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偉大之眼(上)

偉大之眼意識正式覺醒,也將所有人類意念的集合,億萬年以來的怨恨,被蔑視,被侮辱,被殘殺,被愚弄,一切的一切,所有負面情緒,全部發泄出來,在這一刻,他並不高貴,言語也不高高在上,他只是人類整體意念的集合體,人類整體的表現如何,他就表現如何,他並不是突兀出現的神,而是人類自己心靈的最終產物。

正在系統操作室觀看這一幕的李林,其實很理解偉大之眼爲什麼要說這麼多話,一直以來,它都是委屈求全,在兩大勢力,天堂和地獄之中,不能表現過頭,明明由於人類的特質,它的意識誕生最早,但面對兩個只能依靠本能行事的同等存在,卻由於雙方掌握勢力的不同,只能看着人類被天堂和地獄雙方玩弄,卻無計可施,頂多提供一些喻示,但由於它無法直接干涉世間變化,而只能每次看着人類瀕臨滅亡的邊緣。

現在,終於藉助外來力量徹底將敵人解決,它自然要好好發泄一番,這是人類本性決定的。

如果沒有這種外來力量,它是做不到這點的,當然之前他同樣可以和這次一般,靠自己意志力量去和地獄之母做根本層次上的較量,但在沒有力量載體的情況下,它也只能在無意義地消耗掉力量後敗退,這種爭鬥毫無意義,反而會損傷人類世界的根基,影響人類勢力的成長,因此它從未動用過這種兩敗俱傷的手段。

從這裡,李林發現了關於幻想類次元世界更深處的秘密,關於他們最高存在力量發揮的秘密,他們擁有着巨大無比的精神力量,但卻不能直接干涉現實,只能通過各自的勢力進行動作,而它們之間的直接較量,是基於精神層面的,而不是物質層面的,想要將擁有的巨大精神力量轉化爲物質層面的力量,就必須有一個現世的載體,很顯然各自勢力中最強大的生物,就是他們最好的載體,這也就是爲什麼那些最強大者往往能夠成爲主角,得到所謂世界承認的原因,幹什麼都順利無比,這不過是那些最高存在需要一個力量輸出的渠道而已,正如那六名精英輪迴者一開始,在人類世界中通行無阻,就是偉大之眼選中了他們。

而偉大之眼如此看重意識載體,就是因爲他需要更好的力量載體,無盡爭鬥的歷史早已證明,人類最強大的職業者,也無法單獨面對任何一個魔神,這讓它看出末日之戰中人類必然失敗的結局。在三魔神通過實驗手段,發現這些意識載體是最好的力量承載工具之後,它就果斷做出決定,將其中一個意識載體改造成人類戰士,加持人類世界的力量,進攻地獄,等到三魔神弄巧成拙,主動把那個意識載體帶到它與地獄之母的正面戰場時,又直接降臨,將全部人類世界力量孤注一擲,灌注到這具力量無限的軀殼中,果然一舉打敗地獄之母,取得了最後勝利。

他的勝利可以說是險之又險,如果李林不派出意識載體降臨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中人類最後必然會滅亡,絕對力量的差距,是很難靠單純意志的強大去改變,更難以靠計謀去取勝,否則歷史上不會有那麼多被滅族的種族了,它們哪一個被滅時不是竭力抵抗,還不是由於力量差距被消滅了,人類也不能例外,只是有着它在中間周旋才能繼續堅持,靠着各種計謀,讓天使和惡魔這些強大之極的生物,不將人類直接滅絕,而是讓人類成爲它們手中不同的棋子和玩物。

偉大之眼也只是發泄幾句,就不再說話,而地獄之母早已清楚自己滅亡的命運,做出的選擇就要承擔後果,他也不再出聲。

偉大之眼看向那顆巨大心臟,想着該如何處理,人類世界是無法容納下這麼巨大力量的,自己剪除了它和地獄世界的聯繫,就可以將地獄世界和人類第二世界融合起來,這個心臟就不需要存在,它之前不直接攻擊它,是擔心損傷地獄世界的本質結構,影響新人類世界的生成。

這個地獄之母是整個地獄世界形成的空間核心,它之前之所以可以封禁整個地獄,讓三魔神和兩個魔王無法動用地獄之門,就在於它在不斷通過本身的精神力量攻擊地獄之母,讓它無法提供對地獄之門這種高端空間法術的支持。

直接摧毀它有些浪費,可它如此巨大的力量,自己也沒有辦法利用,它的本質是混亂的極致,不是未來人類世界所需要的,就算爲了安全考慮,也不能留下它。

想到這,偉大之眼很快就有了決定。

“偉大的神明,我知道你看着這個世界,恩,也許你只是那位神明的代言人,因爲你沒有表現出真正神明的偉力,只提供了神才能製造的神器。”偉大之眼對着無盡虛空喊道。

“我們做個交易吧,你的信念肯定是基於人類的,雖然不知道是哪個世界的人類,但只要是人類,就有交易的概念,”他在繼續自說自話。

“我願意以這個世界意志的一部分起誓,將眼前這個地獄之母的本體,祭獻給你,作爲補償,你將這具神器贈送給我,取消一切限制。不要擔心這次交易的公信力,我們可以動用本源之誓,以我們共同的誕生地,本源之地來起誓,背棄者將永遠被本源之地拋棄。”偉大之眼作爲一個次元意志體的一部分,而且是誕生意識的存在,自然清楚暗黑世界不是宇宙的唯一,更不是無端出現的,而是有一個源頭,有一個結尾,他相信對方也是如此。

主神空間,系統操作室,李林自然聽到了偉大之眼的宣告,他久久不語,這還是第一次真正與一個次元的最高存在直接打交道,對方直接得出乎意料,沒有玩任何把戲,就是一個簡單的交易,我送給你我世界的一部分戰利品,你將自己的商品賣給我,要原版的貨物,不要施加限制。

“偉大之眼已經進入過意識載體,受到了永恆的制約,不可能再次進階,也就是說它的威脅等級被固定了,雖然它現在極爲強大,但也只是一個可控的威脅,不再有無限成長性,這就有合作的基礎。只是,現在有沒有可能直接控制它?”李林向天眼問道。

“對方擁有暗黑世界意志體的加持,現在掌控的力量遠遠超過主神世界,直接控制根本不可能,它擁有人類的本性,自由是其中一部分,它已經誕生了意識,最好暫時作爲合作的對象,等到主神世界力量足夠強大後,再進行靈活處理。”天眼給出了最合理的答案。

李林點頭,這和他的想法一致,大家都是人類麼,力量比你差的時候,還是合作和妥協,等到雙方力量顛倒過來的時候,就是宰割和剝削的時候了,這也難怪地獄之母會警告偉大之眼自己給自己套上了永恆的枷鎖,指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它最後不可能逃過那個神明的主宰。

不過自己可不是普通的奴隸主,知道如何才能榨取勞動力最大剩餘價值的,不是靠皮鞭和棍棒,而是靠利益和信念。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偉大之眼的選擇並沒有錯誤。

………

“好吧,作爲添頭,你最好把那三個小蟲子一起祭獻給我,而其他的神器我都要收回,這種神器多了對你的世界並沒有好處,一個就足夠你掃平其他世界的。”李林自然要討價還價。

從虛空之中聽到李林傳下的聲音,偉大之眼化成的暴熊點點頭,一掃已經躲到祭臺邊緣的三魔神,大手一揮,就將它們挪移到和地獄之母這顆心臟的一旁,數千丈高的三魔神,在他面前,也不過是一個毫無抵抗之力的嬰兒。

隨後兩人就按照偉大之眼提出的本源之誓,達成了此次交易的核心內容。李林保證不對偉大之眼佔據這具軀體做任何限制,將它的所有權全部移交給偉大之眼,以後不得利用這具軀體對偉大之眼做出任何傷害,而而偉大之眼就將地獄之母以及三魔神祭獻給主神世界,當然其餘兩具軀體它也不阻止他們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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