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在網對面笑話我道:“丫兒,你想什麼呢?是你在打球,不是球在打你OK?”
夕兒也看着我,雖然沒什麼表示,但眼神裡的關切絲絲縷縷地傳了過來。
我其實很疼,但我沒表現出來,只是擡手揉了揉腦袋,衝郝建笑道:“哥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是吧?接球!”
玩了沙灘排球,我又參加了思美那幫人組織的一些集體活動,看得出來夕兒很有凝聚力,不管是什麼集體活動,思美那幫人都踊躍參加,只要夕兒一提議,就有人在下面遙相呼應。
接下來我始終在思美的圈子裡混吃混喝混玩,後來林曦兒也加入了思美的圈子,大家一直玩到下午四五點。大家都玩得很盡興,只要能看着夕兒說話,只要看着她動作,我的心情就是愉悅的!
期間我和夕兒沒有說過一句廢話,但彼此的眼神都會抽空投向對方,有時候目光在空中輕柔地相觸,停留片刻,爾後會心一笑。
這種感覺真好!無語卻勝過了千眼,眼神的交流即是心靈的交流,我能感受到她心裡一直都在關注着我,她在想我!
而她一定也能感覺我在想她!
在酒店早早吃了晚餐後,大家都沒打算在酒店房間裡停留,紛紛走到海邊準備看日落,等待觀看日落中的大海。
晚上還有集體活動,那就是篝火加燒烤,就在海邊。
不過在進行篝火燒烤之前,我很想單獨跟夕兒見一面,說說話。最近我們見面的次數不算少,但都沒有單獨說話的機會,在南郊養老院的不期而遇,在思美廣告的不期而遇,我們都沒有多少自由的空間隨心所欲地暢聊。
上次在青草湖畔那個傍晚的美好感覺,我心中久違已久了。
自我把林曦兒甩到大海里,她整個下午都對我橫眉怒對,直到晚餐時間,看我的眼神纔沒了那股恨意加怒意。我和她同坐一個餐桌吃飯,我還討好地對她說了很多話,她才鬆了口說:“算了算了,本小姐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先留你在公司,以觀你日後表現!”
我忙討好地笑道:“一定一定,我將一切服從組織安排,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然而晚餐後當她要我陪她去海邊散步,我卻猶豫了。
我說,我今天玩得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她說,我一個女孩子都還沒你那麼嬌氣呢!再說了,剛還說什麼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呢!現在陪我散個步你就爲難了?!
我說,我、我肚子不舒服。等會半路要上衛生間,會影響散步的心情。
她說,你怎麼那麼多毛病啊?!
我說,這也不是我自控的好吧?估計我好久沒吃海鮮,所以……
她說,行了行了,噁心的男人!
林曦兒走後,我一直在關注着她姐林夕兒,晚餐後她一直忙着安排接下來的篝火晚會。直到快六點時,她才閒下來,緊接又被琳達、勞拉等人拉去海邊看日落。
夕兒欣然應允,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同她們一起向海邊走去。
我躲在暗處,直摸鼻子,心想夕兒啊夕兒,難道你也不想我
嗎?想我的話就給我同你私聊的機會呀!
猶豫了片刻,我心想沒機會是吧?沒機會還不准我創造機會麼?!
這樣一想,我就笑了,一路尾隨着夕兒來到了海邊。
夕兒同琳達、勞拉加入了思美的隊伍,他們都三三兩兩地坐在沙灘上,眺望着海平面的落日,大如水車,紅如燒融的鋼水。
漫天瑰麗的火燒雲陪襯着那一輪落日,壯美無比啊!
浩瀚的海面溢光流彩,波光瀲灩,帆檣梨出的萬點碎玉,逐浪躍金。這藍色的天,藍色的海,在霞光裡交相輝映,藍瑩瑩的一片是那般神奇、廣袤、無邊。
許多海鷗在鳴叫,似乎在歌頌着壯美的景緻。
這真象一幅畫,它的色調濃淡相宜,又是那般清純透亮。
我撿起腳下的一根樹枝,摸着鼻子,慢慢向她們走過去。
“林總,看日落呢?”我笑着打招呼。
夕兒回頭朝我微微一笑說:“是呀,顧先生,好美的日落啊!”
我點點頭,笑着附和道:“是啊!很美!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啊!”
琳達回眸朝我魅惑一笑說:“顧先生真是好文采啊!”
“過獎了過獎了。”我呵呵一笑道。
勞拉招呼我說:“顧先生,坐下跟我們一起觀賞日落呀?”
我擺擺手,笑道:“謝謝,我還是喜歡站着看,邊走邊看。”
夕兒沒有言語,只是回眸對我淺淺一笑。
趁她看我之際,我用手中的樹枝,在沙地上劃拉着,同時對她輕輕地回笑,目光的意味越來越深。
我在她們身後站了一會兒,顧自走開,沿着海邊向另一頭慢慢走去。
長長的海岸線山南個,礁岩錯落,不遠處翠綠的椰樹林婀娜多姿,闊長的枝葉隨風搖曳。橫於遠方山麓的漁村,在椰林掩映下迷濛起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走出大概五十米的樣子,夕兒就起身離開了琳達和勞拉,在周圍的沙灘上有心事一樣地徘徊着。
但我注意到她很快就調整了方向,朝我行走的方向慢慢跟了上來,我知道她發現了我留在沙地上的密碼了。
我沒有停留,這個位置還是在衆人的視線裡,等拐過前面那段完全的海岸線,我再停下腳步等夕兒吧!
等我進入安全區域後,我就停下來,只等夕兒出現了。
夕兒很快就快步跟了上來。
我站在原地,笑看着她。
她走近來了。
我笑笑道:“林總,你怎麼來了?”
她走到我面前,嗔我一眼說:“壞蛋!明知故問!”
我笑:“那你說我聰明吧?”
我剛纔在她沙地上劃了很多箭頭,我走一段,劃一個箭頭,我相信夕兒一定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鬼點子還蠻多的!”她嗔眼看着我笑說。
我走近她,舔着臉皮,拉住了她溫軟的小手,嘿嘿一笑道:“走!我們看日落去!——”
“這裡也可以看日落呀!”她笑看着我說,眨了眨眼睛。
她這話是故意的!
我訕笑道:“這裡人太多了!我們去一個好地方!”
她說:“你不會把我賣了吧?這裡你比我熟呢!”
我道:“至少我現在還捨不得把你賣了?”
她說:“那你的意思是說,將來有一天會把我賣掉囉?”
我道:“也許會吧!但是,那天我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輩子估計沒那天了吧?”
她說:“那下輩子呢?”
我道:“先過完這輩子再說。走吧!親愛的菇涼!我說的那個地方就在前面不遠了,我保證你也一定會喜歡的!”
“是什麼好地方哦?”她小聲說了一句。
“去了就知道了。”我道。
海面上依然碧波粼粼,因爲天色的緣故,海面的顏色也逐漸由蔚藍轉變爲深藍,再慢慢向墨綠色過渡。
不時有沙鷗在海面上翻旋追逐,長囀幾聲又飛遠了。漁人的號子催擼人的歌,不知什麼時候飄入耳內。躺着細細聽,號子悠長的縹緲,歌兒縈繞的空靈。
我們並肩向前慢慢走去,我依然還穿着沙灘褲,夕兒已經換成了白色連身裙了。我們都赤腳踩着細軟的溫熱的沙地,海邊的夜風迎面吹拂,撩撥着我們的頭髮,撩撥着夕兒的裙裾。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那片椰樹林,我頓住腳步,回頭笑看着夕兒道:“還有印象麼?”
沒錯!這裡就是八年前那個傍晚我和夕兒邂逅的那片椰樹林,這片椰樹林,這片叢生的礁石,這天空,這大海,似乎一切都還是八年前的樣子,而我們卻都長大了。
我們都不再是八年前那倆個青澀懵懂的少男少女了!
夕兒也有些感慨,她看着眼前的椰樹林說:“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喔!”
爾後她就不再說話,只是她的身子偎了過來,她用肢體語言表示了她的內心語言。
我拉着她那隻溫軟的小手走到那片礁石叢邊上,在一塊平整的礁石上坐下來,彼此緊緊偎依着坐在一起,她靠在我肩膀上,我伸手環繞住她溫軟的腰肢。
夕兒對我說那天我以滄桑灑脫地姿態走了之後,趕來找她的同學馬上報了警,警察很快就把那個被我揍趴在地上的大塊頭帶走了!
夕兒說那大塊頭被警察銬起來帶走之前,還惡狠狠地衝我兇了一句說臭娘們,今天老子栽在你手裡了!結果我那些同學們還以爲是我把那大塊頭打趴下的呢!
說着她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我也跟着她笑。
笑畢,夕兒仰臉看着我說:“顧陽,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萬一再遇到壞人怎麼辦呢?”
我注視着她的眉眼笑笑道:“放心吧!那些壞人見了我跑都不跑贏了呢!因爲我現在纔是這裡最大的壞蛋!哈哈哈。”
她擡手捶了我一下,低下頭去,擡手攏了一下耳鬢的秀髮。
我將她的腰肢摟緊了一些,低頭注視着她白皙的額頭道:“你今天一共收到我多少次‘電波’呢?”
她擡臉很快地看了我一眼,面頰微微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