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好像是在彼此‘交’談,又好像沒有‘交’談,只是那麼多人,那麼大的聲音,一定有啥事,我的好奇心空前的強大,朝着那裡邁動的步子也快了起來。
原本在墳地裡那個詭異的夢就讓我心裡不舒服,這下見着人了,我感覺格外的興奮。
距離越來越近了,可就算是我這麼神經大條的人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兒的地方,漸漸就放緩了腳步。
我發現那些人穿的衣服不對勁,都是黑‘色’的長衣長‘褲’,上面的樣式是對襟褂子,下面是闊‘腿’長‘褲’,這衣服怪異的緊,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反正意識中好像不是啥愉快的地方,但我此時咋也想不起來。
那些人似乎發現我的靠近了,可他們並沒有普通人的友好和好奇這是誰家的小孩啊之類的,而是一個個全部盯着我,那眼神似乎是戒備,好像我身上有什麼讓他們不喜歡的東西,又似乎是‘陰’沉,我說不上來,但感覺心底發寒。
就是這些人中,慢慢的老人的數量開始多了起來,但是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其中一兩個給人感覺特別的兇!我好像又在他們身上看見了紅‘色’的光芒,這些光一般只有在那老人的身上纔有的,但卻看不真切。不過這年輕人身上的紅‘色’光芒,是不同於老人那種暗沉的,壓抑的紅,看起來還多了些狂躁,因爲一直在快速的閃爍。
這是一羣啥樣的人啊?我有點搞不懂了,他們不歡迎我的樣子,而且他們讓我感覺有些不舒服,也說不上來哪兒不舒服。
“哪家的小孩子,快回去了,跑這裡來做什麼?”在我猶豫不定間,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中,聲音有些‘陰’沉,聽了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我打了個冷顫,到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卻發現是一個離我不算近,大概有五十米的老人在對我說話,他身上的紅光最爲刺眼,光點也是最大,是他在對我說話吧?我沒見他張嘴,話說那麼遠的距離,應該是用吼的吧?
但我覺得就是他。
這是一個老頭兒,表情雖然也是‘陰’沉,還有一種那表情凝固了的感覺,可也看得出來是慈眉善目的,我好像有沒那麼害怕了。
可也就在這時,我發現有一個紅‘色’光點飛快的朝我靠近,是那大多數年輕人中的一個男人,我突然感覺有些害怕,因爲那個年輕人帶着嘿嘿的笑聲,一般在電視劇裡面這樣笑的都不是好人,我也不知道他在笑啥,但我就是隱約感覺他是不懷好意的
“唉......”似乎是那老頭嘆息了一聲。
我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只覺得全身一片麻木,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心頭‘迷’糊,可也就是這一轉眼,那年輕人奔到了我跟前,要朝我狠狠的撞來。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卻不想這時候,那個剛剛還在五十米開外的老人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背對着我,在那個年輕人快要撞上的時候,那老人突然一聲怪叫,格外的刺耳,那年輕人被這一聲叫聲嚇得急忙往後退,只是一剎那,我還沒搞清楚是咋回事兒的時候,那年輕人像是很畏懼這老人一樣,一下子就潛入了夜‘色’裡,慢慢的遠離開來。
那年輕人一直退到很遠的地方纔停下,那望向我的眼神分外的怨毒,而我定睛一看,那慈眉善目的老人早就不知道往哪兒去了,這裡原本很多人,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只剩下少數人全部都定定的看着我,眼神就是剛纔那麼一大幫子人種最不友好的那種,是他們全部都還在,其中也包括兩個身上有紅芒的年輕人人,一男一‘女’。
不過沒怎麼樣,似乎是那個老人威懾到了,這餘下的人也是慢慢的離開,接着我眼前的大片屋舍慢慢的開始淡了,直到就那樣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一下子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慢慢開始冷了起來,估‘摸’着這應該有晚上八點多了,我想回家了,我不想在這地方呆了,所以我開始捂着手,往墳地外面走,我模模糊糊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感覺自己很冷很冷,比在冬天我爺爺‘逼’我洗冷水澡還要冷。
我的手腳開始哆嗦,終於我走不動了,發現走了那麼久,自己還沒有走出墳地,到處都是樹樁,我覺得自己有些困了,可是又很冷,根本睡不着,‘迷’‘迷’糊糊的坐在地上,渾渾噩噩。
“宗兒,宗兒……”我在‘迷’糊當中似乎聽見有人在叫我,是我爺爺,我認出了我爺爺的聲音,我想開口,但是卻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根本出不了聲,直到周圍突然燃起了火,我才慢慢感覺自己的身子暖和了些。
爺爺看見我坐在地上,一把把我抱了起來,我趴在爺爺的背上,也忘了哭,就感覺沒那麼冷了,然後才慢慢睡去。
後來隨着年齡大些,就知道了那天晚上我是遇到*了,而那塊地方也不是我們村子裡去世的人埋葬的地方,而是在抗戰時候,這裡出現過一批的流匪,和一些正規軍發生了些戰鬥,在那地方死了一些人,村裡人也不忍心看這些人屍體被那野獸叼了去,所以也不分是流匪還是軍隊的,就草草幫這些人埋了。
再後來我也是見過幾次鬼的,每一次也都是在頭痛之後醒來,慢慢的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也知道鬼也是有好壞之分的。
我一直躺在‘牀’上想着事情,不知不覺天‘色’慢慢的亮了起來,但是看起來天空也是‘陰’沉沉的,似乎在爲接下來的事渲染點什麼。
我也豎着耳朵在等待這什麼,一個晚上沒睡多少,等着等着,也感覺有些睏乏,不過突然是被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了,我也是急忙穿上衣服,跑到了廳外面出來。
“高村長,不好啦,老漢兒和他媳‘婦’又死啦。”那來報信的人估計也是一大早上山砍柴,肩上還吊着一根粗麻繩,腰間也是塞着一把斑駁的鐮刀,這十一月的天氣,硬是把這漢子急的出了汗。
“什麼?快快,去看看……”高長山連外套都沒披上,穿着一件單衣,匆匆就和那漢子跑了出去。
我跟在高長山後面,基本也是知道什麼事情了,不過這時候那匡老漢和江氏的屍體已經是被運到了昨晚唱戲的地方,也就是雙新村的曬穀場,昨晚因爲突發的事情,戲班子也沒來得及去收戲臺子呢,所以戲臺子還擺在哪兒,那匡老漢和江氏的屍體就放在戲臺子前面的空地上,都用白布蓋着,雖然是一大早,但是已經是有不少的村人圍在那裡,臉上大多還有些恐懼的模樣。
農村人哪裡見過兩具屍體同時出現在眼前,眼睛都盯着那警察的動作。
警察還是之前出現的那一胖一瘦,那胖子警察看見我和高長山,也是笑着點點頭,叫了聲高村長,然後也是向我問好:“這個記者同志,還沒回去呀?”
我對這種人向來沒什麼感覺,這胖子也是覺得我和秦曼從北京過來,應該是什麼大記者,所以才顯得禮遇的很,要是知道我和秦曼只是個小報社的,估計就不會給我們好臉‘色’看了。
“恩差不多了,過兩天就要回去了。”我雖然是敷衍的語氣,也的確是如此。
我把目光移開胖子身上,而是注視在正在驗屍的一個便衣的男人身上,估計應該是法醫之類的角‘色’,那瘦子警察也是在一邊幫忙看着。
那白布一掀開,周圍村人有的嚇得趕緊是向後退,深怕沾染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不過也是難怪,這匡星死了纔沒半個月,這匡老漢和江氏兩個人竟然是同時死掉,要不是我知道匡老漢和江氏時昨天晚上死掉的,我也是會對這雙新村覺得‘毛’骨悚然。
驗屍的結果,那法醫也是下了定論,江氏的喉骨完全被捏碎,手指像是被什麼野獸咬斷,我還特意問了一聲,確定是野獸麼,那法醫說並不確定,但是從江氏手指的斷裂程度,是在一瞬間咬斷的,所有的肌‘肉’纖維都被利齒嚼碎,人的牙齒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且在切口來看,要是人或者器物‘弄’斷的,那會工整許多,而不像此,不過致命傷當然是喉骨的部分。
雖然我對法醫鑑定,那江氏的手指是被野獸咬斷覺得驚奇,畢竟我是親眼目睹麟老闆將江氏的手指咬斷的,但是我卻是更在意匡老漢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