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盯了我半年了，有何貴幹？”
這位面容憔悴，身體似乎被掏空的青年嘆息着搖搖頭，無奈的問道。
“閒來無事，看到有趣之人，自然要好好觀摩一下。”
秦川笑着聳聳肩。
“不就是一個付不起錢的帥氣嫖客嗎，怎麼就有趣了？”
憔悴青年撇撇嘴。
“正是因爲付不起錢，纔有趣。”
秦川微笑道：“畢竟，能白嫖，也是一種本事。”
憔悴青年臉皮一抽，然後聳聳肩說道：
“我這人平生不好色，也就對嫖有興趣而已，掌握了一點看家本領，不足爲怪。”
“嗯，只不過，道友這看家本領，有點嚇人。”
秦川笑着點點頭。
嫖，又叫……
“好吧，我承認我些實力，我不裝了，我攤牌了，其實我是一位超級強者。”
許久，憔悴青年攤攤手，問道：“那麼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呢？”
“你要弟子不要？要我就給你送來。”
秦川笑着說道。
“你是說……那個光芒萬丈的小傢伙？”憔悴青年眼中綻放一絲金光。
“夠不夠格？”
秦川笑眯眯道。
“夠是夠了，只不過……我的弟子人選，已經有了，而且我只收一個。”
憔悴青年說道。
“難道那個人選比他還好？”
秦川問道。
憔悴青年突然笑了，那似乎被掏空了身體的渙散眼神，突然露出一絲深邃：
“選弟子不一定要選最好的，合適就好，我自己也並非最強，爲什麼挑弟子就要最好的呢？”
秦川微微一怔。
心中對這個憔悴青年多了幾分敬佩，這種豁達的心態，少有人能擁有。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可是他修煉了吞日帝經，也算是一種緣分，順便收下又有何不可？”
憔悴青年若有深意的看着秦川：“那你也修煉了吞日帝經，你叫我一聲師父如何？”
“滾！”
秦川臉皮一抽。
“哈哈哈，開玩笑的。其實，他也並非一定要拜師，人族出了這樣一位天資絕世的後輩，我作爲前輩人物，自然會關照一二。”
許久，憔悴青年笑着說道。
“多謝。”
秦川先抱拳道謝，然後嚴肅的說道：“不過……自古磨難出強者，玉不琢不成器。”
“我懂，我都懂……”
憔悴青年擠眉弄眼的說道，那肚子裡，似乎憋了一肚子的壞水兒。
秦川對着他拱手一拜。
這一拜，敬同道中人！
“哎呀呀呀……”
“噗通——”
下一刻，憔悴青年身體似乎失去了平衡，手舞足蹈了一會兒，然後栽入了河中。
頓時，一陣雞叫。
兩人的談話，其實是一種意識交流，在外人看來，兩人站在原地並沒有動，而在他們眼中，對方卻對對自己說話，並且還有表情和動作。
就好像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一般人看不到，這是層次的不同。
“爺爺！”
這時候，一道清麗的身影從遠處飛來，翩若驚鴻，宛若游龍，然後落在畫舫之上。
“爺爺，您沒事吧？”
少女擔憂的摸索着白髮老者的身體，似乎生怕爺爺突然缺胳膊少腿了。
“沒事沒事，晚清，快跪下感謝恩人，是這位恩人救了我們。”
白髮老者趕緊說道。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少女轉身，低頭對着秦川屈膝行禮，態度溫柔而真誠，十分恭順。
秦川打量着這個少女。
少女穿着一身樸素的輕紗裙，卻掩飾不住那股清澈靈秀的氣質，她就像一汪清泉，讓人看一眼就心中寧靜，又宛如無暇的美玉，柔弱中透着堅強。
而此時。
少女緩緩的擡起頭，她有些羞澀的看向秦川的臉，想知道這位救命恩人長什麼樣子。
然而，當目光落在那張臉上的時候，她嬌軀微微一顫，眼神如水波盪漾，瞳孔渙散了。
“這……”
她呆呆的看着秦川，竟然不由自主的伸出雙手，想要去捧住那張似曾相識的臉。
“晚清！”
白髮老者突然叫了一聲。
少女猛然回過神來，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縮回了雙手，然後慌忙的鞠躬道歉。
“對不對對不起，我……我無意冒犯大人，我只是……情不自禁。”
“沒事。”
秦川微笑着說道。
其實他並不反感，有清純少女淪陷在自己的盛世美顏之下，對誰來說都是值得愉悅的事。
哪怕是他這樣的正人君子，突然遇到這樣的事，心情也是美好的。
“晚清，你以後就跟着這位大人吧，做點端茶倒水的事情，大人自會護你周全。”
這時候，白髮老者說道。
“啊？”
玉晚清聽到這句話，心中竟然絲毫沒有牴觸，而是問道：“那您呢？”
“呵呵，這些年帶着你這麼個拖油瓶，爺爺哪裡都不敢去，現在，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了。”
白髮老者笑着說道。
少女沉默了。
她抿了抿嘴，然後說道：“爺爺……您還是帶着我吧，去哪裡我都陪着您。”
她心思玲瓏，哪裡不知道爺爺的想法，老人無非是給她找了個靠山，而自己卻要繼續朝不保夕。
她怎可讓老人獨自漂泊？
“你這丫頭，拖累爺爺這麼多年，還不夠啊？我老人家還有沒自己的生活了？！”
白髮老者佯裝生氣道。
“您想要什麼生活，我又不妨礙您什麼，上次您深夜去找明月樓的姐姐談心，我還在家給您做了一碗青菜面呢，聽說晚上談心很消耗體力。”
少女捂嘴一笑。
“你胡說！”
白髮老者臉色漲紅，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起來叫道：“我何時去明月樓找過青娘？！”
少女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好了，你們不要爭了，其實你們不必跟着我，我已經給你們安排了後路。”
秦川平靜的說道。
“什麼？！”
白髮老者眼睛瞪大，驚喜不已，卻又有些難以置信。
秦川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今後，會有人保護你們的，你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就會出手。”
“這……此話當真？”
白髮老者還是有些不相信，要在玉家的追殺下保護他們，必然得是武帝。
專門派一位武帝強者暗中保護他們？這得是多大的代價啊？
這位大人爲什麼對他們這麼好？
“我有必要騙你們嗎？”
秦川負手而立，微笑着反問道。
白髮老者深吸一口氣。
是啊，人家堂堂武帝強者，有必要和他們這種螻蟻撒謊嗎？又不圖他們什麼。
對這種大人物來說，一巴掌拍死他們都比撒謊划算——至少花的時間更少。
“多謝大人！大恩大德，永世難忘！”
白髮老者猛然又跪了下來。
而少女則是扶着爺爺的手臂，也跟着跪了下來，低着頭沒有說話。
她想要擡頭再看秦川幾眼，卻終究因爲羞澀，不好意思擡頭。
“我準備離開這裡了，後會有期。”
秦川微笑着說道，然後踏着水面緩緩離去，每走一步，身體就閃爍一下，猶如瞬移一般出現在下一個地方，而原地的虛影緩緩消散。
猶如虛影折射一般。
幾步之後，他已經完全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只有一道道虛影，在陸續消散。
玉晚清怔怔的看着秦川離去的方向，眼神恍惚，有些失神。
“晚清，你剛纔怎麼了，怎麼做出那麼無禮的舉動？幸虧大人沒有計較。”
白髮老者說道。
“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感覺他……似曾相識，就好像是……很親近的人。”
少女恍惚的搖搖頭，低聲喃喃道。
白髮老者想了想，然後突然調侃一笑：“哈哈哈，這麼神奇？莫非你上輩子是他老婆？”
“爺爺！”
少女羞紅了臉，用力擰了爺爺的胳膊兩下，痛得這老傢伙齜牙咧嘴。
很快。
祖孫倆打鬧着離去了。
而那個還泡在河中的憔悴青年，則是嘴角抽搐了幾下，咬牙切齒的說道：
“狗賊，挺會兒玩兒啊！我在這邊累死累活的出力，好名聲卻全讓你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