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離開殯儀館時間已經不早了,本來打算去警察局的,現在看來那裡應該已經下班了,這就讓我有點不知道該去哪裡了。
內心裡真是做了萬遍掙扎,最後還是回到了509了,在自己房間裡,我看着那棺材板,內心裡突然生出許多的委屈與不忿。
打開趙菁的房間,昨天被我拆穿了之後,她連行李都沒有拿就直接走了,我在她房間裡逛了逛,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發現,然後我直接一腳踢在了趙菁留在房間裡的行李箱上,我特麼就想不明白了,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們了,你們有必要設個這麼大的局這麼玩我?
行李箱在衣櫃上砸的咚的一聲響,我也懶得管,直接出門在客廳坐了下來。
六點到十一點,這麼長一段時間我什麼都沒幹,就一直坐在沙發上想,我今晚還要不要睡在那張棺材板牀上,趙菁臨走的時候明確的告訴我的,如果我不睡在那張牀上,待最後一具屍體出現之後,我就要死了。
雖然現在基本可以確定,趙菁本身就是設局者中的一員,但我總覺得她走的時候告訴我的那些是對的,保不準,設局弄我的這個人所設的局的結尾就是這樣一個結尾,趙菁只是提前告訴了我結尾而已。
毫無疑問我是不想死的,但是我如果今晚到點了不去睡那張牀的話,我明天就有死的可能,所以,我最終還是決定繼續睡在那張棺材牀鋪上,在現在看來,我還是那個籠子裡的蟋蟀,在沒有找到跳出籠子的方法之前,我還是得遵從籠子主人的意願!
晚些時候安安過來了,我將早就準備好了的小熊拿出去給她,這是我給她的第三隻小熊,也是安安第四次來這裡找媽媽了。
到現在爲止我依然不知道安安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很顯然一個正常人家的孩子,不可能每天重複的做着這樣一件一模一樣的事情,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我現在都不確定安安是不是也是這個局裡面的一環,我願意相信的是,她與趙菁那邊的設局者之間,是沒有關係的。
我雖不敢肯定,但是從芊芊那方面來說的話,安安應該是跟趙菁沒有關係的,芊芊對趙菁的態度是惡劣否定的,當時趙菁要住進來的時候芊芊表示了反對,但是芊芊對安安的態度我覺得應該是友好的,她教了我怎麼樣去回答安安的問題了的。
我一直覺得人這一輩子,最終極的心境便是坦然,面對一切事物和事物變化的坦然,此刻我睡在這個棺材板做成的牀上體會到了這種心境,我躺在這樣的一張牀上,我沒有驚慌和失措,我依然能夠冷靜的思考,接下來我該怎麼做,這就是我現在的坦然。
隔天早上我就去了警察局,我要去具體的搞清楚,警察局裡,到底有沒有趙菁這號人物,趙菁,現在可是我對於設局方唯一的線索。
警察局裡一派正氣,我在這裡看到了尊嚴的警徽,莊嚴的國徽。
說明了我的來意之後,一個姓陳的警官隊長接待了我,陳隊長四十多歲,他沒有一般的公家人員的那種典型的大肥頭和大肚腩,四十多歲的他看上去依然很精幹。
陳警官就是負責509案子的負責人。
老陳年紀比我大很多人卻很和善,也沒設麼架子,說喊什麼陳隊長陳警官的聽着彆扭,叫我喊他老陳就足夠了。
老陳聽我告訴他我現在是509的租戶之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直接告訴我:“你最好馬上就搬出去,不要再住那裡了。”
我倒是想,不過現在我是沒辦法啊,我暫時恐怕出不來了。我接着問老陳:“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做趙菁的年輕女警察,她就是負責509案件的警察之一嗎?”
很快我就得到了老陳否定的答案,老陳告訴我,他們這裡根本就沒有女警察,更別提叫什麼趙菁的女警察了,並且這麼長時間來,509的那個案子,一直都是老陳自己負責的,從來沒有轉手過其他人。
老陳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有了一些愧疚的神色,最後老陳告訴我,讓我先回去,他晚點再來找我。
下午的時候老陳就來了,他一個人來的,在這裡老陳纔跟我吐露了許多心聲。
老陳告訴我的大部分和劉嬸說的穩合,老陳還告訴我,連環死人案,最後結案給出的結果都是自殺死亡的。
聽到這個我當時就將自己的氣憤表現了出來,我厲聲質問:“自殺?你是說他們都選擇在這間屋子裡自殺?自殺的方式還是將自己的小弟弟給割掉,然後讓自己流血而死?這簡直可笑。”
老陳很尷尬,也很自責:“這就是我今天單獨來找你的原因,我很想查,但是我不能以一個警察局隊長的身份來查,你知道嗎?”
他一解釋我就有些懂了,所謂在其位,謀其職這六個字,包括了許多含意,最淺顯的就是工作得做好,但是牽涉到人物關係網的時候,那就得加上一點要求了,那就是:工作得按照領導的要求做好!
老陳帶來了很多信息,有劉迪等人的詳細死亡原因,死亡時間,家庭信息,還包括了四張死亡證明,我仔細看了下這幾張死亡證明,和趙菁那天給我看的一模一樣,這個趙菁,她既然不是警察,她是怎麼拿到這四張死亡證明的呢?
我拿起那幾張死亡證明問老陳:“這東西,你們一般放在哪裡,怎麼保管的?”
老陳接過死亡證明看了看,說:“這是法醫開的死亡證明,是屬於案件資料啊,當然是放在檔案袋裡面,這種完結了的案子的都是分卷宗放在檔案室的,怎麼了?”
“那除了你們警察局內部的人員,一般人是不能隨意將這東西拿出來的吧?”我接着問。
“那當然了,別說一般人,就是局裡的人,沒有隊長以上職務的,這種東西都是拿不到的!”老陳肯定的回答道。
我沉默了,這個趙菁是個什麼角色,怎麼能拿到這個的?老陳見我不說話,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之前趙菁把這幾張死亡證明給我看過,趙菁不是你們局裡的人,她是怎麼把這東西拿給我看的呢?”我回道。
老陳聽了我的話,思考了一會,嘴裡喃喃道:“難道是……”
他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我有點納悶了,“難道是什麼啊?你知道是怎麼弄出來的?”
老陳說:“我也不敢肯定,不能妄下揣測,等我回去問問管理檔案的同事再說吧。”說完老陳就起身告辭了,他離開之前跟我說:“我很想知道這屋子裡到底有什麼鬼,我決定以私人的名義調查這件事情,你,有興趣嗎?”
我當然想知道這屋子裡到底是什麼情況了,立馬點了點頭表示有興趣有興趣,老陳也很高興,我們互相留了電話之後老陳就離開了。
當天晚上沒幹什麼,一切照舊,我將第四隻小熊布娃娃成功的給了安安,送走安安後也成功的按時睡在了牀上。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在將七個小熊布娃娃都給完了之後該怎麼辦呢,這是一個問題啊,當時芊芊只是告訴我,要每天給安安一個小熊的,可是並沒有告訴我之後該怎麼辦啊,想到這裡不由得又想起這個芊芊了,怎麼這麼久沒跟我發消息了,雖然她給我發消息老是讓我幹嘛不讓我幹嘛的,還威脅我不幹嘛就要死之類的,但是怎麼感覺這麼長時間不收她消息還有點想念了呢。
想着慢慢的也睡着了,隔天一大早是電話聲音把我吵醒的,我一看是老陳來的電話,趕忙點接聽了,問他啥事?
“昨天不是說好了去調查的嗎,趕緊起來,到大喬口公墓這邊來。”老陳在電話裡大聲說。
“我去,這一大早的跑公墓地去幹嗎,再說調查案子用得着去公墓地嗎?”我回答道。
“你他媽的快來,哪那麼多廢話啊。”
我日,這老陳今天怎麼了,這麼爆,我也不在多說什麼了,果斷穿衣就出門招的士了。
大喬口公墓地其實在一座小山坡上,離殯儀館不是太遠的地方,畢竟燒了之後拿骨灰是要去墓地埋的,這樣不用跑太遠。所以我到目的地的時間也很快,十多分鐘。
等我到了那上坡口下出租之後,我發現有個老道在那路口站着,走近了一看,嘿,這老道不是別人,正是老陳。
我走上去問老陳:“你穿身道士裝幹嘛啊?”
老陳沒有回答我,將他手裡的一個袋子交到我手裡,我一看那袋子,裝的全是黃紙冥幣,我說這是要幹嘛啊?
“上去給他拜拜。”老陳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悲痛。
我也大概知道了他要拜的人是誰了,看他這個樣子我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就跟着他後面走。
走了一會兒老陳回頭看了看我,眼神中滿是哀憫,我被他看得起雞皮疙瘩,老陳問我:“你怕嗎?”
我搖了搖頭,但覺得這很虛僞,怎麼可能不怕,於是又點了點頭。
“我一想到他們死去時的場景,我就吃不下飯,睡不着覺。”老陳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本來可以阻止的,你知道嗎,特別是後面的三個,我本來可以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索性沒有回答。
“我不會讓你再出事了,真的,就算是我死,我也不會再讓你出事了。”老陳說這話的滿是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