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敏微微笑了一下,仰臉看着我,遲疑着說:“哥……我能不能……親親你?”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邢敏說:“哥,我就是想親親你,沒別的意思,我只想親親你的臉,行麼?”
在我猶疑着的時候,邢敏的身子慢慢靠了過來,俯身,性感的小嘴脣湊了過來,她那雙大眼睛微微閉着……
我擡手用力摸了一下鼻子,邢敏的小嘴脣帶着一陣輕微的鼻息,已經觸到我臉龐上的肌膚了,我的身體有些發僵……
她深深地吻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眼睛的餘光瞥見病房門口立着一個人影,我驀地意識到謝鵬是去打開水了,當我意識到這個時,我的心臟蹦極一樣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上!
我迅速扭頭看向病房門口,而因爲我突然的扭頭,邢敏那個吻落恰好落在我嘴脣上了!
兩張嘴脣相觸,邢敏驀地睜開眼睛看着我……
而我的目光卻落在立在病房門口的那個人影身上,再次出乎我預料的是,那個人不是謝鵬,而是林曦兒!
邢敏也注意到了我驚愕的表情,她茫然地移開身子,順着我的目光,回頭看向病房門口……
片刻的愣怔之後,邢敏倏地地從病牀上跳下來,戰戰兢兢地看着立在門口的林曦兒。
“林總,您、您好……”
林曦兒蹙着眉頭盯着邢敏看了半響,才把目光投向我。
她看起來風塵僕僕的樣子,穿一身長途旅行才穿的時裝,一手拎着一隻大包包,一手拿着剛摘下來的茶色太陽鏡。
在我還沒完全愣過神之際,她已經奔到我面前了,坐到病牀邊,緊看着我,急聲說:“顧陽……你怎麼了?你、你這怎麼了?你都急死我了啊!”
她扔下手裡的包包和太陽鏡,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抓住我的肩膀,激動地搖晃起來!
我的身子被她搖晃着,腦袋也跟着搖晃起來,後腦勺上的傷口就撕裂一樣地痛開了!
我咬着牙齒,嘴裡發出痛苦的嘶嘶聲,一隻手擡起來想按住後腦勺!
曦兒頓住了,有些慌亂地盯着我說:“哪兒疼?哪兒疼……你快告訴我啊!告訴我啊……”
我穩了穩情緒,擡眼盯着她道:“拜託!你明明看我頭纏着繃帶,還這麼用力搖我!”
曦兒愣了一下,旋即難爲情地看着我笑了笑說:“人家太焦急了嘛!沒看到你頭上的繃帶……”
我道:“無語……哎喲……”
“對不起,對不起……”她手足無措地緊看着我說,“我不該搖你……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咬牙堅持了好一會兒,頭上的痛才稍微緩解了。
痛一下緩解下來,我的疑問就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我看着曦兒道。
曦兒笑着嗔我一眼說:“你還好意思問!從昨晚到現在你可把我折騰死了!我的預感沒錯,你果然出事了!我問你,你怎麼不接電話不回我訊息
啊?”
因爲她說話的語氣很急,她的話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我看着她道:“我昏死過去了,還怎麼接你電話?”
聽我這麼一說,她嚇得“啊”了一聲,睜大眼睛看着我,看着我頭上雪白的繃帶:“到底……是怎麼回事麼啊!”
我看着她,沉吟了兩秒鐘,沒準備回答她的話,只道:“你還沒說呢,你不是在蘇州出差麼?”
曦兒說:“我提前回來了!因爲我總覺得你出了什麼事兒,你從來沒那麼久不回訊息不接我電話。所以我就坐飛機趕回來了!沒想到……”
“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我看着她道。
“我打傅德志辦公室電話,是他告訴我你在這家醫院住院,所以我一下飛機是直奔這醫院來了!”曦兒用很快的語速看着我說,“對了,你到底怎麼回事?是誰把你打傷的?”
我避開她直視的目光,小聲道:“誰、誰把我打傷的……傅德志告訴你的……”
曦兒搖頭說:“不是!傅德志只告訴我你是生了重感冒,可是如果不是被人打傷的,你怎麼傷着頭了?”
我道:“難道長腦袋就是爲被人打傷的麼?”
見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接着訕笑道:“我是不小心摔倒撞傷的好吧?”
曦兒用埋怨地目光看着我,哼聲道:“怎麼那麼不小心啊!都這麼大人了,還能走路摔倒!”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訕笑道:“你這什麼邏輯?噢!年紀大就不會摔倒了?那些老頭老太不是摔傷的高發人羣嘛!年紀越大摔倒的可能性越大!而且還容易骨折,嘿嘿嘿……”
“強詞奪理!”她撅嘴,用眼睛嗔我說,“你是老頭麼?你平時伸手那麼矯健怎麼會摔倒呢?”
我道:“可我就是摔倒才撞傷了頭部的啊!”
我繼續強詞奪理,我不想讓曦兒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讓她知道我是爲了解救邢敏而受重傷的,如果讓她知道邢敏這段時間一直在五光十色做陪酒小姐,她會怎麼想?她會辭退邢敏麼?以她的性格,我想她應該會辭退邢敏的,因爲麗人服飾的女職員兼職夜總會陪酒小姐的事兒萬一被抖出去,對麗人服飾的聲譽恐怕是會造成不良影響的吧?
如果曦兒知道我是爲了救邢敏和謝鵬受的重傷,以她的性格,她會放過他們倆?
如果讓曦兒知道我是被肖德龍指使的人用酒瓶在後腦勺上砸了窟窿,那就更不得了!上次肖德龍劫持毆打我,往我租出潑豬血的事,林曦兒還沒找他算賬呢!
我可不希望林曦兒再跟肖德龍發生什麼衝突!
所以我不得不用善意的謊言掩蓋真相,或許我這謊言不是善意的,因爲我在保護邢敏和保護麗人服飾聲譽之間,我選擇了前者。可我現在一時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只能先應付住曦兒再說了。
“還痛麼?”曦兒心疼地看着我,伸手想觸摸我頭上的繃帶,又怕再弄疼我,她的手落下去,落在我臉龐上
我用目光示意她邢敏還在邊上看着呢,曦
兒這也才愣過神兒來似地扭頭看向身後一聲不響立着的邢敏。
“你怎麼不去公司上班?”曦兒盯着邢敏說,她的表情回覆了往日的清冽,說話語氣也變回去了,傲慢得神聖不可侵犯!
邢敏有些怯懦地勾下臉去,低聲解釋說:“哥——不!顧陽受傷了……我在照顧他……”
曦兒的細眉微微一簇,居高臨下似地盯着邢敏說:“你可以回去上班了!這裡沒你的事了!”
這時謝鵬提着水壺從病房外面奔進來,見曦兒坐在我邊上,又見邢敏低眉垂眼的架勢,他也愣在門口了!
“林總……您也來啦……”
愣過神來後,謝鵬訕笑着向曦兒打招呼道。
曦兒看看謝鵬,又看看邢敏,有些奇怪地盯着他們道:“你們不在公司上班,都跑醫院來幹嗎?”
謝鵬一手拎着熱水壺,一手擡起來搔後腦勺,對曦兒訕笑道:“我們、我們都是顧陽的朋友……他受了重傷,所以我們想請假來醫院照顧他……”
曦兒挑挑眉頭,對邢敏和謝鵬說:“好了!你們回去上班吧!這裡沒你們什麼事兒了!”說着她把目光投到邢敏臉蛋上,饒有意味地用力盯了她一眼!
我道:“謝鵬、邢敏,林總說得也對,你們都回去吧!昨晚爲了照顧我,你們也沒睡好,現在回家好好睡一覺吧!”
見曦兒轉臉看着我,我也擡頭看着她訕笑道:“請林總準他們一天假,賣我一個面子行麼?”
曦兒輕哼一聲,低頭看着牀頭桌上的那些藥瓶,沒有言語。
我知道她默許了,於是轉臉對邢敏和謝鵬道:“林總準了。你們還不謝謝林總?”
“謝謝林總!”邢敏和謝鵬齊聲說
謝鵬走過來,將熱水壺擱在牀頭桌上,對我笑笑道:“那你就自己倒水喝吧?我和敏兒就先走了。回頭我們再來看你!”
說着他還朝我投過來一個別有意味的眼神。
我知道他那眼神意味着什麼,他好像在說:“好小子!回頭我再來慢慢拷問你!你丫太特麼能裝了!冷豔女上司都被你騎胯下了!”
等謝鵬和邢敏走到病房門口,曦兒叫住了他們!
“你們都看見了,”曦兒盯着他們說,“我是以一個上司的身份來探望顧陽的!這不是公司的舉措,這是我個人的行爲,沒必要讓公司裡的人都知道,誰要是回公司亂說,我第一個讓他走人!我的意思,你們明白吧?”
謝鵬識趣地說:“是,林總!我們知道怎麼做,我們不會亂說話的!”
曦兒這才滿意地嗯了一聲,衝他們擺擺手說:“行了,你們走吧!順便把顧陽的主治醫師給我叫過來!”
邢敏和謝鵬這才走出了病房。
他們倆一消失,曦兒的廬山真面目就顯露出來了,她嗔我一眼說:“看吧!你知道我有多着急你麼?我都忘記我是你們的上司啦!”
我摸了一下鼻子,訕笑道:“難得!不過,在下以爲,你剛纔那番話,貌似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