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鵬飛不是學銷售的，對這些一竅不通，問道：“那你知道其中的緣由？”
“是，我們銷售部門最近業績很差，開始我以爲是下面的人不作爲，後來才發現是一部分藥店不再和我們合作，也就是銷售渠道出了問題。”言外之意，應該是又有人在背後搞鬼了。
“這樣啊，看來還是得好好調查一下，不過這種事你直接打電話就可以了，用不着把我請過來吧。”楊鵬飛語氣有些幽怨，雖然廠裡的事並不是很多，但最近他一直在海山市轉悠，不知道還有多少麻煩事。
“誰叫你是董事呢，我的直屬上司就是你，不告訴你告訴誰？我知道你現在事情多，但是今天也是不得已才叫你過來的。”江文燕白了他一眼，心說你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居然還抱怨起我來了。
楊鵬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哦，還有其他事？”
“待會兒有幾個藥店的採購經理會過來，我一個人對付不了，而且這事背後有人在操縱，不請你這個司令回來主持大局不行啊。”說完，很是疲憊的呼出一口氣。
楊鵬飛愧疚不已，自從趙美情走後，廠裡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江文燕一個人在打理，韓璐最近又在家養傷，江文燕不忙得暈頭轉向纔怪。
“看來是我錯怪燕姐了，既然藥廠已經做起來，是該多招一些人來幫你的忙，我可不希望燕姐每天操勞，變得不漂亮。”
聽到他這麼一說，江文燕心裡還是很欣慰，隨口答道：“虧你還有點良心，誰叫咱們是一家人呢……”說着說着，聲音卻變小了，江文燕小臉不好意思的紅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不過她背對着楊鵬飛，楊鵬飛也沒有留意到，只認爲她是隨便說說，而且兩人關係這麼親密，楊鵬飛早就把她當做一家人了，卻不知道江文燕口中的一家人是另一個意思。
楊鵬飛卻在想着該如何減少江文燕的工作量，雖然他已經是廠長了，但似乎工作重心並不在藥廠裡面了，倒像是一個經常外出的採購人員，他尋思着要不要把董事一職交給江文燕，自己就有更多的精力去完成吞併其他製藥廠的計劃。
“經理，客人已經到了。”這時，銷售部的一個員工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好，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楊鵬飛跟在江文燕身後，來到了銷售部門的辦公室。
六個清一色身穿西裝的男子圍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有各自胸口上的工牌區分了彼此的工作單位，楊鵬飛看到這些人似乎是一起來的，就知道事情不是那般簡單了。
看到江文燕一進來，這些人立刻就從公文包裡面抽出文件夾，爲首一個年級稍大的男子開門見山的說：“江經理，昨天你不是說要我們藥店的反饋表嗎，今天我給你帶來了，不是我們藥店業績不好，而是你們的藥效果讓消費者不是很滿意，我們也是沒辦法。”
其餘幾個人也跟着點頭
附和，說的內容大都一直，就是長江製藥廠的藥效似乎有點問題，他們打算減少一部分藥品的訂單，說是減少訂單，但爲什麼把直購合同也給帶來了？這不是擺明要取消合作嘛。
楊鵬飛雖然不懂其中的門道，但跟在江文燕身邊好久了，也耳濡目染，初窺門徑。
“你們一下子取消這麼多訂單，我們廠裡一時消化不了，這事我也不能做主，而且，我未必認爲我們的藥藥效有問題，從這些銷售表上來看，我怎麼覺得你們的銷售有問題呢？”有了楊鵬飛在場，江文燕說話底氣更足了一些。
“怎麼，江經理難道不信？那你可以跟我去藥店看看，到時候可不要說是我冤枉你？”領頭的態度依然很強硬，其他人也不依不撓，適時的附和一句。
即便是江文燕也是經常和這些人打交道，但也受不了這麼多人的攻勢。
這時，楊鵬飛站了起來：“藥店的藥賣不出去，不代表藥有問題，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們要有問題，那就把我們廠的藥和其他相同的藥給患者試一試，看是不是我們的藥有問題？”
江文燕愕然的看着他，這個問題就像是白問。
果然，那男子又道：“哪個白癡患者會給你試藥，你這不是無事找事嘛？”
楊鵬飛知道他會這麼說，反問道：“既然這樣，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們廠的藥有問題，是你自己試過，還是患者投訴過？還是說，你是憑空捏造，存心誣陷我們廠，沒有證據可不要亂說話。”
楊鵬飛也不跟這些人客氣，這些人明顯是有備而來。
“藥也是商品，消費者不喜歡就代表你的藥不好，消費者購不購買是他們的事，同理，我們藥店總不能採購一些明明就賣不出去的藥品，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楊鵬飛冷哼一聲：“難說，萬一背後有人故意操縱也說不定，既然你們這麼急切要取消和我們藥廠採購藥品，我們當然不會勉強，不過回去之後，跟你們的主子說，取消我們製藥廠的訂單，會是你們最大的損失！”
楊鵬飛懶得跟着這些人廢話，這些人都是在這一行摸爬打滾了好多年的老油條，想要跟他們耍嘴皮，他的功夫還差了一點，而且他隱約猜到背後搞鬼的人是誰了，這些人不過是那個人的棋子而已，他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這些人身上，從而獲取背後那人的計劃。
江文燕一下子就蒙了，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楊鵬飛只是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好耐着性子把這些人打發走了。
半個小時後之後，江文燕又回到了辦公室，看到楊鵬飛仍一言不發，好奇的說：“怎麼回事，平時你不是很有底氣的嗎，怎麼今天反而成全了他們，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楊鵬飛沉吟道：“我原本是打算通過他們找出背後搞鬼的人，但當我看到他們的工牌之後，我突然有了新的打算。”
“哦，什麼打算？
”
“我想把我們廠做成一個直銷直營的企業，所有的藥品，自己採購，自己生產，自己銷售，做成一個類似二心堂的全國連鎖藥店！”說完，楊鵬飛信心十足的看着她，舉起了拳頭。
江文燕被他這雄心壯志給嚇了一跳，不過表情也不是很驚奇。
一般稍微大一點的製藥廠，都有這種野心和計劃，成爲像二心堂那樣在全國開了兩千多家連鎖藥店的企業，但是，不是每一個製藥廠都能成爲二心堂。江文燕也不是不相信楊鵬飛，而是好奇，楊鵬飛能不能做到？
她是十分支持楊鵬飛的，如今已經見識過楊鵬飛的一些本事了，不存在不相信楊鵬飛這事。
其實楊鵬飛在看到剛纔那些人工牌上的藥店之後，心頭就萌發了這個想法，長江製藥廠的業績中規中矩，而且他現在又有了吞併其他製藥廠的計劃，將來製藥廠的業績勢必會持續增長，越做越大。
單純的靠醫院和藥店來採購輸出，必然消化不了那麼大的製藥量，而且這樣的方式也未必會有持續性的良好效果，得有一個更好更適合的平臺來輸出製藥廠的產量，所以，他想起了那個全國婦孺皆知的二心堂，複製別人的模式，未必是壞事。
其次，他沒有打那些人的主意，也有另外一個考慮，就是他已經猜到暗中搞鬼的人一定是方雲宗，目前海山市還沒有什麼勢力敢和自己作對，他楊鵬飛的名字在海山市上層社會早已傳得人盡皆知，僅僅是蘇家和趙家站在他這邊，足以讓其他勢力不得不掂量一下。
而且方雲宗也讓楊鵬飛摸不透，以往陳三爺、趙家老爺子他都能看透，目前就只有骨媚和方雲宗能讓他產生猶豫，不過前者行事較爲光明磊落，後者他還不熟悉，不能輕舉妄動。
“這麼說，豈不是要從零開始？”江文燕對他的計劃很感興趣。
“算是吧，不過咱們得一步一步來，我心裡已經有了一些小計劃，現在暫時還不能說，而且，我不忍心讓你再操勞，你已經夠辛苦了。”楊鵬飛真摯的說。
“不辛苦，我也希望你能更上一層樓，然後造福這裡的人，所以我是絕對支持你的。”江文燕也沒多問他有什麼計劃，該說的時候，他自然會說。
“對了，明天是美情的生日，她讓我來請你們一起去她家，明天就放一天假，帶上韓璐和她弟弟。”
“哦，這樣啊……”江文燕有些酸溜溜的應了一句。
楊鵬飛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裡，突然間發現，自己似乎虧欠了江文燕許多，以往自己和趙美情在一起，並沒有在乎江文燕的感受，現在兩人有機會獨處，楊鵬飛發現，江文燕是那麼的孤獨。
她到底是一個女人，會吃醋，也有小女人的一些心態，雖然她總是以一副大姐姐的姿態面對楊鵬飛，連兩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彼此的情愫遠遠超越了家人之間的感情。
“燕姐，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