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漆黑的,想找個鏡子照一照自己帥不帥都不可能。
月亮倒是有,但不中用。
齊凌雲摸一摸自己的下巴,上面已經長出扎人的鬍子茬,眉毛也濃密起來。
對了,這裡還有個喉結。
此刻她完完全全的是個男人。
爲了保存這個秘密,在上大學的幾年間,她從來不住學生宿舍。
受她的影響,繆柳西、付凱旋,苗小苗他們也在外面租了房子,可是他們不知道,齊凌雲租房子,是爲了不叫人看見,每到這個時候,她的身體就會發生變異。
也不知道小肉球怎麼樣了?
不過她穿着褲子,想必沒有人會扒褲子看看,她是不是雌雄同體。
屋子裡面,苗小苗還在呼吼:“齊凌雲,你這死丫頭,站出來,別叫我們哭泣了。出來吧,告訴我們,你好好的。”
田蘭的鼻音很強,很憋悶:“出了吧,齊凌雲,我們不怕。出來叫教授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苗小苗還在大吼:“出來呀,你有責任,把我們碎裂的心補上。爲了你,我們的心都碎了。”
裡面又傳出來小肉球的嗷嗷聲。
時間真的開玩笑,怎麼就摺疊出了兩個她。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
這樣複雜的身份,別說黑白無常搞不清楚,就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這樣活着很苦,很累。可是偏偏還有90年壽命,這90年甩也甩不掉,想不要都不行,她必須陰陽同存,雌雄同在。
屋子裡,繆柳溪在擦淚,付凱旋可田蘭在捉弄小肉球。
這個眼睛大大的,小嘴嘟嘟着,軟乎乎的小傢伙。已經沖淡了,他們心中的悲傷。
吐着小舌頭的小肉球,又要闖禍。
站在門外的齊凌雲想阻止也來不及,只見她意念成字:你們不怕鬼?此時我可不是活人。
付凱旋笑中帶淚:“如果你是齊凌雲,那你就在寫幾個字我看看。”
空空又憑空的出現了一行字:我是齊凌雲。但我不是那個大傢伙。哎!你們怕不怕鬼?
苗小苗此時表現的十分的漢子,只見他一拍胸脯,雄赳赳的說道:“怕什麼,不就是那麼回事兒嗎?哪一個鬼不是爹媽心中的寶貝兒,怕什麼?”
外面那個大傢伙不敢進來,因爲她此時是條漢子。
繆柳溪抽泣着:“齊凌雲,你聽着,你的事兒,你爸爸媽媽都都對我們講了。進來吧,我們應該不怕。”
什麼叫應該不怕?齊凌雲聽這句話,心裡更加難受。
做鬼的時候怕嚇着他們,重生成人了,也怕嚇着他們。有誰知道鬼也有這麼多的糾結?鬼也有這麼多的難處?
流淚吧,挺幸福的,現在起碼眼淚還是她的,做了鬼,連眼淚也沒有了。
付凱旋擡起頭來,四處張望着,好像要在出現字的地方尋找到齊凌雲。
“把臉洗乾淨,我怕血。”這是付凱旋的聲音。
壞傢伙,我齊凌雲害怕的東西,你知道嗎?爲了你們不被嚇着,我就不進去了。
你個大傢伙,我怎麼辦?裡面的小肉球不幹了,她雖然長得小,但是她能規測到那個大傢伙的心裡。
自己想辦法。
苗小苗一直到處看着,他沒有等到齊凌雲的出現。
小肉球張着嘴,癡癡的望着,眼淚狂飆的苗小苗。
而此時,苗小苗正坐在付凱旋的大腿上。只見她小嘴兒一撅,小眼睛,烏溜溜的轉。
齊凌雲在用意念散佈恐懼,就因爲他要救小小的自己。
這雙眼睛怎麼和這個身形不配套?田蘭在沉思。
付凱旋想起了鬼娃娃,田蘭也開始哆嗦。這麼大小的娃娃,畢竟第一次見到。而且他們知道她已經死?
恐懼在擴散,汗毛直豎。
四周的空氣好像都要爆炸。
繆柳西看着那雙嘰裡咕嚕的眼睛, 突然有點失態
他們好像忘記她已經死了,這個變小的她從哪裡來?
頭大。
恐懼。
看着小肉球,繆柳西突然揚起手,一巴掌把小肉球給扇了出去。
正在賣乖的小小齊凌雲,一點也沒有想到繆柳西會來這一手。
“哇”的一聲,她哭叫起來。
小肉球孬了,蹦躂着兩條小腿兒在撒潑。
站在外面的齊凌雲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肚皮在一動一動的。
不好,這傢伙都惹禍。那個憋悶的腹音一出來,那殺傷力,比鬼大多了。
爲了陰間不再添新鬼,齊凌雲站起身來,剛要往裡闖,腳被誰拉了一下。
轉過身來,無常站在身邊。
這裡有人要死了,是付凱旋還是田蘭?我不要他們死,你們兩個趕緊滾!
“別,你這樣進去,真的要死人的。”黑無常開腔了。咱們是來收拾別人,這個廣場上又要開戰,又要死一批人的,還有一批因病餓而死的,可憐,可憐。
按照閻羅王的指令,白無常激起了齊凌雲的憤怒心。
齊凌雲目如烈火,魂在燒。
“僅僅一牆之隔,兩個天地。”白無常也開腔了,沒有平日的油腔滑調,但是一片頹喪之氣,“你的朋友們陽壽未盡,不會死。”
一道隔離牆,兩個天地。齊凌雲渾身沸騰,血在燒。
“那你們來幹什麼?”
“當然是勾人魂魄了,除了這個,我們還能幹什麼?”把勾人死亡的事情,可以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別瞪眼,咱們是來幫你的。”
“如何幫?”
“你瞧着,看我怎麼把小小的你弄出來。”黑無常說着,把手中的拂塵一甩,一縷縷微風吹進去。
他們的他們都困了,張嘴打個哈欠。
佛塵上的毛髮,在他們睏倦的時候,一點一點的伸進了屋內。
小小齊凌雲,小手攥着一根毛髮,被一點點的拖向門口。
看着走到門口的小小齊凌雲,田蘭一聲驚叫:“鬼呀。”
她喊什麼?
小肉球能把她嚇成那個樣子?
“什麼鬼,她進來了?”剛剛迷糊迷糊的苗小苗,打了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別怕,她敢進來,我就敢打死她。”
看着齊凌雲,無常感嘆道:“這個事兒,怎麼就這麼寸?他們晚醒一秒鐘,我們就把小小的你弄出來了。”
“這幾個傢伙,怎麼那麼難催眠?”黑白嘆息,在這陽世間,他們是第一波無法催眠的人。”對不住了齊凌雲,這個爛攤子,你自己收拾,咱們可得跑了。
黑白無常撤了。
屋子裡面的苗小苗,還在逞英雄,還在說她敢進來,我就打死她的話。
“咣”的一聲,門開了。
“我倒想看看,誰敢打死我。”
睡意全無。
“小夥子,我們在祭奠同學,你來幹什麼?”
田蘭突然瞪起眼,說了一句話,把齊凌雲也鎮住了。
ps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你就不能留下點什麼?作爲感謝碼字辛苦,扔塊磚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