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鬼火都是泛着幽幽的藍光,至少冥司是這樣,可山本美智掌中的鬼火,竟是紅色。
我有些失惜地看着被鬼火照亮的那張蒼白的臉,心頭不由重重一沉。
“你想幹什麼?”
質問了一句,山本美智立時陰惻惻地笑起來。
“你說我想幹什麼?”
“我看,你是想找死。”
我咬牙切齒。
聞言,她狂妄地大笑出聲,“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我揮了下手中的冥刃,鄙夷地瞪着她,“那你就來試試,我是不是有那個本事。”
她不過是一隻厲鬼,我對付過的厲鬼不在少數,根本沒有必要怵她。
之前,她還恨不得殺了嘉和子,利用嘉和子的身體還魂,如今計劃落空,嘉和子自殺身亡,她反倒替嘉和子打抱不平起來。
真不愧是雙胞胎姐妹,關鍵時刻,一條心……
“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
她冷笑,“那你可要準備好,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少廢話,放馬過來。”
我沒有心情跟她繼續浪費脣舌,一時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
山本美智凝着眉,口中厲喝一聲,用力將手中的鬼火拋出。
只見那團赤烈的鬼火‘嗖’地一下飛來,正對着我的面門。
我揮起冥刃,試圖將鬼火攔截下來,然而,猛地劈了一刀下去,鬼火被斬成兩半不假,但兩團鬼火併未散去,而是以極快的速度重合,然後再度向我撲了過來。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撲來的鬼火,意識到是山本美智在用自己的意念將其控制着,我立刻避開鬼火,衝着山本美智奔過去。
與此同時,我用力揮起冥刃對着山本美智的身體狠狠地刺了過去。
就在冥刃即將刺中她的時候,她的身體幻化如煙,消散了。
“我在這裡。”
身後響起她嘲冷的笑聲。
我回頭,就見那團鬼火近在眼前。
身體頓時僵住,雙腿如同灌了鉛似的挪不動步。
一片紅光在眼前炸開,‘噗’地一聲,我本能地閉上眼睛,除了一陣陰寒之氣將周身包裹住之外,沒有其他的感覺。
“我的女人你也敢招惹,活膩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是冥司!
我詫異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那隻手將撲向我的那團紅色鬼火穩穩地抓在掌心中。
順着那隻手看過去,冥司就站在我的左前方。
山本美智瞬間暴走。
“該死的,你又來攪局!”
她指着冥司大喝一聲。
冥司薄脣微揚,神態慵懶,一把將我拉到身後護住,他輕輕甩手,掌中那團紅色的鬼火便朝着山本美智飛了過去。
山本美智有些吃力地避開鬼火,向冥司發起了強而有力的攻擊,冥司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完全不把山本美智放在眼裡。
不過,在我看來,山本美智的速度非常之快,我幾乎看不清她的行動軌跡,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
我的心徹底提了起來,不免有些爲冥司擔憂。
要知道,他這一世不再是冥王,他是否能夠對付得了厲鬼,還是一個未知數。
然而,當我看到冥司穩準狠地掐住飛速撲上前的山本美智的脖子時,我震驚了。
“你死定了。”
冥司低喝一聲,臂上的青筋頃刻之間爆了起來,緊接着,山本美智一聲悶哼,整張臉都跟着變得扭曲起來。
看到這一幕,我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
冥司雖不是冥王了,可這一世的他,並非常人。
前一世的能力,他全部繼承了下來,用商立麒的話說,他是怪物一般的存在。
“四喜,你還在等什麼?”
他忽然回頭看着我,示意一下正奮力掙扎着的山本美智。
我愣了一瞬,反應過來,立刻揮出冥刃朝山本美智刺過去。
見狀,山本美智瞪大眼睛,嘶叫一聲:“不要!”
我咬着牙,沒有一絲遲疑,用力將冥刃刺進她的身體。
她驚叫一聲,面部表情極度扭曲,衝着我張牙舞爪了幾下,身體很快就化作一縷煙,消散了。
她的身影一消失,冥司就一把將我攬進懷裡緊緊抱住。
我一時沒緩過神來,耳邊傳來他幽幽的聲音:“抱歉,我來晚了。”
我搖頭,他在我臉頰上印上深深一吻,將我抱得越發緊了。
沉浸在他的擁抱裡,狂跳的心臟慢慢平復下來,他的體溫,他的氣息都是那麼熟悉,不禁讓我陷入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恍惚中。
……
我不但把嘉和子打得魂飛魄散,還把嘉和子的姐姐山本美智打得灰飛煙滅了。
兩姐妹都死在了我的手上,永世不得超生。
想到這些,我忽然覺得有些愧對冥司。
他自然不會在意山本美智的死活,可是嘉和子呢?
他能接受嘉和子被我打得魂飛魄散的真相麼?
“我們還好嗎?”
我忍不住喃喃地問出口。
他放開我,面露詫色。
“什麼?”
“我是說,我們的關係還好嗎?”
他輕笑,“你說呢!”
“我……”
不知道該怎麼說,事實上,我覺得很茫然。
我不確定自己與冥司的關係是否還像前一世那樣,可能生長環境不同,過去的十六年裡,冥司的生活中沒有我,這讓我心裡沒底,即便他已經恢復了記憶,我還是沒有安全感。
曾經的冥司,可以爲了我放棄所有,現在的他,因爲一個嘉和子,就可以跟我失聯近兩個星期……
他真的還愛我嗎?
還是,僅僅因爲過去的記憶,所以他才選擇留在了我的身邊?
我質疑地看着他。
他的眸子依舊黑亮,輪廓依舊俊朗,一切都是我所熟悉的。
可是,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少了點什麼,但又說不出少了什麼。
或許是信任,或許是其他的。
“你什麼?”他眉頭微挑,笑得異常好看。
我沉默數秒,在腦中組織了一下語言,正色道:“我希望,你還愛我。”
“你是不是傻?”
他擡手輕輕戳了一下我的腦門,我頓時有點懵。
“我很吃虧,從開始到現在,我一直是吃虧的那一個。”他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我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