忽然發出尖叫,手忙腳亂起來。
只見玻璃上的裂口又變大了,蛛網狀的裂痕密密麻麻擴散到整扇窗戶,要是海猴子再這麼肆無忌憚的撞擊,怕是不用多久整塊防彈玻璃都會被卸下!
“陸大哥,把你的東西借我用一用。”
賀銘傑拿起臺上的那把薩姆公司的M1216槍戰鬥霰彈,將王寶尚拉開,隔着洞口朝外射擊。
在這種形勢下,東西比其他的槍械好使多了,有隻海猴子剛躍到半空中被擊中個正着,叫都沒叫一聲就被子彈的衝擊力推出好遠。眼下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準備,只能憑着經驗和感覺,好在目標距離近能大大發揮出東西的面傷效果。
可是,隨着裂口的擴大,海猴子絲毫沒有退縮,爭先恐後的哭嚎着涌過來,一隻才倒下,另一隻又躍到半空撞到玻璃上面。
賀銘傑在頃刻間就將**裡的二十四顆子彈打光,估摸又打死了五六隻,受傷的海猴子則遠遠地退到黑暗裡。可是,甲板上的海猴子數量何其多哉,形勢毫無逆轉的跡象,駕駛艙的人已陷入絕境岌岌可危。
等陸風幫他重新填充了子彈,賀銘傑卻再也無法靠近那個被擊碎的缺口了,破洞已經大到可以鑽人了,四個人只能站在下面把鑽進來的先打死。
死掉的海猴子屍體卡在破洞裡,外面猴羣羣涌而上把同伴的肢體撕碎,又繼續爭先恐後地鑽進來,如此往復沒有絲毫的退怯。
最可怕的,原先堅不可摧的這扇擋風玻璃已變成一面殘渣,像砂紙般被衝擊得搖搖欲墜。
賀銘傑從包裡掏出一個**,幾乎就要直接從破洞口扔出去,他是急紅眼了,恨不得把猴子跟玻璃一起炸碎!
“與其被它們衝進來撕碎吃掉……我寧願把船炸掉跟它們同歸於盡!”武如珠面如白紙,驚恐到槍都拿不穩,終然是她這種受過訓練經歷過搏殺的女人,面臨現在的險境也是心膽俱裂。
連一向冷靜的陸風此時也亂了方寸,大家只是無謂的作困獸猶鬥,茫然地將一顆顆子彈射出。
碎裂成渣的玻璃和駕駛臺糊滿了海猴子的血污,血淋淋的屍塊四處飛濺,場面之驚悚無需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