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二號女主第一個欺上身來,但比她手中刀更快一步的,是她情緒壓制到極致的質問。
然而回復她的...
是陳軒辣手摧花的一腳。
正中軟腹,倒飛而去。
嘶——
高臺之上,除聶幸和大長老外,其餘長老執事不約而同猛地起身。
“這一腳,這一腳,我躲不開!”
“神乎其技,羚羊掛角,這一腳是怎麼發力的?”
“這小子,怎麼如此不知憐香惜玉!”
.....
“混賬,怎麼能這麼對待大師姐!”
“就是說,氣死勞資了,等他下場我非揍扁他不可!”
“揍他?你?”
“我..說說而已。”
“別吵了,沒想到大師姐在厲青面前走不了一招,這下完了。”
“哎...完了完了,師妹要變成別人的妻子了,嗚嗚嗚...”
觀戰弟子們,個個心緒不寧,暗暗詛咒陳軒被太陽曬死。
.....
“大師姐!”
三號女主只覺眼前一花,剛剛還在她身前的二號女主,就從她的頭頂飛過。
心下大驚,膨脹的自信心頃刻間縮了大半。
腳下不由一滯,從第二位落到了最後一位。
陳軒負手於背,平靜地看着衝過來的另外八人,只是右腿微動...
嘭——嘭——嘭——嘭——....
八人沒有半點還手之力,就被踢飛。
三人胸口中腿,三人腰腹中腿,還有兩人正臉印上了腳印,如天女散花般慘叫四飛。
陳軒正準備放下右腳,結果這時,後頸汗毛竟無風自豎。
雖不解誰還能威脅到他,但還是遵循本能低下了腦袋。
下一刻。
一道凌厲的刀光從他頭頂閃過。
陳軒挺身望去,目光在三號女主手中淡淡血光流轉的刀上,佇立了一會。
殺戮就變強麼?
僅僅是普通的兵器,沒想到有了天魔聶柔天賦神通的加持,就能對我《無盡劍裝》凝練出的肉身產生一絲威脅。
但可惜,明珠暗投。
偏偏寄生到了三號女主這個廢物的體內。
如果是寄生在二號女主的體內,陳軒剛剛那一腳就不敢那麼出了,非得刮下一層皮不可。
說曹操,曹操到。
二號女主不顧腹部劇痛,竟又衝了過來。
眼含淚花,神情怨恨中夾雜着一絲決絕。
剛剛陳軒那一腳,將她僅存的期盼全部踢沒了,但...
“爲什麼!”
她大喝一聲,手中刀撕裂空氣化作無形刀氣,竟完全不顧中門大開,彷彿要以命換命般砍向陳軒的腦門。
陳軒看着她這副癲狂的模樣,心神不由一個恍惚。
待清醒過來時,刀尖距離鼻尖不過一掌距離,正要擡手攔截,卻發現這一刀竟自己偏離一拳頭的距離,轉頭攻向了他的肩膀。
都這樣對你了,你還下不了手?
陳軒閃過這個念頭,右手後發先至拍在了刀身之上。
鐺——
短刀顫鳴着破空而去。
左腳輕點地面,藉助地面的反作用力,掀起呼呼嘯聲。
腿未至,凌厲的勁氣就逼得二號女主不得不閉上雙眼。
然而。
即將抽中她的右肩時,陳軒忽的膝蓋一彎,繞過了她的嬌軀...
不是心軟了。
而是...
腰身一擰,左腿猛的伸直,彷彿幻化成一條凶煞的蛟龍般,血口大開,狠狠咬向一旁襲來的三號女主。
呼呼破空嘯聲,亦在剎那間,轉化成了更爲刺耳的龍吟聲。
“不好!”天魔聶柔驚呼出聲,想要提醒,但電光火石間根本來不及。
生死關頭。
三號女主宛如癡傻了般,眼睜睜地看着這兇猛的一腳,緩緩靠近。
但這緩,其實是快到極致的一種假象。
咔——
高臺之上的聶幸,無意識地捏碎了扶手,後背已經離開了椅靠。
這一腳踢中,三號女主必死無疑。
一衆長老執事也是如此,無不全身緊繃。
然下一刻,衆人齊齊長出一口氣。
聶幸的後背也重新貼在了椅靠之上。
嗡——
鞋面靜靜地停在三號女主的鼻前。
但凌厲的腿風,卻在下一個瞬間,宛如一柄大錘,砸得三號女主悶哼一聲,倒飛而去。
頃刻間。
整個比試場地上,只有二號女主一個人還站着。
全場寂靜。
陳軒轉頭向她看去,卻看到...
“爲什麼?”
二號女主靜靜地站在那,像在問厲青,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像在看着厲青,又好像在看遠處天邊。
長長的睫毛上,還有幾點晶瑩的淚珠在顫巍滾動着,日光透過這些淚珠,在她的臉上留下一片斑駁的光影。
斑駁的光影彷彿也在心疼她,恰好地掩住了她眼裡的哀傷。
就在這時。
被天魔潘婉雲致暈的厲青,突然清醒了過來。
“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天魔潘婉雲眼露震驚,就要再次出手。
結果聽到厲青大聲喊話:“系統哥,不娶了,我不娶小柔了,認輸,我們認輸!”
天魔潘婉雲頓住,陳軒沉默。
場邊。
擔任裁判的執事擡手宣示:“此戰,厲青勝!”
二號女主眼睫一顫,點點淚珠化爲兩條清晰的淚痕。
沒了光影的遮掩,往日靈動的眼睛此刻竟黯然失色,眼光是那樣的空洞…
【滴,本次託管結束...】
重新接掌身體的厲青,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圍。
贏了?
怎麼就...贏了?
等注意到二號女主空洞的神情時,他心臟猛的一抽,很疼。
噔噔噔...
快步跑到二號女主身前,伸手抓向她的手臂:“夕夕,我….”
嘭——
二號女主一揮袖,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夕...”
厲青苦澀擡手,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又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麼?”
他怔怔地望着二號女主的背影。
連一旁觀戰弟子的靠近,將受傷昏迷的三號女主以及其他八位參賽弟子,療傷喚醒,也絲毫未察覺。
連清醒過來的三號女主,怨恨看向他的眼神也忽視了。
看着斬邪教教主聶幸,和一衆長老執事走到身前,對他有說有笑。
但說了什麼,笑了什麼,他全然沒有聽在耳裡。
聶幸等人見狀眉頭皺了皺,側頭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二號女主,心中暗叫不好。
“是不是有些累?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便爲你和小柔舉行婚禮。”
“婚禮?”
厲青回過神,詫異地看着聶幸。
“不錯,我等江湖兒女,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縟節,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我...”厲青欲言又止。
“放心,一切有我們操持。”
聶幸拍了拍他的肩頭,就帶着一衆長老執事離開。
轉眼。
熱鬧非凡的演武場,就只剩厲青一個人了。
就在這時。
一陣強烈的痛楚襲上他的腦袋。
“啊,好痛!”
身不由己,單膝跪到了地上。
腦海裡,閃過很多陌生畫面...
“師弟,我..先回去了。”
“不能吃!”
“夢?你說笑呢吧?”
“不可能的,那只是一場夢,不可能的...”
“我告訴你哦,你再開這樣的玩笑,我就生氣了。”
“你別這樣說,你在書院裡被人說閒話,不高興也...”
“天色不早...你幹嘛,放開我!”
“別說了,別說了,我後來不是原諒你了麼,你別這樣....”
“你真的願意爲了我,而放棄和師妹的婚事麼?”
“嗚嗚...相公。”
.......
“爲什麼?爲什麼!”
厲青雙手死死地抓着地面:“我爲什麼會忘了!”
“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