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官吏懷疑，送上福利
當趙玄奇把推恩令緩緩的寫完之後，時間也已經來到傍晚。
他只要偏過頭，就能透過旁邊的窗戶，看清天邊的晚霞。
晚霞如同一團烈火，火燒白雲，把天空映襯的橘紅色一片，順着天穹落入人的身上，灑落在人的肌膚中，彷彿給人披上一層橘紅色的霞衣。
晚霞醉人，古人誠不欺我。
“寫了一整天，還沒有把全部的題目做完，還剩下好幾道附加題吶。”
“我還以爲我今天就可以做完，看起來是我高看自己了，寫的實在有點慢啊。”
趙玄奇放下毛筆，揉揉有些痠痛的手。
其實他寫的很快了。
其他的考生，在這個時候甚至連第一大題都還沒有寫完，腦袋裡一片空白，還在抓耳撓腮，苦思冥想，瘋狂咒罵出題人怎麼可以出這麼難的題目。
能夠在一天之內把經典考題目寫完的人，簡直寥寥無幾，一隻手指頭可以數的過來。
而趙玄奇呢？早就把經典考寫完了，作詩作詞的題目也寫得十分完美，就連附加題也寫完了一道，並且答題還答得十分完美，不是隨便作答的那種。
就這速度，你還嫌慢？
如果讓別的考生知道趙玄奇說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氣死在當場。
趙玄奇不再做題。
他沒有趁夜挑燈寫題目的習慣。
進士考試的時間反正還有幾天，沒必要糾結於夜晚寫題，一不小心寫錯，那就完蛋了。
他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朝廷準備好的乾糧，食物是幹餅，吃進嘴裡十分硬，而且噎人，吃一口餅，需要喝三口水，好在比較管飽。
雖然很難吃，但是爲了身體，趙玄奇還是努力把食物吃進肚子裡。
沒吃幾個餅，趙玄奇就吃飽喝足了，然後趴在桌子上睡覺，修身養性，養足精氣神，明天才能擁有一個好的狀態來答題。
“這個考生就這樣子睡覺了？”
來回巡邏的監考官吏，路過趙玄奇的房間，看着房間裡已經倒頭睡下的趙玄奇，他露出錯愕的表情。
甚至還以爲自己看錯了，不斷的揉擦着眼睛，把眼睛擦乾淨，繼續看去。
嗯，沒有看錯，這個考生的確在睡覺！
官吏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進士科考，巡邏官吏的職位十分特殊，祖上乃是皇帝親信，在錦衣衛中因爲立過大功勞才獲得的世襲巡邏職位，雖然級別很低，算不得什麼上的檯面的官，但是都是世襲的，每次考試基本上都是他們這麼一批人來回換着巡邏，衷心於皇帝。
他巡邏考場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在進士科考上睡覺，並且能夠睡得着的人。
難道是這次的題目太簡單了？
他又去其他幾個房間看了看，發現其他幾個考生臉色慘白，不斷的抓耳撓腮，頭髮都被扯下來一大堆，一副艱苦答題的模樣。
這也不簡單啊。
他怎麼可以睡覺呢？
他怎麼可以睡得着呢？
官吏走回來，看着睡得很香的趙玄奇，臉上浮出大大的疑惑。
或許，這個傢伙是個差生吧！
參加進士考試，根本就是來濫芋充數！
肚裡無文化，裝的全是破爛！
或者說，這傢伙利用特殊手段帶進來了小抄，想利用睡覺的模樣，進行抄襲？
官吏一臉不善的走進房間，仔細觀察趙玄奇，看看這傢伙到底是不是在作弊，只不過他瞥見正放在一旁的考卷，立馬驚呆了。
只見考卷上，密密麻麻寫滿答案。
字跡龍飛鳳舞，筆走蛇龍，彷彿不是人間之物，而是天上仙神寫下的字跡，漂亮完美到讓人窒息。
他從來沒有在北魏國看過這種字體，很明顯，這種字體是這位考生自創的。
北魏國的科考不限制字體，寫的字跡越好，卷面分數也會很高，自創字體那麼好看，絕對可以獲得高分。
答案填滿試卷，第一部分經典考已經寫完，第二部分寫詩也已經寫完，作詞也是輕輕鬆鬆被做出來，就連附加題也已經寫完一道……
嘶，這可不是隨便作答的，而是很認真做出來的答案！
官吏看見這一切，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感情這傢伙不是什麼差生。
這是傳說中百年難得一遇的絕世天才。 沒想到這種天才居然被自己遇見了！
他的動靜，打擾到了趙玄奇。
趙玄奇緩緩醒來，看着這位巡考官吏道：“這位監考大哥，您有什麼事嗎？”
官吏可不敢說出自己認爲他要抄襲所以才進來檢查，立馬露出諂媚的笑容，裝作愚蠢傻乎乎的模樣，恭敬的行禮道：
“沒事，文曲星先生，俺只是看你大晚上睡覺怕凍着，這天氣涼得很，想給你送塊衣服來。”
說着，他立馬走出房間，熱情拿來一塊披肩的衣服，披在趙玄奇身上，彷彿一個善良的鄰家哥哥。
手上還端着一個魚湯碗，碗裡裝着香噴噴的魚肉。
“天冷了，睡覺前喝碗魚湯，更加舒服。”
作爲世代巡邏的官吏，他們在別的地方沒有太大的權利，但是在科考的時候，可以給考生準備一些小便利，比如說厚衣服，又比如說吃的好的東西，那是輕輕鬆鬆。
不會有人說他們，就算上頭看見了，也不會責怪。
只要不是幫忙作弊，或者說打擾到考生寫題目，這些東西都不犯法。
因爲世家大族的考生，基本上都有的這些福利，這些規則就是爲了世家大族的考生準備，至於其他貧寒子弟的考生，可不會享受到這種福利。
“哦？大哥伱人這麼好嗎？多謝你了。”趙玄奇臉上露出不明顯的笑容，緩緩接受這些東西。
他不傻，自然猜得到這位官吏進來是想幹嘛，只不過他不會點破罷了。
有些事情點破了，對於大家都不是好事。
現在是初春時節，晚上睡覺還真有些冷，而且喝點魚湯，對於考試也有好的幫助，至少身體舒服多了。
“那你慢慢喝魚湯，喝完之後放窗邊，我會叫人來收走的，晚上蓋好衣服睡覺，可別凍着了，接下來的考試，我每天都會給你送上一份魚湯，還有一份炒肉加米飯。”
官吏緩緩退出房間。
退出房間之後，他緩緩摸了摸腦袋，發現上面已經佈滿一層汗水。
在這個有些寒冷的時節，流下那麼多汗水，可以想象他剛纔有多麼緊張。
“這個考生肯定是傳說中的天才考生，成爲進士是絕絕對對的，可以當上一個大官，而且是京官。”
“他肯定知道我進去是想要檢查他，並且看輕了他，懷疑了他抄襲作弊，對於這些考生老爺來說，被懷疑抄襲這件事情說輕也不輕，說重也不重。”
“假如考生寬容大方，明事理，毫不在意的話，那我一點事沒有。”
“但假如考生睚眥必報，心眼小氣的話，我這個懷疑行爲，對於考生來說也可以算作奇恥大辱，畢竟我爲什麼不懷疑其他人，偏偏懷疑他？這是看輕了他嗎？如果被這樣子想，記恨上我，那麼等這個考生有了權利之後，我可是得家破人亡了。”
“考生的成績差那自然不必管，問題是考生的成績很好就完蛋了！”
“主動裝蠢，給這位青年送上大衣還有魚湯，總算是彌補了我的過錯，不至於再被責怪。”
官吏臉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科考期間，考場與外界是處於封閉的，裡面準備好的福利份額有限額，把福利給了趙玄奇，那就代表給其他人的福利少了一份。
這種福利，看起來很小，但是好歹可以賣上一個份額，那些豪門大族的人絕對會購買，而且給的價值還不菲，視作榮譽的象徵。
把一個份額給了趙玄奇，等於他少了一個掙錢的份額，着實讓人心痛。
不過值了！
官吏臉上有點劫後餘生的表情。
科考的時候，官吏在房間外面可以檢查考生，很合理合規，但如果走到房間裡面去檢查考生，搜查身體，很多心高氣傲的考生都會認爲是看輕了他，並且打擾他寫題，破壞了文氣，一般可不好收場。
如果考生是差生，那無所謂，翻不起什麼風浪，但如果這是一個天才考生，絕世天才，擁有着報復自己的能力，那可就慘了！
趙玄奇正是這麼一位天才考生！
此刻，這位官吏心中暗自慶幸，慶幸趙玄奇沒有責怪自己。
慶幸趙玄奇這位天才考生不是涯呲必報，心眼狹小的那種人。
其實這位官吏不用想那麼多，監考本就是他的職責，進房間裡面搜查一番，這是正常的範圍。
只要通點人性的考生，都會理解，而不會責怪他。
但是，他不敢賭啊。
小家小戶，哪有賭的可能性呢？小心翼翼，步步爲營纔是真，才能苟且生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