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初進蠻荒
第2199章 意外消息
“呵呵，姚主管，你的大名老夫早有耳聞，今天才算第一次相見。”聲音低沉，透過靜室的層層禁制，在心底響起。
姚澤臉色一變，當即站起身形，“不知道是哪一位大人駕到，請現身容在下見禮。”
“也好，老夫也對你委實好奇，門外有人等待。”
姚澤心中一緊，袍袖一拂，異芒閃過，房門大開，一位身着白袍的男子站在那裡，衝他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徑直轉身朝前行去。
不遠處魅汐的房間靜悄悄的，顯然沒有察覺此地異常。
姚澤略一猶豫，尾隨而去。
從外面看，萬聖商舟不過三層，可每一層內部自成空間，眼下姚澤就身處第三層中，見那人順着一條寬敞通道前行了百餘丈，前方茫茫一片，對方沒有停頓，直接騰空而起，朝着左側御空飛去。
一路上此人並沒有多言，一柱香的時間不到，遁光一收，徑直落在了一座幽靜小院。
院落裡種植了不少靈花異草，方一進入就可以感受到盎然元氣，空中還瀰漫着一陣陣的芬芳氣息，令人聞之，神情一振。
“大人，人已帶到。”白袍男子站在庭院中，神態恭敬。
“呵呵，你且去吧，姚總管，請進。”
低沉的聲音傳來，白袍男子沒有遲疑，答應一聲，轉身而走，院落裡只留下姚澤一人了。
姚澤深吸了口氣，舉步向前，輕輕一推，廳門左右分開，走進一個寬敞的廳堂中，裡面的擺設比想象中要簡單許多，除了幾張椅子外，牆壁上掛着一張青黑色的山水畫卷，並沒有其它，而一位青衫男子正端坐在其中的一把紅木椅子上。
這是一位面孔方正，極具威儀的中年人，一縷長鬚飄灑，令人印象深刻的，此人雙眸呈奇異的暗金色，微一眨動，閃爍絲絲金芒。
此人坐在那裡，身上沒有絲毫氣息，可姚澤一望，竟如同面對一片大海，深不可測。
“見過大人。”姚澤心中一緊，上前兩步，恭敬地施禮。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可肯定是商舟的大人物無疑。
“老夫複姓申屠，小友隨意坐吧。”青衫男子微笑着點點頭。
“啊，申屠大人！”
姚澤神情大變，十分震驚。
他如今好歹也是一方總管，對於萬聖商舟的幾位頂級大人物早有所耳聞，而其中申屠大人正是商舟的八大副盟主之一，是位中期尊者。
在這蠻荒深處，竟會遇到這樣一位大人物，姚澤心中大亂，念頭急轉，不知道對方召喚自己前來有什麼目的，不過口中恭敬地回道：“在大人面前，怎麼有晚輩的座位，請大人示下。”
申屠尊者並沒有勉強，略一沉吟後，開口道：“如果老夫沒有記錯，在黑水聖元我們商舟派出三十位修士前往域外戰場，其中應該有小友纔對，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大人明鑑，在下確實隨着飛鷹尊者前往的，中間遇到魅族人相邀……”
這些事姚澤並沒有隱瞞，而且以對方的手段，只要願意，盞茶功夫就可以弄清來龍去脈，是故他乾脆地和盤托出，連同隨虎氏兄弟一起參加的傳道盛典也一一道來。
“魅族人找你？”
申屠尊者有些詫異地雙目一眯，眸中絲絲金芒閃過，不過此人並沒有再追問這些，反而話鋒一轉，輕笑道：“上一次小友成爲七星長老時，老夫聽說那時你才區區魔王修爲，這才過了百年，小友已經是後期真人了，這資質算得上逆天了，不知道小友出自哪家大門派？”
姚澤眼角一跳，面露惶恐之色，“回大人，在下來自下境，由奧平分部的黎皇銘道友推薦加入商舟，出身雷家較小，依附在水戶家族，至於修爲，倒讓大人見笑了。”
這番話在當初進入暗月境時，已經由法子影記錄下來，眼前這位想要翻閱，也只是動動手頭的事，一個小小水戶家族，難不成還會真有誰去調查？
何況黎皇銘早就煙消雲散，絕無對證了。
顯然申屠尊者只是隨口一問，聞言微微點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了，目光一轉的，“雲藤雲老兒和你……”
姚澤瞳孔驟然一緊，輪迴聖殿之事看來無法隱瞞了，不過他的神情鎮定，面帶苦笑，“雲老之事在下到現在還是稀裡糊塗的，上次和別人一同拜訪，雲老非要說我與輪迴聖殿有緣，又送我一個聖騎士的名號，至於功法寶物都沒有一件，不過後來我在大摩學院中，雲老出面維護於我，說起來還欠他老人家一個天大人情。”
雲老當初卻是什麼也沒有送，只不過輪迴聖殿是自己參悟所獲，至於輪迴法則眼下也只能算是領悟了皮毛，真正的法則在聖殿上，沒有晉級聖祖，根本無法窺視，這些外人絕無法知曉。
眼前的申屠尊者應該只是好奇，輪迴聖殿之事也沒有深入詢問，神情多出一些耐人尋味的意思，“小友既然是輪迴聖殿選定的輪迴之子，因果道場那裡豈會甘休，這些年小友的日子也不會安穩了……”
“因果道場？在下孤陋寡聞了，還是第一次聽說。”姚澤眉頭一皺，不知道對方提及這個有什麼目的。
“小友不知？難道雲老兒沒有給你解釋清楚？”
申屠尊者面露驚奇，見姚澤確實一臉茫然模樣，隨即搖頭嘆息，口中“嘖嘖”連聲。
“這位雲老兒行事原本乖張無端，輪迴聖殿傳承萬萬歲月，有着今日光景，和此人有着莫大關聯，據老夫所知，三千年前同樣有輪迴之子問世，不過還沒有成就聖真人，就被因果道場派人給抹殺了，如今的輪迴之子很難享受什麼榮耀，反倒會成爲催命的魂咒。”
“三千法則，除卻本源，自然以輪迴爲尊，可自古就有因果不從之說，輪迴與因果是傳承遠古的宿命對手，輪迴聖殿沒落日久，因果道場也很少現世，不過每一次出現，都會攪動無盡風雲，其出來的目的也很明確，正是直指輪迴聖殿。”
一位尊者所言，絕不會胡言亂語，可聽在姚澤耳中，只覺得愈發迷糊，如在雲端。
“大人所說的因果道場又在何處？怎麼在下從來沒有聽人提及過？”
“呵呵，因果道場所在位置自成一界，估計就是雲老兒也不知道對手在哪裡……這一次域外戰場，對小友來說卻是一次難得的歷煉，無論在何時，自身強大才是保命的不二法門。”
申屠尊者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話鋒一轉，似不願意多提。
令姚澤詫異的，隨後對方主動詢問起修煉之事。
他神情一振，將因果道場拋在腦後，提出了諸多問題，而申屠尊者一直神情和藹地解釋着，極有耐心模樣。
兩個時辰之後，姚澤回到了靜室，猶覺得似在夢中般。
一位中期尊者親自指點，這是多大的機緣！
雖然只是短短的兩個時辰，可帶來的收穫難以想象，甚至可以省去千年的苦修。
等他冷靜下來，對方的心思如雲裡霧裡，根本不明白爲什麼要示好於自己。
尊者已經是站在世間的最頂端，而踏足中期修爲更是鳳毛麟角，修爲越高，每一次晉級都猶如登天，極爲不易，這樣一位大人物肯定不是有求於自己，甚至雲老那裡也不可能。
半響，姚澤又想起對方所提的因果道場，心中無由地打個寒顫。
申屠尊者絕不是危言聳聽，因果道場既然傳承久遠，還自成一界，勢力大到天邊，而輪迴聖殿只有自己一個光 棍，兩者相比，雲泥之別……
不知道當初雲老急匆匆地將輪迴聖殿甩給自己，卻忘了提及因果道場，是不是也清楚自己的命運？
姚澤面色變幻，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鬱悶地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雙目。
正如申屠尊者所言，無論何時，自身強大才是保命的不二法門！
此時的等待變得心焦起來，好半天都無法沉下心，姚澤乾脆起身離開，站在了隔壁房間前。
“何事？”
他剛想敲門，魅汐就拉開了房門，嬌豔的臉上露出疑惑。
“前輩一直沒到，我們不若去城裡走一走，說不定會有所收穫。”
“沒興趣！”
此女冷哼一聲，就關上了房門，還發出很大的聲音。
姚澤摸了摸鼻子，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他搖了搖頭，也不加理會，轉身走了出去。
剛來到街上，他就感覺到一些異常，來往的各種生靈一個個神情惶恐，來去匆匆模樣，而半空中屬於南離宮的修士遁光也同樣格外刺目，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他的目光一轉，就看到了街道斜對面有家規模頗大的商鋪，上面寫着“五行”字樣，心中一動下，信步走了過去。
一樓的商鋪十分寬敞，數十個黑玉貨架佇立在那裡，擺滿了種類繁多的材料，甚至有不少還籠罩了一道道光幕，應該是極爲貴重之物，只是偌大的商鋪，除了三四位侍者外，竟沒有一個客戶。
如此異常讓姚澤詫異不已，方一進入，一位身着紅色制服的侍者就迎了上來。
“歡迎前輩光臨，這裡有最齊全的材料，價格也最爲公道，凡是來古獄臺城的前輩都會到我們這裡……”
此人口中麻溜地重複着不知道說過多少遍的話語，姚澤微微一笑，隨意打量了四周，“哦，既然這樣，今天也沒有幾位過來啊，難道有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