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這個從墳堆之後走出,身穿灰衣的屍門傳人見到我一臉驚訝的模樣,臉色微微一愣,接着開始仔仔細細的打量起我來。
二柱子和那個結實的漢子見到瘸子出來了,明顯都露出忌憚之色的躲在我的身後,不敢面對,看來瘸子在這棗兒村積威已久,對當地的村民造成了不少的影響。
“咯吱……”
又有被積雪壓斷的樹枝在靜謐的夜空之中突然響了起來,二人躲在我身後開始輕輕的原地踏步,搓手起來,因爲天地很寒冷,他們臉上都凍得有些發紫了,不過最慘的還是我,因爲我的那間貂皮大衣已經給了大嬸,現在身上只是一件單薄的外套而已。
“湘西竹林,趕屍客棧。”
我收起震驚之色後,平靜許久之後,開口說到。
這八個字就像魔咒一般,在夜晚響起,我身後的那個漢子更是渾身顫抖起來,滿臉怪異的盯着我。
我笑了笑,示意他不必擔心。
因爲,因爲我發現這個屍門傳人居然是在我數年前第一次去湘西青家,在一座竹林之中遇到的趕屍匠,陳濤!
當初因爲天色太晚,我和青冥在趕屍客棧落腳休息,就是遇到了趕屍匠陳濤。
那時候陳濤還是在趕屍爲生,當時還被胡八爺追趕,胡八爺想要奪屍,這才認識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當初那位被狐狸精擄走的小哥,卻沒想到在此處遇到了。”
陳濤仔細看了我一眼之後,臉上露出了恍然之色。
“既然是有過一面之緣,我也不會爲難你的,這些墳堆之中都是屍兵?你怎麼會到這太白山脈之中來?”
我沉吟一番之後,開口說到。
“嗯,的確是屍兵不假,其實兩年前屍門就被法術界一個新崛起的魔門佔領了,我門中弟子都精通趕屍之術,但是我們並不是真正的法術界人,修爲道行又有限,這個魔門不得已之下便派門人弟子來我屍門傳授煉屍之術,雖然我們的屍門宗主無法和那些大門派的抗衡,但是也有三具老屍,厲害歹毒無比,但是這也只是宗主用趕屍之術所控制的,並不知道如何真正的去蘊養而提升屍體的品級,但是魔門的卻會,只是他們的趕屍之術沒有我們強大,宗主也想提升我們屍門的實力,好擠入法術界三流門派之中,這纔有了眼下的情況,不過事實遠遠沒有宗主想的那般簡單。”
陳濤一拐一拐的走到我身邊,深深嘆了一口,目中流露出無奈之色來。
“果然是這樣,看樣子真是白骨魔門所爲了,你說的沒有你們宗主想象的那般簡單,又是什麼原因?”
我沉聲問到,從他的話之中,我已經聽出屍門和白骨魔門合作了。
“他們說要煉製大量的屍兵,並且還要由我們屍門弟子驅趕,這都不是問題,但是他們非要用活人來煉屍,他們的煉屍手法很殘忍,必須要活人,然後封住他們的三魂七魄,最好是含恨而死,這樣煉製出來的屍兵就很有威力,不過也最難爲掌控,我們屍門都是驅趕那些已死的屍體,而宗主的那些老屍是在古墓之中尋找的,我們屍門可從來沒有打算利用活人來煉屍,在前段時間,一個屍兵就不受我控制,跑了出來,不過都被他們這些村民燒了,只是原本就湊足了數,現在又缺少一個了,今天就是魔門中人來收屍的日子,你說如何是好?”
陳濤臉色複雜的盯着這些墳堆,輕聲說道。
“那你的腿又是怎麼回事,趕屍之人一定要四肢俱全,雖然你的腿沒有斷掉,但是已經瘸了。”
我有些疑惑的盯着陳濤的腳,開口問到。
“我的腿,也是兩年前斷的,當時屍門被白骨魔門佔領,我們一些弟子自然是不服氣的,所以便與那些魔門弟子爭鬥,我的腿也是那個時候被打斷的。”
陳濤眉頭大皺,臉上有些扭曲,變得猙獰恐怖起來。
“除了你,你們屍門弟子還有多少人在爲白骨魔人煉製屍兵?又分佈在何地?”
我心裡忽然生出不好的預感來。
“屍門弟子不多,只有十多個,現在真正在幫助煉屍的就有十個人,每個人都必須煉製九九八十一具屍體,十個人的話就是八百一十具屍體,並且都是今天子時有人前來收屍,我們屍門的這些煉屍弟子其餘人分佈在何處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爲當初就是我跟我老爹一起來的這裡,只是有一次我老爹被屍體咬傷,很快就死了,我在這裡舉目無親,便把我老爹留在房間裡面了。”
陳風看了一眼天空,眉頭一皺的開口了。
“那些遊客和獵人也是你所害吧。”
我沉聲問到。
陳濤倒也反駁,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我倒也不好和你多說什麼了,這些屍體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白骨魔人的人帶走,你必須卸去這些屍體之中的屍氣,讓他們安頓於此,否則也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雖然以前與陳濤見過,但是這並不意味咱們交情深,更何況陳濤還犯下如此滔天罪行。
“我知道自己犯了很嚴重的錯,可能這一輩子都彌補不了,我也知道,因果報應,只是時候未到,好,我就幫你卸掉這些屍兵的陰氣,讓他們徹底的化爲普通屍體,不過小哥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陳濤猶豫了一會,小心翼翼地衝我開口了。
“呸,你還敢跟這個小兄弟講條件,你的所作所爲已經是十惡不赦了!要不是你仗着有妖法,早就該被燒死了,做這種缺德的事,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我身後的漢子見到陳濤妥協,膽子也大了幾分,他衝着陳濤所站的地方吐了口唾沫。
“是啊,叔叔,你一定要收拾壞人!”
二柱子伸出腦袋,嘟着嘴巴說到,見到陳濤那副模樣,又縮了回去。
“你們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我轉過頭來,開口說到。
這時候陳濤已經從身後摸出一根兩尺來長的東西,這個根東西只有小拇指粗細,周身黝黑,一頭纏着灰色的布帶,正好被陳濤拿在手裡,完全吻合的樣子,而另外一頭則有些尖銳的泛着淡淡寒芒。
“這是什麼?”
我有些警覺的出聲問到。
“泄屍針!”
陳濤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