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看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全都面面相覷,就知道杆子叔這次危險了。
嬸子噗通一聲給我跪下了,鼻涕眼淚的哭,家裡要是沒了男人,這日子可怎麼過。
“明牙子,老杆子快噶提貨了,你就救救嘛”(噶提貨是本地方言,就是病的快要死掉了。)
周圍的街坊也忍不住說話了,這把我搞的心煩氣躁的。
我趕緊把嬸子拉起來,好言好語的說:“嬸子,你彆着急,杆子叔他…..他也沒多大的事兒。”
我這是安慰她呢,因爲想要解決三尸舌咒,就得把來龍去脈弄清楚,她老是哭,我也根本沒法詢問啊。
這時候有人就費解了,這三尸舌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有沒有那麼滲人。
其實,我對這個咒也不是那麼熟悉,還是看了《屍鬼仙扎》後,才懂了一些。
三尸指的是三尸蟲,可以鑽入人的腦子,控制人的行爲,杆子叔的眼睛裡有很多小黑點,正是這個東西。而舌咒,便是一種很殘忍的邪術,說白了這種咒,就是把湘西的巫術和苗疆的蠱術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七天之內,不解除這個咒,那當事人就會被三尸蟲控制,然後一口一口的吃掉自己身上的肉,最後悽慘而死。
然而想解除這個咒,就得找到下咒的地點,是誰跟杆子叔接觸過,誰又跟他有仇。
嬸子跟我說,他們兩口子平常與人爲善不曾跟誰結仇,不過杆子叔昨天去縣城賣山貨,半夜了還沒回家,她就去尋找,沒想到杆子叔暈倒在了半路上,那時候正下着小雪,能凍死個人。
我聽到這個,眼睛就是一亮,看來是有人在半路上下的手。據我所知,一般的邪術,不會由兇手直接作用在被害人身上,而是提前依附在某種東西上,或埋入地下,或摻入食物裡,因爲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就如同地下賭場的那個血衣鍾馗,把它踢
碎了,肢解術就爆發了。
也就是說,杆子叔從哪兒暈倒的,那個咒就在哪兒。
我不敢耽誤功夫,立馬叫嬸子帶我去事發地點,其餘的街坊也自告奮勇,要一起去。
但是沒等出屋呢,人羣裡出現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不到江邊不拖鞋,不到火候不揭鍋!”
我就一愣,這話裡有話,他是在說我火候不行嗎?
我趕緊轉頭,發現人羣中站着一個身材適中,但非常健碩的老者。
這傢伙腳踩千層底,身穿四個口袋的幹部服,手裡轉着兩個鐵球,一頭花白的短髮齊整利落,那張臉黑黢黢的,即便有皺紋也不明顯,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我,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可我不會被他的表象所迷惑,這老傢伙是在明裡暗裡的笑話我。
你到底是誰?
不光我沒見過他,其餘的街坊也一臉疑惑,還是一個小腳老太太湊到近前,說這個人是前天來的村子,專門收古董的,叫貓叔,我家裡有一個粗瓷碗,賣了四百多塊錢呢。
這麼一說,大夥兒才明白怎麼回事。
可我纔不管這個那個,就問:“你剛纔說的啥意思?”
貓叔笑呵呵的說:“沒啥,沒啥,我什麼也不懂,我就湊個熱鬧。”
嘿,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說起來我也是被大夥兒捧上了天,心高氣傲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外走。但是冷不丁一回頭,發現杆子叔身上似乎冒出了一些絲絲縷縷的黑氣。
我一揉眼睛,黑氣不見了,奶奶的,我也中了邪咒不成?
不管了,先去杆子叔暈倒的地方,這時候天色暗淡了下來,我們騎摩托車一路走了十幾裡地,眼看着就要進山了。最後在一片松林子旁邊停下了。
嬸子指着路旁的一塊大石頭:“你叔就是在這兒暈倒的。”
我眯起了眼睛,對左右的
街坊道:“把這塊石頭給我推到,深挖!”
有人一腳踹倒了大石頭,然後就下了鐵鍬。這兩天下雪,土地凍的邦邦硬,挖着費勁。但是沒五分鐘就挖到東西了。
等拿過來一看,是一個生了鏽的鉛筆盒,我託在掌心裡,感覺沒什麼分量,打開一看,裡面竟是一個紅布包,只有巴掌大小。
是了,這一定是邪咒所在。我趕緊叫大家退後,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道煉邪符,貼在胸口。就這麼小心翼翼的揭開了紅布包。
只見這裡麪包着一個白色的剪紙小人,小人畫着眉毛畫着眼,但顯得呆板詭譎,而軀幹上還寫滿了紅色咒文,並且在小人的雙腳,屁股處各插着一枚尖細的狗牙。狗牙上刻着一個彎彎曲曲的符號,是黑色的。
看到這個我渾身一顫,貌似《屍骨仙扎》裡記載的三尸舌咒不是這個樣子啊。
後來我仔細一想,渾身的冷汗就冒出來了,難道這是……
可緊接着,一張紙條從紅布包裡掉了出來,我撿起來打開一看,發現上面寫着一行小字。
“你姑姑害死了我的徒弟,那我就叫你下去陪葬!!!”
看完這句話,我的腦袋‘轟’的一聲,原來這一切都是衝着我來的。
但我姑姑什麼時候害死他徒弟了?
猛然間,我漆黑的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幾個月前,金牙貴臨死的時候就放下狠話,要是我們殺了他,那他的師傅就不會放過我們。
我本以爲他這是在信口雌黃,誰想到他師傅真的找上門了。
可我回頭一想又不對,你報仇那就對我下手,幹嘛要害杆子叔?並且杆子叔的模樣的確是三尸舌咒的症狀啊。
亂了,一切都亂了。
我正琢磨着呢,一個街坊腰裡的BB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立馬驚叫道:“不好,杆子老弟醒了,正在滿世界……咬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