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歸京(1)(三更)

陳華濃移開目光但也沒有拂開我的手,車廂內一時幽靜。忽然車子一個高低坡的咯噔,把我顛得往前車椅上撞,陳華濃及時拖了我一把。很難得的他沒有對前面的司機發飆,只是深凝着我輕聲說了三字:“我姓陳。”

心在下沉,他這三字等於是拒絕了我的請求,但我仍想搏一下:“只要你在不違背家族利益的情況下幫一下他。”然而陳華濃說:“你和清姨就是我能爲他做的,其它的只能看造化了。”我的心沉到谷底,如果莫向北和陸少離都屬於一條線上同理連枝的蚱蜢,那麼只有另一支線的陳華濃纔有可能爲其扭轉,但是......

陳華濃在耳邊又道:“季蘇,公平一點。即使整個事件非我在策劃,但也與我有切身關係,知道現在的局面嚴重到什麼地步了嗎?”

“什麼地步?”

“魚死網破。”

心頭猛烈的一跳,縮回仍然拽着他衣袖的手指便握緊拳,指甲摳進了掌心。

“沈家是外戚,我或還能置之不理,但是我們家也扎進來了,這個泥潭埋的人太多,就只看誰能爬上岸了。”

自那日陳華濃說“魚死網破”已經是第三天了,我站在h市最高大廈的頂樓的玻璃窗前,俯瞰這整座城市覺得這世界其實是那麼渺小,而我們人都不過是這浮雲衆生裡的一個極小的點,這一刻可能就在眼前,下一刻便埋入找不到的位置。

這是一面全景玻璃窗,連陽臺和護欄都沒有設置。站在窗邊等同於是站在懸崖上,出自本能的恐懼卻也湮滅不了我心中的焦躁。

陳華濃說h市不出三天會變天,若當真實現就意味着另外一座城市也變了。而這三天裡我沒有接到莫向北的一通電話,陳華濃雖然限制了我的自由但沒有遏止我與外聯絡,可是我的手機從我離開吳市那刻起就安安靜靜的再沒響起過,上面的通話記錄還是三天以前。

這種五星級酒店的隔音設備自然不可能聽到什麼房外的腳步聲,門是直接被從外面打開的,回過頭便見陳華濃走了進來。

心上不由抽緊,直直看着他走至跟前想從他臉上神色分辨一二,但是除了那雙深暗的黑眸外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我忍不住走上前一步問:“怎樣了?”

陳華濃不語,眼神明明滅滅間我只覺雙腿發軟,各種不好的念頭在腦中肆意滋生,“是不是......”問出三字就再也問不下去。

“想回去嗎?”陳華濃忽然問。

“回去哪?”我並不是茫然,只是下意識地反問,可問出口就覺心上有什麼東西在墜落。陳華濃擺了擺手,“走吧,這邊呆不住了。”

看他轉身欲走,我疾步追上去問:“呆不住是什麼意思?”

他原本肅穆的神色一轉,看着我笑道:“還能是幾個意思?陸少離的咖啡館已經關門結業了。”我大驚失色:“那他人呢?”陳華濃頓了頓,回問:“與我何干?我要去打聽那麼清楚作什麼?”我的眸光縮了縮,想也沒想越過他往門外走,卻聽他在身後悠揚而問:“去找陸少離?除了墨豐咖啡店你還知道他在哪嗎?”

忽而心漏跳了一拍,腳下還在邁出步子可大腦已經下了遏止的指令,僵硬地迴轉頭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是想從我嘴裡打探他的行蹤?”

陳華濃聞言失笑,搖着頭道:“季蘇,狗咬呂洞賓說得應該就是你。”

我抿緊脣,不是我要肆意揣度,而是誠如他自己說的——他姓陳。固然他念着與莫向北的兄弟情而親自來h市把我與雲清給護下,但他的立場與角度都擺在那呢。

僅止於此、不能再多。

莫向北在京城如何乾坤翻轉他雖說不會管,可那必須是建立在不會動到他陳家根基的這條底線。所以這三天裡我將陳華濃的行爲動機分析了很多遍,認爲他其實是雙面,一面是如他說的保我和雲清,另一面則也是拿我們在手上作籌碼。

這盤棋,假如莫向北置身在漩渦之中,那麼陳華濃絕不可能置身事外。

來到樓下剛站定就有一輛保姆車開過來,四周車窗都蒙得黑黑的看不清裡面,當拉開車門坐進去時我不由怔住,轉而回頭狠狠去看陳華濃。

他勾了勾嘴角,把我推搡着入內後就關了車門,自己卻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密閉的空間裡我與對面的人相對,目光定在那素色的袖口處,白皙的手微微露在外邊,手指並不細嫩,甚至指尖都有着細紋口子。是因爲平日裡多做事還是因爲撥動佛珠太多,留了這些歲月的痕跡?

擡起眼剛好與平和的視線對上,她衝我輕輕一笑了道:“你就跟着華子喊我清姨吧。”

我遲疑了下,點了點頭。心裡有很多話想問,但礙於陳華濃就在旁邊還是沒問出口,直到抵達機場候機時,陳華濃站在吸菸區吸菸我纔有機會與雲清單獨相處。

“清姨,爲什麼你會同意離開寧音寺?”我不想轉彎抹角去探問,直接把心頭疑惑給問了出來。那天陳華濃也曾提議暗示她離開,但她一口拒絕了,而今不過只是三天她卻改變了主意,看情形並不像是陳華濃逼迫的。

雲清沒有看我,垂落的眸被長睫覆蓋,像是在若有所思卻聽她以極輕的聲音道:“阿離來找過我。”我先是一怔,繼而別轉開視線用餘光去看陳華濃那處,如此我們的狀態在外看來不像是在交流。

儘量不讓嘴脣蠕動太過明顯:“什麼時候?”

“昨晚。”

這時陳華濃走了過來,我也不再詢問。心頭盤轉着這件事,陸少離在昨天晚上去找過雲清,很大可能是將現下的局勢告訴了她,他沒有帶她走有兩種可能:一是不能帶,二是帶不走。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只證明陸少離是真的控不住h市的形勢了。

上了飛機後陳華濃是與我同座的,雲清單獨一人坐在另一側,她在坐定後就一直閉沉着目。我不想去打擾她,所以用筆在紙上寫:“你說過動誰都不會動她,現在你把她從寧音寺裡帶出來是食言自打嘴巴嗎?”

推到陳華濃手邊,他看了一眼後輕哼了聲不理我。

我又寫:終究還是看高了你。

最後一字剛落定筆就被他搶了去,只見他抿緊嘴角眼中有怒色地拉過紙刷刷刷寫得飛快,很快上面出現一排龍飛鳳舞的字:“是她打電話給我的。”

這個答案大大出乎我意料,以爲的脅迫竟是主動爲之?那就是說陸少離對她說了某些事而觸動了她。這時陳華濃在下邊又寫了一行:“如果不是她提出要回京,我纔不想淌這渾水。”

我去拉那白紙想再問,但不防他用手壓着紙不放,拉拽間那張白紙嘩啦一聲撕開了口子變成兩半。陳華濃眸中惱意加深,張口欲言又扭頭看了看旁邊的雲清,然後黑着臉在那半張紙的空白處重重寫着:見鬼了我在這和你玩傳紙條,有事沒事都別來煩我,爺沒空!

......我無語對之。有時候這個男人脾氣就跟孩子一樣,因爲被我錯怪而惱怒,但蠻橫起來也是個手段殘酷果決的人。

重踏這片地,不覺物是人非卻仍感怔忡,一扭頭見雲清的神色終於有了動容。僅僅數秒,眼眸中就閃過好多種情緒,有那麼一瞬我以爲她會潸然淚下,但最終激動都歸於平靜。

車子早已在機場外等候多時,司機我並不認識,但看那人見到雲清時先是怔了怔,轉而目露驚愕與不敢置信,被陳華濃一個瞪眼才緩過神來。卻在爲我們拉開後車門時神態變得更爲恭敬,我將這一切都默默看在眼底。

上車後駕駛座那人就問陳華濃:“華子,現在上哪?”

“你過來有人知道不?”陳華濃不答反問。那人搖搖頭說:“你在電話裡特意交代的,我自然不會給別人說。”陳華濃回過頭來徵求意見:“清姨,先去賀老爺那邊?”

雲清失了下神,隨後說:“先給我找個清靜的地吧。”陳華濃默然片刻並沒勸,回頭時見身旁的人眼神有些怪異,便問:“怎麼了?”

“在你們來之前,我聽亮子說城南那邊有人過去了。”

我並不清楚他們口中的城南是意指哪裡,可看陳華濃聞言眸色一變,就連我身邊的雲清也是身子微微一顫。她原本縮在袖中的手抓住了汽車椅墊,低沉的語聲還是從她口中吐出:“過去看一看。”

當車子停下時我便知道城南代表的就是老爺子所在的那家療養院了,卻見門前警戒森嚴。陳華濃眯了眯眼回頭問:“清姨,要下去嗎?”又第三更了

又第三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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