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烏雲密佈,雷電交加,墳場一片寂靜,苦嘆蕭瑟。。。
距離墳場千米外的一塊空地上,數十根一人合抱粗的青木插在地上圍成一個圈,青木的樹身上貼滿了符紙,一名豐滿美麗的女子身着粉紅色紗衣,盤腿坐在圓圈之中,雙手放在膝上,不停的念着“還不到時候。”
墳場中帥氣的青年用力擠壓着手中的心臟,當血液全部滲透進入棺材後,棺材一陣搖晃,天空中的烏雲更加凝聚。
帥氣青年淺笑一聲,一掌擊在棺材上,強猛的力道將棺材擊得四分五裂,一具青面獠牙的殭屍猛地從棺材裡跳出來,張開血盆大口,仰天嘶吼,其聲震懾天地,卻也十分淒涼。
殭屍吼了一聲,雙手朝天一揮,血紅色龍捲風沖天而起,直入雲霄。
“看來天誅馬上就要開始了。”白蒼生抓住慕殊與憂璇的肩膀,從墳頭上悄悄的跳了下來,退出三四十米,遠遠觀望。
銀白色烏雲被龍捲風襲擊,並沒有消散,雲中的雷電閃過速度反而更加頻繁。
突兀,一道直徑數米的閃電筆直的從雲中閃出,直襲殭屍。
閃電落下的速度非常緩慢,比之尋常閃電要慢上數十倍有餘,但這道閃電的巨大,絕對是前所未見的。
男子站在殭屍身旁,望着從天而降,朝着殭屍襲來的雷電,雙手結印,周圍的十二面拒雷幡金光乍現,金光形成一個玉碗倒扣的模樣,將方圓三十米全部罩住。
見到陣法成功,男子心中鬆了一口氣,他有自信,憑藉十二面拒雷幡,足以抵擋天誅。
千米外,坐在青木陣中的美麗女子忽然睜開秋水明眸,皓齒微啓,一雙小手在地上一拍,身軀突然躍起,在空中旋轉幾圈,穩穩的落回地面。
女子右臂一揮,周圍的數十根青木迸發出青色的光芒衝入雲霄。
在女子指揮着青光進入雲霄後,墳場上空對着殭屍劈下的雷電直徑忽然加大了一倍,雷電中透着無法抗拒的威壓,連站在遠方的白蒼生都雙目凝重起來。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原本運籌帷幄,自認爲一切準備妥當的男子臉色瞬間被驚得煞白。
“是誰?”男子大喝一聲,朝着遠處望去,看到那連接烏雲的數十根青光,忍不住多罵了兩句。
男子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在暗中和自己作對,竟然使用法術將天誅雷電的威力催大到如此地步,這樣一來,恐怕拒雷幡根本抵擋不住那加大了一倍的雷電。
“這是怎麼回事?”慕殊見到雷電忽然變大,也是滿腦袋的不解。
白蒼生望向遠處的青光,道:“看來是有人想要阻止那人煉旱魃。”說完,再次把目光投向墳場中,白蒼生想看看,男子有沒有辦法讓殭屍從這等天誅之下躲過。
豈料,男子厭惡的瞪了殭屍一眼,竟然掉頭便走,朝着青光方向飛馳而去,根本不再理會愣在原地,等待天誅的殭屍。
“走吧!跟上去看看。”白蒼生見到男子都走了,猜到男子是放棄了煉旱魃的想法,準備先去找暗中破壞自己計劃的神秘人算賬,所以白蒼生也料定這具不化骨是不可能躲過天誅了,當下拉着慕殊與憂璇就想追上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等吧!我還沒見過天誅,先看完了再去也不遲。”慕殊不肯放過增長見識的機會,想要留下來看看天誅到底有何種威力。
白蒼生無法,知道慕殊的好奇心起來了,也只能留下來陪慕殊。
強大的雷電筆直的對着拒雷幡形成的金光玉碗而來,轟隆一聲,周圍數十米內灰塵四起,倒扣的金光罩被雷電擊得粉碎,金光罩內的十二面拒雷幡瞬間炸開,但雷電也因此消失不見,殭屍因爲拒雷幡的緣故,並沒有被這道雷電擊中。
慕殊以爲這便是天誅,看到殭屍沒有被劈得灰飛煙滅,還以爲它已經成爲了旱魃。
這個想法纔剛剛自慕殊腦中出現,天上的烏雲一陣變化,又是一道粗壯的雷電從烏雲中竄出,再次朝着殭屍襲來。
“差不多了。”白蒼生見到十二面拒雷幡在第一道雷電襲擊時就被摧毀,惋惜的閉上眼,續道:“拒雷幡已經被毀了,它不可能從天誅中活下來。”
慕殊不管殭屍能否活下來,依然站在原地,慕殊決定非得看看這天誅到底有多可怕,但想了想,問道:“不化骨不是已經有意識和記憶了嗎?它怎麼不躲開?”
“按照常理來說,的確是應該有記憶和意識了,可是你認爲養屍人會讓它擁有自主意識和記憶嗎?當然不會!因爲那對養屍人來說威脅太大,所以早在養屍開始的時候,養屍人就會剝奪了殭屍的一切能力,想將它馴養成一具沒有思想的殭屍,這樣也才方便控制。”白蒼生捋着鬍鬚,續道:“即便是有意識的不化骨,也躲不過天誅,因爲它們早已被鎖定了。”說到不化骨,白蒼生回想起許濃。
許濃之所以有意識,是因爲許濃完全是一具自己成長的殭屍,而並不是被人養出來的。
若是普通殭屍不被人馴養,想要自己成長爲不化骨,至少也需要數百年的時間。
而許濃生前法力超羣,成爲殭屍後自然也比普通殭屍的根基強上太多,所以只需幾十年,就能成長爲不化骨。
男子走後,殭屍無人控制,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沒有要先閃躲一下的意思。
雷電襲擊下來,殭屍被雷電罩住,慕殊三人只見在耀眼的雷電中,殭屍的身影不斷的被摧殘,殭屍身上穿的衣物率先化作灰燼,隨後,殭屍的身軀開始不斷的風化,成爲塵埃,飄向四方,變成一粒粒白色的粉末。
當刺眼的光芒消散,殭屍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留些絲毫的零件,唯獨殭屍站立處的地面,被雷電襲擊後凹陷下去,成爲一個大坑。
慕殊沉重的呼出一口氣,這次總算是見識到了天誅的恐怖,也終於明白,爲什麼自古以來那麼多人修道,卻只有張道陵和張君寶以及老子等幾人成仙,原來其他的高人全部都被天劫給收拾掉了。
不過依舊可悲可嘆,即便天誅天劫恐怖如斯,卻依然有無數人飛蛾撲火,前赴後繼的去修行,爲的便是那強大的力量和無邊的壽命。
想來也是,光是永恆的壽命,就足以讓人捨生忘死,冒着天劫修行了。
這邊的事情已經落地,三人不再猶豫,朝着青光方向奔去。
慕殊也想看看,破壞男子煉旱魃的究竟是何方高人。
殭屍被天誅摧毀,銀白色烏雲方纔逐漸散去,彎月重新出現在墳場上空,爲大地佈施點點星光,也爲世人照出一絲光亮。
粉衣女子光潔的額上流下幾滴香汗,紅脣嬌喘着,見到烏雲消失後,心知已經阻止了旱魃出世,便不想再逗留。
一雙素臂連連揮舞,周圍青木上的光芒散去,女子解除了陣法,但美麗的臉頰卻是一副疲倦之姿,顯然是法力消耗過度導致的。
“畫凝不負師尊之命,總算阻止了。”女子宋畫凝柳眉舒展,鬆了一口氣,儘管身體內的情況早已不妙,但卻無心去想太多,只是一心想着完成師尊交代的命令。
話音落地,宋畫凝微笑着轉身,便想離去。
“小姐這是想去哪兒呢?”
宋畫凝一轉身,還沒來得及走,在遠處的樹林中,一道身影便慢慢走了出來,英俊的臉龐上壓抑着憤怒,假仁假義的對着容貌美麗,身材豐滿的宋畫凝笑道。
見到煉屍的男子突然出現,宋畫凝飽滿的身軀顫抖一下,朝後退出兩步,右手放在挺拔的胸前,俏容略顯驚慌道:“周壇,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宋畫凝本以爲周壇此刻應該還在墳場纔對,卻沒想到周壇在見到第一道雷電時,竟毫不猶豫的拋棄殭屍,朝這邊趕來。
“咦?”周壇眼中疑惑之色閃過,道:“難道小姐認識我?”
周壇並不認識女子,但現在女子卻能將自己的名字說出來,看來女子是早就認識自己。
往後退走的蓮步停下,宋畫凝伸出香舌舔了舔乾燥的紅脣,道:“你用自己爺爺的遺體煉屍,又用自己弟弟的心臟養屍,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遲早會得到報應的。”
宋畫凝此言一出,周壇的臉色立馬變得陰沉至極,讓人看了都覺得可怕。
“什麼?那傢伙難道是……”遠處,剛剛趕到的慕殊三人,依靠幾棵大樹遮住身影,但聽到粉衣女子的話,慕殊立馬有了一個看起來極爲不切實際的想法。
在慕殊身旁隱匿着身形的白蒼生目光在周壇身上打量一會,點了點頭:“看來沒錯,這小子應該就是周飛的第一個兒子。”
周壇看起來二十來歲,如果周飛的第一個兒子真的還活着,估計也應該這麼大了。
“可是…”憂璇躲在慕殊身後,爲了找到點安全感,小手緊緊纏着慕殊的腰,續道:“周飛叔叔不是說他的第一個兒子在十年前就死了嗎?”
“看來我們都被周飛騙了,如果沒錯,周飛在棺材鎮遇到青年並交手的時候,便認出他是自己的兒子周壇,所以周壇纔會饒了他一命。”慕殊儘量將自己說話的聲音放低,避免被周壇聽見,道:“可是周飛根本解決不了周壇,所以才請求我們出手。”
“但又爲了避免我們知道周壇的身份從而引出他的家醜,所以纔將這事隱瞞下來,想讓我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除掉周壇。”慕殊眼中閃過精光,似乎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