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兒擡頭看我一眼,同時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面,伸手拎起一隻塑料袋。
我的目光跟過去,看見塑料袋裡的一次性飯盒了。
我猜應該是她之前所說的給我從酒店打包帶回來的飯菜。
“吃了再走吧?”夕兒擡眼看着我說,神態有些不自然。
我笑笑道:“我中午吃得很飽的!呵呵……”
其實我中午才扒了兩口飯而已!
夕兒勾下臉,輕“喔”了一聲。
我道:“這就是你找我來辦公室的急事?”
夕兒點了點頭,沒看我,目光落在手中拎着塑料袋上面……
我笑笑道:“要不……我帶回家去,晚上省了做飯的麻煩了。”
說着我走近她,伸手從她手中接過那塑料袋、
夕兒擡臉看我一眼說:“裡面有糖醋排骨、宮保雞丁、爆炒羊腰……”
夕兒的話還沒說完,我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
我本能地擡手按緊了肚子,心中罵一句:“該死!”
夕兒忍不住掩嘴“哧哧哧”地笑了。
“中午沒吃飽吧?”她看着我說。
“吃飽了的。”我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道,“我消化功能好,很快又餓了……”
“吃飽了再出去吧?”夕兒說。
我摸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看着夕兒訕訕一笑道:“那……好吧……”
接下來我們基本上沒有什麼交談,好在吃飯是個不宜交談的最理想的藉口。我只是悶頭往嘴裡扒飯!
夕兒坐在邊上看一本房地產雜誌,但我能感覺她的目光時不時瞄着我,她的心思壓根兒就沒在雜誌的畫面與字裡行間……
見我嘴上粘了飯粒,她就給我遞紙巾,見我嘴巴發出嘶嘶嘶地辣的反應,她就爲我倒水,她都是默默在做這一切。
當然,行爲也是一種語言,傳達了部分她的內心。
我邊吃飯邊想,我的思維已經條理清晰了,坦白說,我有點後怕!
如果不是餘紫涵的意外到來,我和夕兒會不會發生更深入一些事情呢?
得出的答案是,這可說不好!
雖然是身在辦公室,雖然是大白天,可誰說辦公室裡就不能上演魚水之歡呢?上司騷擾下屬不都發生在辦公室裡了的麼?白天誰規定就不能行魚水之歡呢?
古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何況我等平民數輩呢?我等平民鼠輩的意志力難道比英雄還要堅強?不太可能!
我說了女人的身體構造是大自然的造化,是完美到了極致,所以女人的身體對男人們而言,是一種殺傷力非常強大的核武器!
尤其是男人們面對所愛的女人!
如果沒有餘紫涵的意外到來,如果夕兒用她性感的嘴脣持續挑逗我的慾望,如果我的手掌伸入……
我不敢再想了!
從南郊採橘子,到今天這事兒,夕兒無疑都是在利用她美好的身體,來對我實施攻堅戰!
女人們通常都瞭解她們的身體,是男人們的“生命不
能承受之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們會動用這種最原始而又殺傷力最大的血肉武器!
可是,有一點我依然覺得奇怪!
我和夕兒來黃金海岸的售樓大廳,是奔業主們鬧事而來的、在這種時候,她怎麼會有心情,而且是在項目經理的辦公室引誘我呢?
我吃飯的時候,腦海裡就天馬行空地亂想了這麼一通。
我試圖找出夕兒之所以在這個辦公室引誘我的可能原因是什麼,莫非她以爲餘紫涵看上我了,因嫉妒而產生衝動?
當然,可能也是我想得太多了!或許她只是單純地想親近我呢?
“吃飽了麼?”夕兒看着我說。
我心裡跳了一下,擡頭看她,訕笑道:“飽了,飽了……好飽了……”
罪過啊罪過!別人好心好意地從酒店給你打包了可口的飯菜回來,你吃飯的時候,人家還侍奉在你邊上,爲你端水遞紙,你倒好,竟然一門心思在思考人家是否產生了性衝動!
離開了項目經理的辦公室,我重新回到了業主們的隊伍裡、
中年男子看着我道:“你孩子的燒退了麼?”
我訕笑道:“退了退了……謝謝你關心了……”
我隨手遞給他一支萬寶路,倆人邊抽菸,邊閒侃,打發無聊的時間。
我知道售樓大廳裡大部分業主,都是爲了拿那三百塊錢,在這裡熬時間,等待下午五點鐘發放工資時間的到來!
橫幅上到處打着無量開發商,開發商的房屋質量固然有問題,可這些業主們的行爲也有些過了。
大家都平民老百姓,房子有質量問題,就應該找開發商商談,弄出一個讓大家滿意的整改措施就好了。何必爲了三百塊錢在這裡靜坐呢?
記得有部電影裡有句臺詞是“問心無愧值多少錢”,而這些爲了區區每天三百塊就被壞人慫恿了,那麼他們的原則和尊嚴又值多少錢?
許多開放商蓋出的房子存在這樣那樣的質量問題,這是個性質很惡劣的問題,因爲房子是用來住人的。如果遇到這種沒良心的開發商,肯定要曝光他們,但是,黃金海岸的這些開發商行爲似乎存在變質了的嫌疑,原因就是他們領了那三百塊錢“工資”。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四點半了。很快就到業主們“下班”的時間了。
一下班我就跟這個中年男子去領“工資”,而且我已經想好了行動方案,必須在今晚就要找出幕後操控者是誰,而且,我對此非常有信心。
只是在“下班”之前,出現一個意外事件!
一個美婦突然出現在售樓大廳門口,我的心臟猛跳了兩下!我倏地站起身,弓着背朝衛生間的方向快步奔去……
“小顧!小顧……”
美婦在身後喊我,並且快步朝我趕了上來……
我痛苦地閉上雙眼,心想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遇到這事兒啊!
中年男子站起身,也衝我叫道:“哥們!你好像遇到熟人了!”
“小顧!你怎麼也在這裡呢?”美婦朝我的後背說,還充滿了驚喜!
走是走不掉了!我只好硬着頭皮,回頭看向那美婦。
“琴姐!好巧啊!你怎麼在這裡?”我手摸鼻子看着琴姐訕笑道。
琴姐笑看着我說:“小顧!姐好久沒看見你了!”
“是呀是呀!姐”我訕笑道。
中年男子看着我和琴姐,插話進來道:“嗬!你倆果然認識哈!”
我解釋道:“這是我姐。”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琴姐,看着我道:“你親姐?”
我訕笑道:“我認的姐。其實跟親姐差不多了。”
“那就是你乾姐姐囉?”中年男子饒有意味地笑看着我道,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琴姐,目光很猥瑣。
我訕笑道:“可以這麼說了。”
中年男子內涵豐富地看着我和琴姐道:“不錯,不錯,乾姐姐多好!乾姐姐就是好啊!”
我這才聽出中年男子話裡頭的弦外之音,心裡罵他一句道:“操!難怪你三十好幾了,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呢!男人猥瑣點不是問題,問題是你不能把這種猥瑣成天掛在嘴臉上吧!OK?”
見到我,琴姐看上去很開心。
想想我真地很久沒見琴姐了,期間有電話和短訊聯絡,但真地很久沒見過面了。如果不是在這裡,而是在別處,我一定陪琴姐好好聊聊天,可恰恰就是在這個是非之地碰上了!
琴姐笑看着我說:“陽陽,纔多久沒見,你看起來更強壯,也更成熟了呢!”
中年男子在邊上陰陽怪氣地笑道:“這個年紀真是一段陽氣十足的好年紀啊!從早幹到晚,都不會腎虧!而且越幹越起勁!”
琴姐是過來人,怎會聽不懂中年男子這話呢?她的臉驀地紅了起來,低頭淺笑着。
無語了!這種男人,不光女人討厭,男人也討厭了!
可我又不好說重話得罪他,我還指望他領我去領工資呢!我只好忍,忍到內傷今天我他孃的也要忍他了!
琴姐擡手攏了一下滑落到額前的頭髮,擡眼看着我說:“陽陽,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會是來‘鵬程’地產上……”
“琴姐!”我趕緊叫住了琴姐道。
我的高分貝聲音把琴姐嚇了一跳!
我趕緊接道:“琴姐!你說得沒錯!我是來‘鵬程’地產上訪的噢!不!是上訴!準確地說,我是來這裡維權的!”
我知道琴姐要說的下一個字是“班”!如果她問我是不是到“鵬程”地產來上班的?那就完了!因爲那個中年男子和其他幾個鬧事的業主正在邊上盯着我們看呢!
如果琴姐這麼說,他們一定會懷疑我了!那我指不定要被他們羣毆!羣毆就算了,我今天所做的全部努力都付諸東流了!
琴姐看着我,疑惑地眨眨眼睛說:“你?維權?小顧……”
我看着琴姐,義憤填涌地道:“‘鵬程’地產公司是無良開放商!‘黃金海岸’樓盤,是豆腐渣工程!我身爲受害業主中的一員,要夥同其他受害業主們一起——不對!不是夥同,是聯合!我要聯合其他受害業主們一起,爲‘鵬程’地產的侵權行爲討要說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