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379章 行跡暴露
“氣死本石了！你爲什麼攔住我？你看那貨的嘴臉，本石恨不得一下子將他砸成豬頭！”
大摩石從髮絲間飛出，連連大叫。
自從和黑衣成爲伴生關係後，行動反倒處處受制，大摩石甚至都有些後悔了。
“你是……”
突然遇到一塊會說話的石頭，金浮子被嚇了一跳，語氣間客氣了不少。
“哪有小輩的事？”
大摩石沒好氣地嘟囔一句，烏光一閃，徑直沒入髮絲間，再不理會。
一時間金浮子有些愕然，半響才搓動着雙手，滿臉的無奈。
“姚道友，這次麻煩大了……聽我一句勸，你們繞道吧。”
“有這麼麻煩？之前道友不是說過，如果繞開婆羅大羅天，至少要多花費三五年的時間嗎？”姚澤眉頭微皺。
“何止是麻煩，姚道友，相比較性命，多花點時間真不算什麼……”
金浮子苦笑連連，將事情大致介紹了一遍，一旁的波遙神情大變，而姚澤同樣眉頭緊鎖地，感到了棘手。
沒想到那位金鐘子的年輕男子竟有如此來歷，此人和金浮子一樣，同屬於婆羅族的王族血脈，而婆羅族如今的法王三百年前突然老蚌懷珠，誕下一子正是金鐘子。
此人天賦驚人，三百年的光景竟成就金仙，在所有王族弟子中，最受法王寵愛，甚至賜下極品仙器萬崆鍾，並親自爲其賜號，金鐘子。
有此寶在手，加上法王在背後支持，而且此人確實有些手段，金鐘子可謂縱橫域外，爲所欲爲，沒想到一遇到黑衣，竟被連破兩件寶物。
特別是那件極品仙器萬崆鍾，有此寶在手，等於法王親至，如今寶物被毀，直接削了法王的臉面，那可是一位中期尊者……
可黑衣不可能因此而去繞路的，他沉吟片刻，目中精芒一閃，有了決定。
“金浮道友，在下必須儘快趕回不周山，如果我們現在就走，是不是可以避開和對方糾纏？”
“呵呵，姚道友說笑了，你是不知道婆羅大羅天有多大，即便你的遁速快如流星，也需要一二個月的時間才能夠飛出大羅天，而法王在統御這片星空的時候，已經在各處設置了陣眼，她老人家可以一步跨過整個大羅天，你以爲還能夠躲的過？”金浮子有些不以爲然。
這個消息確實令黑衣有些無語，不過他還有着自己的打算，何況自己和金鐘子之爭，一切都是因爲對方蠻橫無理所引起，並沒有傷及性命，法王作爲堂堂尊者，應該不會如此胡攪蠻纏纔對。
見他堅持如此，金浮子只能苦笑着道：“婆羅大羅天分爲四個仙域，其中的納塞仙域由烏巢王兄坐鎮，此人和我素有交情，我們從那裡經過，希望可以瞞過金鐘子的耳目。”
黑衣和波遙二人自無異議，當即金浮子單手一揚，青光閃爍間，一艘兩頭尖尖的飛行舟漂浮在那裡，長不過丈餘，寬有三尺，表面光滑如鏡，絲絲的異芒在四周環繞。
飛行舟內別有洞天，即便容納百人也不會覺得擁擠，而且腳下鋪設着柔軟的獸皮，人坐在裡面十分舒服。
隨着金浮子一道發訣打出，飛行舟驀地一顫下，通體青光爆閃，一頭就扎入了虛空中。
“姚兄，這位金浮道友太過熱心……”坐在最後的波遙遲疑半響，還是暗中傳音提醒道。
黑衣輕吐了口氣，轉頭朝對方望去，露出寬慰地笑意，微微搖頭，示意此女不必擔憂，他自有打算。
從飛行舟上望去，廣袤的星空很奇妙，點點繁星綴在黑幕中，而且一個又一個大星閃爍着隱晦的光芒，天地都顯得格外縹緲。
“姚道友請看，那些星球原本只是一塊隕石，如果有尊者修士願意花費元氣，以蓋世大法力，可以在上面開闢新的空間，形成新的世界，萬物復甦，有生靈會誕生其中。”
此時的金浮子興致頗高，似乎忘記了那些煩惱，“當然那些新形成的世界大都是殘缺的，並不能長久存在，要麼數萬年，也許有十幾、上百萬年，這些世界就會崩潰，畢竟不是真正的羅天。”
“竟有此事？那些大人物既然願意耗費法力，爲什麼不將新世界設計成完美，十幾萬年應該會產生新的生命了。”這話題勾起了波遙的興趣，忍不住好奇地詢問起來。
“呵呵，這些說起來也極爲簡單，那些大人物耗費法力開闢新世界，據說是爲了一種願力的神秘力量，其中誕生的生靈絕大多數無法修煉，不過無數歲月中，這些凡人中也會出現驚才絕豔之輩，他們發明了一種叫做科技的東西，藉助天地之力，完全可以和修士相抗衡。”金浮子笑呵呵地解釋着，同時連連搖頭，似頗不以爲然。
而波遙卻被震撼了，“不可思議，是不是在外面眼前的世界之外，還有完全媲美修士的存在？”
“沒什麼可能，畢竟不是真正的混沌世界，終歸要崩潰開來，最後甚至會反噬那些開闢世界的大人物。”金浮子如此道。
黑衣默不作聲，轉頭看着遙遙天際，那些點點繁星，縹緲無蹤，其中有沒有生靈存在，無法判定，說不定有神秘的人物同樣在此時凝視着自己。
似乎被引起了談興，金浮子接着道：“如果有一種混沌之物存在，說不定會誕生一種全新世界。”
“那是什麼？”波遙十分好奇。
“生命之樹！”
金浮子輕笑着搖搖頭，“這些都是上古留下的傳說，如果有生命之樹誕生，等同於產生新的混沌世界，繼而生出天地精華，日月星河，天地宇宙，從而進化出新的生命，那時的世界穩固如磐，延綿千古。”
“果真是傳說，生命之樹本來就是無知修士杜撰出來的，這樣反倒驗證了眼前的世界亙古千秋。”波遙同樣螓首輕搖，不以爲然。
一直默默無語的黑衣雙目輕眯了起來，生命之樹之事他自然不會多言的，不過也絕沒有他們所說的那麼玄乎，生命之樹跟着自己這些年，雖幫助自己不少，可距離生出天地精華，形成混沌世界，絕無可能的。
不過三人看着極遠之地，所見的一顆顆大星，比較自身卻渺小如螻蟻，一時間都被這浩瀚宇宙所震撼，再說不出其他話來。
幾乎與此同時，虛無的域外之地納塞仙域，某顆土黃色的星辰裡，魏然屹立着一座龐大巨山，山頂處光禿禿的，寸草不生，而陡峭的崖壁上，突兀地生長着一座奇異巢穴，矇矇黑光繚繞，看不出什麼材質，巢穴的中間正端坐着一位男子。
此人身高過丈，面白無鬚，背後拖着一對寬大羽翼，此時周身發光，口中喃喃低語，似乎在吟誦莫名經文，一道道隱晦的規則之力在山崖瀰漫，這一刻，此人彷彿成爲天地中心，無盡的規則鏈條沉浮，圍着他明滅不定。
而一道由遠及近的異芒將這片天地驚擾，光華散去，露出一位身着華麗錦袍的男子，相貌不凡，方一現身就大呼小叫。
“烏巢王兄，小弟有好事奉上。”
男子被驚動，眉頭微皺的，臉上卻堆出絲絲笑意，“我說今天有瑞光浮現，原來是十七王弟來了，肯定有好事臨門。”
那華麗錦袍男子正是鎩羽而歸的金鐘子，此人來到這裡，面帶神秘笑容，“烏巢王兄，有位身份不凡的神族人很快就要從你的地盤經過，小弟知道王兄還記得那件事，所以第一時間就趕來相報了。”
“什麼？神族人！”
烏巢“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股恐怖的颶風瘋狂捲動，近處的岩石都被包裹着，呼嘯遠去。
“哪個神族人會來納塞仙域？難道他們都活的膩歪了？”此人瞪着一對牛眼，加上過丈的身軀，看起來如同一尊魔神般。
此時的金鐘子顯得十分篤定，之前的狂妄驕縱絲毫不見，“王兄還沒有忘記當年之事？你看，王兄報仇的機會到了……”
納塞仙域和神族人相鄰而居，三千年前，婆羅族的一位叛逆出逃，烏巢親自帶人擒拿，卻在神族人那裡吃了大虧，甚至連肉 身都失去了。
事後法王親自出動，卻驚動了神族人的神王，中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並沒有人知道，只不過法王回來後，當即就降下法旨，烏巢在歸思崖受過百年！
那時候烏巢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肉 身，就在歸思崖遭受黑詛鴉啄焚百年，真正的生不如死。
自此以後，烏巢就發誓，凡是神族人進入納塞仙域，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此時金鐘子當面提及了往事，等於朝傷疤上灑落一把鹽，烏巢的面色一下子變得陰沉無比，聲音森寒，
“十七王弟，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拼着法王責備，我也要降神罰於你。”
見對方已經處在暴怒的邊緣，金鐘子神色如常，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模樣，
“烏巢王兄修煉也有數萬載了，對於神族人恨不得生而啖之，應該瞭解神族人的圖騰纔對。”
“神族人的圖騰？”
烏巢聞言一怔，一對牛眼透着疑惑，“你說的是五色神碑？此物不早在上古大戰時就不知蹤跡了，你現在提及有什麼想法？”
“不，烏巢王兄，小弟就在今天，具體點就是三個時辰之前，親身領教了五色神碑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