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游戲頭盔，韓非癱倒在牀上。
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就從店員幹到了店長，如此快的晉升速度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韓非發現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他有些後怕的握緊了拳頭。
自己成功活過了一個晚上，還佔據了便利店，看似結果很好，但實際上回想一下整個遊戲過程，只要有一個環節出現差錯，那他就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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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拿命在賭，最後搏到了一線生機。
“還是太弱了，我才只有七級。按照《完美人生》官網上的介紹，玩家只有到十級獲得第一個正式職業後，實力纔會有較大的提升。”
“淺層世界和深層世界大體規則上應該是相同的，只是午夜屠夫這個隱藏職業……”
韓非在官網上根本找不到和這個職業有關的任何信息，他也不知道這個職業未來的方向和後續職業規劃是什麼。
在正常的《完美人生》遊戲當中，前期升級非常容易，如果肯肝的話，一天時間就足夠升到十級。
前十級就是爲了讓玩家來熟悉操作、熟悉這個遊戲世界的，這個遊戲真正的魅力是從十級以後纔開始的。
獲得自己想要的職業，去體驗自己憧憬的人生，親手抓住美麗絢爛的未來，這就是完美人生的意義。
不過對於現在的韓非來說，什麼憧憬的人生和絢爛的未來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他只想着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想那麼多也沒用，還是抓緊時間升級比較好。”
閉上雙眼，韓非放空大腦，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八點多，韓非被鬧鐘吵醒，他簡單洗漱了一下，趕緊前往劇組。
“我和劇組簽訂的是分成協議，如果電影大賣我就能收到一大筆錢，到時候就不用再這麼緊張了。”
匆匆跑到一樓，韓非還沒走出樓道，迎面就看見了厲雪和另外一位警察。
“你們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這裡不方便，我們去警車裡面聊。”厲雪抓住了韓非的胳膊，她表情有些嚴肅。
三人來到一輛看着很普通的警車旁邊，韓非在上車之前，另外一位警察還拿出探測裝置對着韓非掃了一遍。
確定韓非身上沒有攜帶什麼危險物品後，他很有禮貌的“借”走了韓非的手機，將其放在了一個特製的袋子裡，那袋子似乎可以隔絕信號。
“上車吧。”
韓非老老實實的上了警車，厲雪和另外那位警察沒有跟着他一起上來，只是關上了車門，守在了外面。
“這麼鄭重的嗎？”
某一瞬間韓非甚至都以爲黑盒的事情暴露了，不過他內心就算再不安，臉上也不會有任何表現，這是一個演員的基本素養。
“韓非，幸福孤兒院血色夜倖存者，從錄入公民信息到現在爲止，沒有做過任何危險行爲，危險評級爲零。”警車後排座位上，有個六十多歲的警察低頭看着手機屏幕。
“你是哪位？”韓非坐在老人身邊，他用餘光掃了一眼老人的手機，屏幕上根本沒有老人唸的那些信息，只有一隻被撕掉了翅膀的蝴蝶圖案。
“最近三十年科技飛速發展，過去被稱爲神蹟的東西，現在已經普及到了家家戶戶，很多人的想象力甚至都無法跟上科技的進步速度了。飛速發展的科技改變了我們的生活，但也帶來了一些麻煩，和過去那些罪犯比起來，現在的罪犯要更加棘手。他們隱藏的更深、更加危險、更加歹毒和邪惡。”老人收起手機，擡頭看向了韓非，他的長相很普通，屬於看一眼就會忘記的類型，但是他的眼神太特別了，彷彿一片沉靜幽深的海。
“老爺子，我還趕着去拍戲，你能不能說話直接點？”韓非對警察的印象非常好，雙方一直是合作關係，他自己的社交賬號還被很多官方機構關注過。
“我是厲雪的老師，之前一直在住院，所以拖到現在纔來感謝你。”老人的坐姿很放鬆，可一眼看去卻找不到任何破綻。
“因爲人體拼圖案嗎？不用感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不。”老人搖了搖頭，很是認真的說道：“因爲蝴蝶。”
他將自己的手機收起，看似很不經意的告訴了韓非一件非常隱秘的事情：“公民信息系統按照危險評級將罪犯劃分爲六類，從A到F。在這六個等級之外，還有一類罪犯是公民信息系統無法判斷的，他們比A級罪犯還要危險、狡猾、難對付無數倍，但是他們在公民信息系統當中的危險評級卻一直是零。”
“我總感覺你是在內涵我。”韓非知道自己的危險評級就是零。
“我們警局內部把這類罪犯稱爲S級罪犯，也有些人會叫它超級罪犯，蝴蝶就是被我們追查了十年的超級罪犯。”
“你們一直在追查蝴蝶？”
“蝴蝶殺人從不親自動手，被害人要不死於毫無關聯之人的手中，要不就是死於意外和自殺，很多時候我們甚至無法判斷一個人的死亡到底是不是和蝴蝶有關？”老人語氣平靜，但是眼神卻有一點嚇人：“受害人的死亡方式千奇百怪，我們關於蝴蝶的調查一直進展緩慢，直到最近我們抓住了人體拼圖案的真兇。”
“你們找到關於蝴蝶的線索了？”
“孟長安是唯一一個真正接觸過蝴蝶的人，我們已經撬開了他的嘴巴，隨着我們知道的信息越來越多，蝴蝶應該也會越來越瘋狂，到時候它很有可能會來找你。”老人看着韓非的眼睛，注視了很久：“我今天來除了想要親自表達對你感謝之外，主要還是想要給你提個醒，你最近不要離開新滬，也不要在夜晚獨自外出，另外儘量不要去學校和醫院附近。”
“爲什麼不能去這兩個地方？”
“根據孟長安潛意識腦部圖譜反應出的信息來看，當我們提到蝴蝶的長相、身份信息時，他的大腦總會對教師和醫生這兩個職業產生微妙的反應。”
“那有沒有可能是因爲，蝴蝶在孟長安心中就是教導他的老師和治療他的醫生？”韓非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潛意識圖譜只是證據之一，從孟長安身上我們還發現了蝴蝶和另外一起案子有關，那案子發生在遠郊的益民私立學院，當時大家都以爲那個孩子的死是個意外，直到我們重新調查以後才發現，那孩子的死亡早有預兆。”
“益民私立學院？”韓非露出了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表情，有些不理解：“那所學校發生過什麼事情？”